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只共丝争乱

作者: 倪榛 | 来源:发表于2017-03-30 20:15 被阅读95次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欧阳修《蝶恋花》

    “小妮子只是随口瞎唱,哪里知道其中的相思之苦、惆怅之意?”我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左手,不禁喃喃自语。

    重回嘉兴这伤心之地,十多年前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从小我就被师傅收养在古墓里,潜心修行各种武功。师傅教我武功,孙婆婆照顾我饮食起居,她们虽然待我很好,但却不苟言笑,她们要我断了七情六欲,专心学习本门的内功心法,以期有一日能继承师傅的衣钵,把古墓派传承下去。

    古墓派自祖师婆婆而下,代代都是处女传处女,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师傅就为我点下了守宫砂。十岁那年,师傅让我起誓:终身不得离开终南山,除非有一个男子愿意为我而舍弃生命。祖师婆婆认定天下男儿皆薄情,从王重阳手中抢下活死人墓之后,便自创了玉女心经,专门克制全真教的武功,这也是本门最精妙的武功。但要学这门武功,就要克制七情六欲,师傅更担心古墓派的传人被负心男子所伤,故而要求我立下这样的誓言。

    然而,我却对这些不以为然,我常常憧憬着终南山外的世界,想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如果要我一辈子守在这活死人墓里,那真是一件可怖的事情。

    我叛逆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师傅也对我越来越不满意,我死活不肯立下那个誓言,师傅便始终不肯传我玉女心经和玉蜂针,但这又怎么样呢?即便武功再怎么好,一辈子留在古墓之中也是无用的,我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也越来越让师傅不满。

    十三岁那年,师傅从终南山后抱回一个被遗弃的女婴,那女婴出生不足月余,但却粉雕玉琢,甚为可爱,襁褓上有一个“龙”字,想是意思她姓龙。我心中不由一喜,知是师傅有心收她为徒,既然这样,师傅便不会把所有心思放在我的身上,那么,也许我就能离开这不见天日的活死人墓了。

    转眼又是五年过去,师傅开始正式收师妹为徒,并传授她武功,在拜师之时,同样让师妹发下“终身不得离开终南山”的誓言,师妹不过小小女童,如何懂得人间情爱。更何况她从小长在这古墓之中,在师傅的教导下,更是静了心息,断了情欲,不苟言笑,无喜无恨,当下便立了这个誓言。我心中一阵叹息:师妹虽然年幼,但却俨然是个美人胚子,但这一生一世,却注定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古墓中度过,纵然有倾国之貌,绝顶武功,也是无人赏惜,孤苦一生。

    师傅的心思渐渐放在了师妹身上,我也终于惹恼了师傅,被师傅赶出了活死人墓。

    江南风情果然秀美宜人,此时更是春光无限,好玩的好吃的不尽其数,新鲜的玩意层出不穷,这花花大千世界,自是比古墓中要有趣得多了。这一年,我十八岁。

    牵着青驴,我信步走着,湖水清清,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取出木梳,对着湖水梳理头发,湖中的我白衣翩翩,腰间却系一根鲜红的腰带,从前在古墓中惯穿白衣,而我却偏偏爱那红绿翩跹,花花世界。我轻轻地梳理着头发,一面仔细地看着自己,明眸皓齿,青丝如瀑,原来,我还是挺美的。在刚刚离开古墓的时候,我从未认识到过自己的美貌,然后,在日后的几年里,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美貌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男子心神激荡。这是我的幸,也是我的不幸。

    与他的邂逅,便是在嘉兴。几个强人见我一个孤身女子行路,便拦在了我身前,一副猥亵的表情,我心中生厌,手心暗扣了一把冰魄银针,若是跟他们实打实的交手,我还嫌腌臜了自己的手。便在此时,他出手教训了那批强人,我冷眼在旁看着,那些招式虽然精妙,但比起古墓派的武功,自是远远不如。他教训完那帮强人,径自走到我身边,低头问道:“姑娘,你没事吧?”从前在古墓之中,何尝有男子这般近地对我说过话,我一时有点局促不安,微微低下头,竟然不争气的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只轻轻说道:“我姓李。”他又说:“李姑娘,你生得如此貌美,一人行路多不安全,早些回家去吧。”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赞我貌美,倘若现在有哪个男子敢出言如此轻佻,我一定会杀了他,而那个时候,我竟然是满心欢喜的。

    后来我才得知,他便是陆家庄的少庄主——陆展元——我从此记住了这个名字。我在嘉兴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由于上次的那件事情,再也没人敢再来找我的麻烦,而我跟他,在嘉兴这不大的一块地方,抬头低头之间,也常常碰面,起初大家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到了后来便渐渐有了来往,也会结伴同游,也会把盏言欢。我从小爱品茗,从前在古墓之中闲来无事,师傅见我好此道,也常会手把手教我品茗之道。听孙婆婆说,祖师婆婆当年就最喜爱喝师傅所调制的各式香茶。而我亲手调制的香茶,他也总会赞不绝口。我心中常常在想,离开古墓,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一生一世在古墓中钻研那些奇怪的武学,哪里比得上与心爱的人共赏江南美景!

    不知不觉之间,我与陆郎相互有了好感,虽然彼此并未点破,但那种幸福之感却是源于内心的。我们共赏江南美景,又南下同游大理,春去冬来,掐指一算,我离开古墓已经一年了,这一年的生活,是我今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光,也是以前在古墓之中绝对无法想象的生活。倘若能与陆大哥如此相伴一生,我今生真是再无他求。

    大理国四季如春,风光旖旎,曼陀罗花千姿百艳,竞相争妍,端的是风光无限,醉人心脾。这一天,陆大哥去见一位他口中的前辈,我独自一人去了后山,只见漫山遍野的红花绽放,衬在绿叶之间,愈发娇艳美丽,天然红绿之色,本就是我的最爱,见到如此美景,又沉浸在这样的香气馥郁当中,我不禁看得痴了。

    便是在这绿叶红花当中,我看见了一个容颜清秀的女子,细长的眉眼,薄薄的嘴唇,看到这个女子,我心中跳出的第一个感觉便是“人淡如菊”,那真是一个人淡如菊的女子。蓦然间,我竟发现她也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姑娘,你真美。”那女子的眉稍微微扬起,冲我笑了笑,说道:“姐姐,你比我美上十倍。”我听了这话,面上一红,低下头去,不经意瞥见那姑娘的手中摆弄着一朵红花,而那双手如同羊脂白玉,在红花的衬托下更显得异常白皙。我悻悻说道:“这花真美。”那姑娘抿嘴一笑,道:“这是大理国花,义父本来是不许我采的,可是义母身上不适,要这花粉来调养身子,我只好偷偷来采这花,把这花粉偷偷拌在饭里。”我心中大为触动,说道:“你义父义母很疼爱你吧。”“是啊,他们都是天下最好的人,对了,姐姐,我叫何沅君,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莫愁。”

    我便这样结识了何沅君。回到客栈,我看见陆大哥似乎闷闷不乐,见到我也只是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陆仆告诉我说:公子今日去拜访了一位武林前辈,谁知没说几句那老前辈便以一句“江南人狡猾多诈,十分靠不住”,不由分说将公子挡在门外。原来如此,这也难怪,陆大哥无缘无故碰了一鼻子的灰,自然是心情不佳。我心中不禁莞尔,在我看来,这些许小事,根本无须挂在心上,当下的日子,已足够让我满足。

    我端起精心调制的香茗,走到陆大哥跟前,柔声问道:“陆大哥,有什么不开心吗?”陆大哥抬眼望了望我,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大理一灯大师,乃是世外高人,当年华山论剑之时,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中神通并称为当世五大高手,而这一灯大师,便是当年的南帝,他手下有四大弟子渔樵耕读,我今日拜访的便是其中的农夫武三通。”对于这些典故,其他我知之不多,不过这中神通我却是知道一些,师傅以前曾经提过,若是华山论剑早上几年,祖师婆婆尚未过世,或许这当世五大高手未必会是这样的排名。全真教的创教祖师王重阳当年便是跟祖师婆婆有过一段感情纠葛,也正是这段感情纠葛,让祖师婆婆心灰意冷,终老古墓,并立下了那个古怪的誓言。呵,任他王重阳武功再高又如何,我今生能有陆郎相伴,自是比当年的祖师婆婆要幸运百倍。

    我取出绣制多日的红花绿叶帕,自来大理之后,我便一直被那红花吸引,一有空闲便绣这方丝帕,昨日刚刚绣好,白缎丝帕上,四角各有一朵红花,花红欲滴,每片红花下都有一片翠绿的叶子,绿陆同音,取意“红花绿叶,相扶相依”。我将这丝帕递给陆郎,陆郎放下茶杯,细细把玩着这方丝帕,望着我说:“莫愁,不想你如此巧手,这红花绿叶,便如同真的一般。”我含羞轻轻说道:“红花绿叶,相扶相依。”陆郎听了这话,仔细将丝帕折好收入怀中,柔声说道:“我将这丝帕日夜带在身边,便如同你在我身边一般。”

    第二天,陆大哥仍然准备去拜访武老前辈,我要同去陆郎也没有反对。到了武三通的门前,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拈花微笑,我眼前一亮,不禁惊呼,“沅君?”那女子回过头来,一见是我,笑着说:“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陆大哥和我想来拜访一下武老前辈。”何沅君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们想见我的义父,怎么不早说呢?”就这样,我们顺利的见到了武老前辈。

    陆郎为了什么去找武三通,我已经不再记得,只是何沅君一直笑脸盈盈的望着陆郎,当时我并未在意,也并无觉得任何不妥。只是武三通偶尔回眼瞧见何沅君,脸上便颇为不快,未说上几句,便又要下令逐客。陆郎却只是一味低声下气,似乎在求武三通办什么事情,我当时离开古墓未久,不懂江湖之事,全然不知他们再说些什么,只是见陆郎受了委屈,我心中便不痛快,一时间好胜之心顿起,在旁说道:“武老前辈,你若不愿帮忙也就罢了,何必要说‘江南人狡猾多诈,十分靠不住’?莫非你以前吃过江南人的亏?即便如此,也不该一杆打翻一船人,将所有江南人都说得这般一无是处。”武三通闻言大笑,道:“李姑娘口齿伶俐,果然厉害。你们既然有求于我,不如我跟二位比试一下,若是你们赢了,我便帮你们这个忙,若是你们输了,你们今后也莫再来找我。”我头一扬,说道:“好啊。”却不曾注意陆郎在一旁已经紧锁了眉头。

    如今,古墓派武功让江湖众人闻风丧胆,可在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厉害。古墓派武功以阴柔见长,我用一根红色绸带与武三通缠斗,竟是丝毫不落下风,陆郎起初似乎想要阻拦,但后来已经渐渐转为惊奇,他不曾想到我的武功是如此厉害,加上古墓派向来深居简出,江湖众人更是未曾见过这些武功路数和招式,一经施展出来,我也突然觉得本门武功实在精妙无比,每招每式都是防守兼备。初时我们尚自有所保留,而斗到后来,竟是愈斗愈酣,欲罢不能了。也许便是从那以后,江湖人开始称我为“赤练仙子李莫愁”。那一场争斗,最后还是我略胜一筹,这还是因为我初出江湖,经验不足的缘故。最后,武三通哈哈大笑,说道:“陆展元,你有这样高明的帮手,哪里还需要来找老夫?”

    告辞了武三通,我本以为陆郎定会称赞我,谁知一路上陆郎始终眉头紧锁,过了许久方说道:“看来我那日救你,真是多此一举。早知你身怀绝技,我何必多管闲事。”听了这话,我仿佛当胸浇了一盆凉水,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了半晌,我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往后再也不用武功了便是。”“这又何必,我只是不知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一时语塞,我想说我不是故意瞒他的,我只是从未想过会施展武功。可是这些话儿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之前说了那般低声下气的话儿,我平生也是第一次说。当初师傅不止一次叫我立誓,我也从未违过自己的心思。我只觉胸口气堵得慌,整个人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实在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他要这般对我。

    我一怒之下独自出走,我以为他定会来寻我,或者我会把他忘记。可越是不见,越是相思;越是相思,我心中越是烦躁。心情不佳,偏又常常碰上一些江湖宵小之徒不知好歹前来招惹我,全都被我一一解决。“赤练仙子”的名头渐渐在江湖上响亮起来,而我却越来越厌倦,“天下男儿皆薄情”,难道,真如师傅所说的那样?难道,古墓才是我的宿命?“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我不甘心,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我终于忍不住又回去想看看陆郎,一年多的情意,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屋里,我几欲进门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却看见陆仆进了屋里,我赶紧闪身藏了起来,却听见陆仆说道:“李姑娘走了这些日子,公子当真不挂念了?”

    “她武功极高,人又聪敏美貌,离了我也许她会过得更好。”

    “李姑娘对公子情深意重,老奴尚且看得出来,公子又何必装作不知。”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下月和阿沅订婚了。”听到这句,我只觉浑身冰凉,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陆仆继续说道:“李姑娘先于何姑娘与公子相识,公子便是订婚也当与李姑娘说个清楚啊。”

    “论起美貌智慧、女红武功,莫愁无不远胜阿沅,但其实,说到武功智慧,她又何尝不是远胜于我。她并不需要我的保护和照顾,而我却希望能找到一个让我一生呵护的人,这一点,我只在阿沅身上找到,她是那么善解人意,又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听到这里,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脚踢碎了门,一字一句对着陆展元说道:“我的确不需要你对我保护照顾,我要的是你的真心相待,荣辱与共,你现在亲口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陆展元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半晌方淡淡说道:“莫愁,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不禁大笑,“哈哈,勉强?莫非这一年多来你都在勉强吗?”“此一时,彼一时,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僵立当场,再一次大笑,笑得连泪水都出来了,“好,好,好你个陆展元,你若是娶了何沅君,我保证你全家老小永无宁日!”言罢,我转身便走,任凭泪水在我脸上肆意的流淌。“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三个月后,陆家庄的少庄主陆展元与何沅君将要正式拜堂,直闹得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好不热闹。成亲当日,新娘子披着大红盖头,被媒婆搀着走出花轿,风光无限。我握紧了拳头,冷眼旁观,耳中似乎又响起了头天晚上在陆展元门外听见的话。“莫愁嘴硬心软,心地善良,她定然不会作出伤害我和阿沅的事来的,陆仆,你莫要再担心了……”哼,心地善良,心地善良便要被负心郎抛弃吗?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顾及别人的死活。我不信天不信地,只相信自己,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争取这份幸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不许拜!”我正准备发难,却不料人群中竟有人先于我叫了出来,我寻声望去,竟然是武三通。只见他大踏步走到新娘跟前,说道:“阿沅,你怎么如此糊涂,为何不听爹爹的话,江南人狡猾多诈,你还是跟爹爹回去吧。”红盖头下面传来何沅君的声音:“爹爹,女儿与陆郎真心相爱,陆郎对我一片真心,女儿此生断无悔意,请恕女儿不孝……”

    人群中立即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开始起哄。“这老头是谁啊?”“别人家欢欢喜喜拜堂,他来捣什么乱?”“别人家夫妻结合,你情我愿的,关他老头什么事啊,真是的。”

    见此情形,我站出朗声说道:“纵然他们二人情意相投,却没有问过我的意思!”一时间,人群中又热闹起来,“这姑娘是谁?长得真美,不知新娘子可有她漂亮。”“我以前见过她和陆庄主在一起喝过茶。”更有消息灵通的,“她便是江湖众人称‘赤练仙子’的,啧啧,果然是貌美如仙。”陆展元看着我,良久,说道:“事已至此,莫愁,你又何必勉强?”我冷笑一声,淡淡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赢得了我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刀剑无眼,不如让老纳与施主切磋一番,若是女施主胜了,此事便由女施主的意思;若是老纳侥幸胜了,希望女施主能答应老纳一个条件。”不知哪里冒出个和尚竟然出来提条件,我一愣,借口道“什么条件?”“这十年之内,女施主不得与陆家夫妇为难。”“好!”江湖中以武定是非本就无可厚非,我自是不会拒绝。

    直到比武之时,我才第一次后悔当初未能好好学武。那位据称是天龙寺高僧的和尚果然厉害,任凭我使劲浑身解数,依旧不能近他的身,他的周身始终笼罩着一股强大的气墙,无论我从那个方位进攻,全是徒劳无功。这一场比试,我败得心服口服。江湖儿女一诺千金,我既许下了这样的诺言,便绝不会反悔。

    可是,纵然我再怎么不信命,命运却一次次的将我嘲弄。我本可与陆郎厮守终身,却因为何沅君的介入,让我受尽羞辱,我真是好不甘心。这十年光景,我如何才能静心度过,“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望着天中南飞的大雁,我从此换上了杏黄的道袍,只梳一个道髻,再也不施脂粉,再也不相信世间任何的男子,这,或许便是对我当初对师傅不敬的惩罚。

    一晃十年过去,“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名头早已让江湖人闻之变色,陆郎阿,你莫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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