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中山
[青春]世上的风(85)孟杰刚走出巷子,侧脸盯着对面马路的院子,只见一抹墨绿色吊带短裙扭动而来,是叶恋。
她隐隐约约记得叶恋是住在阿凤和秀丽隔壁院子的,她虽然年纪和秀丽一般,人已经在孟杰家对面的厂里上班两年。
“你看到阿凤没有?”
叶恋不知道孟杰的名字,恰如孟杰也只是偶尔从阿凤嘴里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名字的后缀却是有某某混混老是跟在后面追求她,可她根本瞧不到眼里去。
“估计在家呢吧!”
孟杰想着叶恋和秀丽也认识,要是被她看到阿凤和张远茂待在一起,指不定要误会而生气一阵子,便敷衍着没有继续理会。
叶恋一头长发被染成了五颜六色,挑染了紫色和银色在耳畔,此刻全部披散在肩头,白皙的皮肤衬托的脸蛋格外好看,眉毛仔细修过并用黛色描过,一双丹凤眼双眼皮上是刷了睫毛膏的痕迹,睫毛显得又长又翘,鼻翼高挺,两片薄唇因用口红而显红艳。
叶恋听后意味深长的朝孟杰身后的巷子瞧去,也不顾她的反应,抬腿便走了过去,连带着墨绿裙摆飞扬在风中。
孟杰一个着急,也跟着便进了巷子。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叶恋看出破绽来,但是这个带着浓浓社会气息的叛逆少女,她很不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张扬的个性还是长的漂亮,只是她见过一次,在隔壁院子她亲手教训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生,给了对方两巴掌,她并不害怕,只是深深厌恶她的行径。
那袭墨绿走的很快,没一分钟便停在了刚才孟杰所站着的地方,而再几步便是拐角,拐角边缘依稀看到张远茂的鞋子。
还有,彼时纠缠在一起的俩人,正是阿凤和他,在深情接吻。
孟杰脑袋一瞬间懵掉了,眼前的画面让她忘记思考和打暗号。
她事后想来,其实她大可以在一进巷子就对阿凤他们发出暗号,只是当时叶恋举止太快,让她无法思考罢了。
孟杰尴尬着,生怕阿凤知道被自己看到这一幕,以后两人尴尬,她侧目看着叶恋,却见叶恋已经一下子上前,白皙右手一把扯开张远茂落在阿凤腰间的手。
“不要脸!”
孟杰被叶恋这动作吓一跳,她没来得急思考叶恋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便看到张远茂被扯开的手,转眼抬起,一巴掌打在叶恋的脸上。
随着清脆的声响,孟杰才反应过来,瞬间明白,刚才他们这姿势,在叶恋看来摆明是张远茂在欺负阿凤……
所以,叶恋其实不过是在护着阿凤。
“你个多事的三八婆,不想混了直说?”
“你敢打老子!!老子不打的你断手断脚,就不叫叶恋!”
张远茂听到叶恋两个字,明显愣住了神,他以前没有见过她却也听过别人说了几次,比如同院子的郭新友。
他最近跟郭新友一起玩便听他说道隔壁院子新来了个女的,貌似跟本地一些黑社会有关系,混的还不错。
重点是郭新友那胖子,背地里见了人家几面便喜欢她,可惜人家不喜欢他,白白自作多情,问题这女的跑自己面前来干来了?
“行啦,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阿凤忽然一声呵斥,孟杰看去便见她的嘴唇,已经肿起来,而且露出不正常的红色,唯独眉毛蹙在一起,眼睛里也是不耐烦。
张远茂抬高眉头,挑衅的看着叶恋,他感觉这少女并不如郭新友所说那么厉害,再怎么在社会混还不是一个女流之辈?
“叶恋?”
他嘴里回味着这两个字,一边回味一边细细打量着她。
叶恋却哪里肯平白受张远茂的两巴掌,在他挑衅看着自己时,腾的起来便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又一个转身直直踢在他档下。
孟杰对于打架之事并不擅长,何况此时此刻正在现场直播版的女打男,她有些惶恐,害怕接下来的场面会不受控制。
“好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打了你你也还回来了,扯平了吧!”
“叶恋,你们别打了!”
张远茂的声音和阿凤同时响起,却无端端很是尴尬,空气之中一下子静谧起来,连带着只有不远处大马路上的货车轰鸣声。
孟杰眼看着时间一寸寸过去,她内心焦灼起来,父母快要下班了自己还没回家,指不定要被训斥一番,这边两人的对峙还在继续。
张远茂眉头紧紧皱着,只等待叶恋再度攻击。
连阿凤都明白过来叶恋的举止,肯定是以为自己被人吃豆腐才如此,她走过来一把挽住叶恋的胳膊,在她耳边耳语,孟杰站的比较近,听见她说:“好啦好啦,这个是我男朋友。”
孟杰听阿凤这么说,再度把张远茂看了一眼,带着深深的疑惑,按道理他那么喜欢玩暧昧的人,怎么会与阿凤交往。
叶恋面色疑惑,睥睨着张远茂,却冷不丁露出一丝丝笑意,在两片薄唇上,仿佛无端端开出艳红的罂粟花。
两人便在这笑意里化解了误会,连带着孟杰也觉得神奇,她侧目却看到阿凤的背上,有一大片斑驳土墙上的污迹,印在蓝色校服上,对比着她和叶恋。
阿凤和叶恋走在前面,众人跟随出了巷子,仔细闻来巷子深处,似乎还有淤泥和水掺杂落叶腐烂的气味,弥合四野。
那是一个极为不好的开端,硬生生被孟杰知道阿凤和张远茂在交往,但更可怕的是,阿凤便在此和张远茂渐行渐远,直到张远茂两个月后退学。
阿凤的脸带着浓浓倦意,她不知道这样的心事除了孟杰还能对谁说,张远茂若即若离的态度,高兴时便和颜悦色,不开心时便是冷言冷语,她惶惑不安,可是,谁叫自己先喜欢的人家,那就是活该自己被他一次次折磨。
“孟杰,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懂我此时的心情吗?”
阿凤和她正坐在自家楼上的天台上,眺望四野,幽幽说出这句话。
“有也没有吧,人要学会克制,其实阿凤,我们如今都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是的,当前的自己,其实最适合谈论的不过是学习,其他的,太过遥远和未卜可知,她又想起那白衫少年,明明约定了,拉勾了,还不是各自天涯了吗?
所以,又有谁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发生?如果誓言约定有用,这世界便无所谓那么多分崩离析的苦楚。
一如,几天后被折断肋骨的张远茂,痛苦的躺在医院里,看着门口望着自己的阿凤,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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