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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历史|悬疑]诸葛诞与夏侯徽(19)

[反历史|悬疑]诸葛诞与夏侯徽(19)

作者: 1f0b1dd543a9 | 来源:发表于2018-06-12 22:26 被阅读389次

    十九  暗流涌动

    [反历史|悬疑]诸葛诞与夏侯徽(19)

    “阿妙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长高了?”夏侯尚道。回到洛阳府邸,看到佳儿佳女齐聚,征南大将军心中欢喜,原先庄严冷肃的神容仿佛冰雪封冻的高山,山色为山间春林一寸寸绽放的热烈鲜活所侵夺,浮起的笑意高贵温雅。若是普通的下僚、不熟悉他的处士见了这发自肺腑的淡淡的笑容,难免会为威严如冰山的将军片刻流露的温情与温情馨逸的自在风度,乍然惊羡不已,诚惶诚恐地奉上笑意,来回应他这一瞥夜光优昙。

    而此刻面对他的微笑的人,是蹦跳起来扑到他怀里的小女儿夏侯妙。夏侯尚把八岁的幼女抱起来,柔声与她言笑。曹舒看着丈夫和雪娃娃似的小女儿亲昵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样子,心底不由得温软了许多。她望了眼堂内列坐的大儿子夏侯玄、大女儿夏侯徽,这两个形容举止出落得越发和年轻时的丈夫相似的孩子,随即接过侍婢奉上的茶,轻轻抿了口。

    “宫里新赏赐的贡茶,味道和从前不同,你尝尝。”曹舒向夏侯尚言道。

    “好。”夏侯尚腾开手,端起几上茶碗。

    “大人,现在姐姐的鸽子归我养了。”夏侯妙还没跟父亲说够。夏侯尚离家久,最舍不得他的就是小女儿夏侯妙了。他一回来,夏侯妙就缠住他,有一箩筐的故事要跟他讲,所以他回家最先召唤到身边的就是小女儿,免不了多疼爱幺女一些。

    夏侯尚阖上碗盖,“阿徽的鸽子?”他接来阿妙想要为自己擦拭的小小的手帕子,拭了拭唇角。“我记得阿徽以前不是谁都不许碰她的鸽子吗,怎么这么大方了?”

    坐在下面的夏侯徽朝父亲撅噘嘴。夏侯尚看年纪快及笄的大女儿,还是一团孩子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摇摇头。

    曹舒道:“那是以前,阿徽怕阿妙小孩子手脚没轻没重,弄坏她的鸽子。现在阿妙长大了,也会学姐姐喂鸽子了。是不是啊,阿妙?”

    “娘!”幺女乖巧甜腻的童声撒起娇来,又让这对相识二十多年、相伴十六年的夫妇的心境,仿佛回到了共同组建甜蜜小家庭、盟誓甘苦与共的原点,那么亲密无间,对未来充满期许。朗朗碧空上万千流云飞逝,屏翳山重水复,不过是光阴的妆点。日光明媚如昔,普照万物到如今。

    “嗳,对了。”夏侯尚联想到什么,“阿徽,我这次回来可给你带了大礼。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夏侯徽听了有点激动,身为长女又故作淡定庄重之态,不愿在妹妹及众人面前显出小孩子的模样:“大人的大礼,哪是那么好猜的。”

    “猜猜嘛,你不猜就归阿妙了。”夏侯尚逗大女儿,看她能矜持到几时。

    夏侯玄怕夏侯徽因害羞而进退无措,顺手帮她一把:“我也能猜吗?刚说起鸽子,多半和禽鸟有关。”

    “不会是孔雀吧?”夏侯徽料想父亲也不会带如此名贵的珍禽给自己做玩物,因此故意摆出满怀期待的神情,往珍奇得离谱的方向猜,好引他逊让自嘲之辞。

    “姑娘想得差不多了,只是个头没那么大。”声音软软糯糯的,令人耳穴不觉酥软。说话的人却是坐在更下面的美丽侍妾,申姬。夏侯尚夫妇与儿女们没想到她会插话,一时间失语,堂内由言笑突转静谧。

    夏侯玄与夏侯徽望向申姬,撞上她梅花鹿般纯洁无辜又极温顺的眼神,惹得她羞涩地垂下眼帘,嘴角还挂着回应少主人注意的礼貌的微笑。曹舒瞥了眼一侧的夏侯尚。男人脸上若有若无、转瞬即逝的甜蜜神情,没有逃过她敏锐的眼睛。

    “哇,没孔雀那么大……”夏侯徽才来得及为申姬的提醒感到惊诧。她眼珠转来转去:“阿兄说得没错,是我鸽子们的兄弟……可是,小孔雀是什么啊,我能想到大孔雀是鸾凤!”

    夏侯尚抚掌大笑:“凤史,你这是自误!以后可改叫大孔雀吧!”他引得堂内众人皆忍俊不禁。坐在申姬旁边的二三侍妾凑过去,或拉着她袖子,或伏在她肩头笑得前仰后合。那申姬愈发压低了白里透红的面颊,耳后几束垂髾掉到胸前,衬得她脖子更加白嫩纤巧。

    这申姬,出自上庸申耽之族,本名箫。姓名音拟“笙箫”,因此表字凤史,借用的是萧史弄玉吹箫做凤鸣,引来鸾凤乘之仙去的故事。夏侯徽随口一句“鸾凤”,竟引夏侯尚想到爱妾表字,可知征南大将军心思全在爱妾身上了。

    “君侯……”申姬鼓起勇气抬头,目光触及正在欢笑的众人,只好再次低下,“君侯……怎么好意思取笑我呢,明明就是……”她幽幽地低语,以为满堂笑声中不被人听见,却不知丝毫逃不过榻上看起来怡然自得的夏侯尚的关注。夏侯尚掐住她的话语:“不必大孔雀小孔雀乱猜了,我给你提个醒,汉章陵太守西域来宾。”他对大女儿夏侯徽说道。

    “我知道了。”夏侯玄抢先道,同时看了眼坐席旁的妹妹夏侯徽,面色带了些得意。

    夏侯徽略有迟疑:“难道是……难道是,小鹦鹉?”

    夏侯尚一言不发,只是朝她翘起大拇指。夏侯徽见了,脸上一团疑云吹散,颜色暄霁:“唔,原来是小鹦鹉,怎么刚才就和小孔雀扯上了呢?”

    “刚才可是你自己先说的小孔雀。”堂兄夏侯奉插话。

    趁孩子们玩笑,夏侯尚回头对妻子曹舒:“宫里的贡茶味道自然极佳。我也从南边带回来荷花茶,对你养心安神有裨益的。府里原先存的那些,怕是快用完了吧。”

    曹舒手秉一把雪白的鹅毛扇,一边回丈夫的话一边细细赏玩白羽:“荷花茶?我记得当初还是孟将军携三郡归义,来朝之时献给主上,主上又赏赐下来的。这次的怕也是……”

    “是的,孟子度有心了。我不在洛阳这几个月,你睡梦可还安稳些?”

    “老毛病了,亏你还记挂着。说到孟子度,倒是让我想起当初主上置八散骑侍从左右的事。前些日子进宫朝觐,听闻了些笑话,竟是和这侍卫之臣有关。”

    夏侯尚一时好奇,问道:“什么笑话,我不在洛阳才多久,竟然无从听说?”

    曹舒把扇子扣在案几上,漫不经心回道:“也没什么。就是中宫的外甥,名叫孟康的,拜了散骑,却被人嘲作‘阿九’。你说现在,有的人的嘴巴,损不损?”

    夏侯尚思忖片刻:“这孟康我似乎听说过,字公休,学识本是不错的。本来散骑一职非高才英儒不得充选,可惜因为他年纪太轻,又是中宫姊妹的儿子,受九亲赐拜,才招来闲言碎语。”

    夏侯徽方才忙着和堂兄夏侯奉绊嘴,父母的对话听了半截,突然听到“公休”二字,忍不住调转方向插嘴:“‘公休’?这表字听起来好熟。孟公休……难道是新城太守家的小子吗,他什么时候取的表字?”

    心性单纯的夏侯妙纠正她:“姐姐搞错了,新城太守家的哥哥不叫‘公休’,表字应该是‘公盛’。”

    夏侯奉笑得肚子疼,一面捶捣坐席一面不忘嘲笑堂妹:“阿徽你真是……亏那小子一见面就向你献殷勤,结果你非但连人家表字都记不住,还把旁人的安到他头上……哈哈哈哈哈……”

    曹舒经侄子提醒,想起孟达的儿子孟兴。她倒是对孟兴颇有好感,甚至超过对其父孟达:“公盛那孩子对阿徽确实很好,去年冬天阿玄阿徽从襄阳回来,阿徽脖子上挂了挺贵重的一大盘翡翠珠串,就是小公盛送的。阿徽你也真是忘性大,不见这么久,大人回来怎么不问问公盛在南边好不好。”

    夏侯奉笑嘻嘻起哄:“对呀,人家那么关心你,还送你翡翠。你倒好,说忘就忘。嗳,伯父伯母说起侍从八散骑,别的人不说,若说刘孔才,那才是真正当得起‘高才英儒’之名,剩下有的人嘛,不说也罢。”

    “你想说谁?”夏侯玄一直在听父母的谈话,心知母亲在借孟康得“阿九”诨名一事,暗讽父亲身边的申姬,借身份之便为她表妹求亲,只是眼见父亲似乎浑然不觉,甚至附和母亲,心中疑惑。加上申姬求亲,事关自己终身,夏侯玄不免心情更加沉重,因此沉默不语。突然听得堂弟议论起来当今皇帝身边八散骑的才能,见他一脸不屑地说“有的人不说也罢”,夏侯玄兴趣被勾了起来。

    夏侯奉眉毛一挑,耸耸肩膀:“从兄想知道,我也不藏着掖着。钟太傅的宝贝儿子钟稚叔,延康元年置八散骑,他才十四岁,就拜了侍郎,剩下的七人,哪个不比他年长,哪个不比他才高?到如今足足四年了,他还不原来那点儿出息。说孟公休‘阿九’,怎么不见人说钟稚叔呢。一样的见风使舵势利眼罢了,到底姓孟姓钟谁会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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