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12415570/2ff53604c21d6793.jpg)
记得2014年,就在这两天,强公(北师大哲学院博士导师、道家文化大教授强昱老师)告诉我一个噩耗,汤一介先生去世了,并让我陪同他参加葬礼,帮助接待一下来自日本、韩国的汤先生的学生——都是汉文化的大教授、学者。记得自己当时在南戴河,闻此噩耗十分难过。这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强公的悲痛已极的情绪的影响,但也另有个人的原由。当晚,我就赶回北京了。
汤先生是北大哲学系的教授,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曾经做过强老师的导师。当时,强公在北大哲学系攻读哲学博士学位;而且,毕业后与汤先生一直保持着深厚的师生情谊。
后来,我在北师大哲学院业余进修管理哲学博士课程,与强公于课堂上结了师生缘,私下也情同亲人。平时聊天时,常常说到汤先生和相关的话题。汤先生的老爸汤用彤是蜚声天下的大学问家,汤先生的夫人乐黛云老师,是中外文化比较学科的大擘。说实在话,当年刚刚进入哲学学习领域,跟强公初识时,我对于中西文化比较学科,尙处在着迷的阶段,平日里喜欢翻阅这类书籍,只可惜没有外文基础,不能涉猎原文材料。天长日久,耳濡目染,乐先生(人们喜欢称呼乐黛云老师为先生,我也跟着叫顺了嘴)自然而然就成了我心中的一尊偶像。
这种心理倾向和认知感觉仿佛一直还在,所以退居二线、有了闲工夫,就立即来到海外求学,满足这个方面的需求。我或许无意识地影响了女儿,她也在西方国家留学多年,攻读学业之外,努力进修英文和法文。
![](https://img.haomeiwen.com/i12415570/b4a3c41f974ec2bc.jpg)
汤先生走了前后一段时间,乐先生身体一直不好,卧病在家。我跟强公请求并商量着,等老人家身心恢复正常了,就请出来一起坐一坐,换换环境。不久,在强公的精心安排下,我和内人在一家沪味餐馆——上海老饭店与乐先生见面了。
席间,强公向他的师母——乐先生介绍了我和内人的家庭情况,特别有缘的是,家女的阿公(客家人称祖父、外祖父常常皆称“阿公”)也曾经在北大任教,是中文系的老师,与汤先生的夫人乐黛云老师有过同事之谊。席间,拨通了现居海南的岳父的电话。尽管三十年不曾往来,他们二位通过视频,瞬间达到了交流的热点。
![](https://img.haomeiwen.com/i12415570/f60b8286ddc91ecc.jpg)
乐先生念念不忘的一件小事,跟我的岳父有关。大概半个世纪前,她被下放时,手里拎着一个很重的箱子,从北大到公共汽车站得走一段路,是我岳父帮助她拿着箱子,送到公共汽车站的。人生短短的一段路,也就是几华里;人生短短的一瞬间,也就是个把小时,她却一直深深铭刻在心里。
记得两个人通话时,岳父操着一口浓重的客家腔,甚至是带着颤音,一声声地亲切地叫着:“乐大姐,乐大姐”,而乐先生也不住口地一声声的回应着,喊着“小谢,小谢!”她与他都可以被晚辈称作老人家了,都是耄耋之年的人了,却还象年轻时候那样彼此称呼着,仿佛时光不老。
在场的几个人,仿佛被拉入了那个风雨如磐的时光,尽管那个时候我们大都是蹒跚学步、甚至是还没有降生,但无不动容,无不感到心里激荡着热流!
![](https://img.haomeiwen.com/i12415570/9236da5476a1b571.jpg)
今晨,姑娘发来了几张花束的照片(首图)她现在除了读书学习,在日常生活里,在花店里打工,做卖花姑娘。她喜欢把自己设计和编扎出来的作品(一束束鲜花)照成片子,发给她妈妈和我欣赏。可是这些个花束之一,让我看着有点儿个别,给人一种沉郁和压抑的感觉。经过交流,才知道这个是应客户要求,为葬礼上的用花。
于是,我就想到了汤一介先生,时间真快啊,转眼七年了!
我还记得那个悲伤的时刻,乐先生坐着轮椅,身边长眠不醒的是她大半个生命的爱侣……。我在长长的告别的人流中,缓缓地走近汤先生,向他三鞠躬…
第一次近距离瞻仰现实版的汤先生,生前我没有缘分瞻仰其真身,但在影视光盘里,我不知道看了他老人家多少次。特别是强公赐予我的汤先生举办的什刹海国学文化书院的系列VCD讲座资料里,我与汤先生早就是熟脸儿了。只可惜,没有来得及在他老人家生前拜见这位师爷级别的文化大家。
今次想到此,也难免深深地遗憾!
![](https://img.haomeiwen.com/i12415570/0e6fae992f264133.jpg)
师大铁陀合十记于西澳辛丑年八月十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