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疼惜化作涓涓陪伴,不为世俗所累,白雪降世,上天的怜悯洒落人间,印在了两个小孩心里。(网图,侵删)
半年时间,子澜刚从丧父之痛中缓缓走出来,却不料打小疼爱他的爷爷也就此撒手人寰,他幼小的心灵又结了层厚厚的冰霜,敲不碎又冻不死,只是生生折磨。虽然姑姑姑父待他如亲子,可实际还是寄人篱下,母亲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只是分别时刻嘱咐他听姑姑姑父哥哥姐姐们的话,让他时时回去探望自己,便再没有了别的话,只是听爷爷临终前的嘱咐回了娘家。
子澜虽也年幼,不过自小便被爷爷悉心教导,武术也是父亲亲自指导,如今七岁,读过的书依然不少,身体底子也很好,所以再大的悲痛他也只是忍着不说,只是越发沉默寡言,连福叔看了都暗暗着急,福叔是跟随爷爷多年的忠仆,爷爷本打算遣散所有家仆,唯有福叔,他知道老军师的心结所在,就自己请命老军师走后留在小少爷身边,就跟着子澜一起入了李府。他对子澜十分上心,因此,看到子澜终日少言多思的样子他也着急,怕孩子憋坏了,但是少爷的性子他也知道,怕是轻易劝不过来,只能由着他自己慢慢想开。
小凯歌人虽小,只有四岁半,却也是个小人精,她见子澜这次带了很多东西彻底住过来她是高兴的,只是子澜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见到了,所以她过来找子澜也都是悄悄的,不敢像之前一样大声呼喊,她也怕子澜哥哥会生气会不理她。
她走进屋子看见子澜正在练字,只练四个字,却练了一页一页又一页,她不认识就小声问子澜:“子澜哥哥,这是什么字啊?”可子澜并不理他,只是不停的写。她又跑到福叔身边,拉着福叔问,福叔便微微笑着蹲下来对她说:“小姐,那四个字是逝者如斯。”凯歌不解,又问:“那什么是逝者如斯?”福叔叹了口气,看了眼子澜,把凯歌拉到了门外屋檐下,轻轻地说:“意思就是说光阴像水一样流走不会重来,而少爷想的意思应该是他的父亲和祖父再也不会回来了。”凯歌眨巴的眼睛转了转,又探头看了看屋里的子澜,似乎能够感受到他那窒息般的剧烈悲伤,不自觉小人儿的眼眶里竟然涌起了泪花,嘴角也瘪了起来。福叔一惊,叫了声:“小姐!”凯歌愣愣望向他,说了句:“福叔,我先回去了”就飞快的跑了。
天色渐渐的暗沉,那乌云像是铆足了劲要把那点红霞吞净,太阳也早不见了踪影,倒像是要下雨了。子澜院落里的长廊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天暗并看不清,走近了细看是原来凯歌与杨氏,凯歌走在前面,杨氏在好后面提着灯笼,边走边叫凯歌慢一点。但是小不点儿人小跑的倒快,很快就到了子澜门外。子澜听到说姑母来了便道门口迎接。
三人到了房里,姑母与子澜说了些开解的话,等到要走时问小凯歌走不走,没想到小不点却说今晚不走了,要跟子澜哥哥睡,杨氏看俩人还都是孩子,子澜心思又重,想着有个小不点让他分神也好,就先走了。
到了晚上,小不点洗漱完便哒哒哒果真爬到了子澜床上,还拿子澜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子澜见她这样,本是气鼓鼓的到外间喝茶,但是福叔过来笑着劝道:“少爷,您就由她吧,还是个小孩知道什么的?何况要真轮起远近亲疏来,您与她父亲同辈儿,她还得叫您一声小叔叔呢!”子澜小眼翻一翻,将茶一饮而尽便进去了,走到床边对着小不点说:“睡里面!”小不点看他允许自己睡在这里高兴坏了,飞快地咕噜咕噜爬到了床里侧,子澜遂熄灯睡在了外面,只不过背对着小不点,过会儿翻身只见小不点早就睡着了,蒲扇般的睫毛浓密细长,小脸肉嘟嘟粉嘟嘟的,子澜扬手想捏捏怕弄醒她又放下了手,不就也慢慢睡着了。
子澜今晚本是温暖好睡的,却慢慢梦见了祖父正坐在那庭院中的大桂花树下看父亲教他练功,只是突然来了个人一剑刺向了父亲,鲜血直流,祖父也倒地不起,于是大声呼喊起了爹爹,爹爹,祖父……小凯歌许是被这突然的声音惊醒了,发现是子澜哥哥闭着眼睛在做梦,就蹭到他怀里一边叫着子澜哥哥别怕,一边伸出小手抱住了他,子澜也慢慢转醒,发现了小不点安慰他的样子,就盯着凯歌,一点点月光柔地和撒在床边,他们能模糊看到彼此的小脸,凯歌忽然开口说:“哥哥,你哭吧,哭了就不难过了”
子澜问她:“他们都说男子汉要坚强,你怎么倒叫我哭?”
凯歌半睡半醒软软糯糯地说:“因为阿娘说不管什么事哭过了就好了,就不许再难过了,我每次不听话爹爹凶了我我哭过就不难过了”
子澜闭上眼对她说:“只是做梦,我不难过了,睡吧!”左手确是环抱住了小不点,仿佛这是他唯一的一点温暖。
“嗯!”小不点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子澜先起来,早饭好了才去叫了小不点起来吃饭,吃完饭俩人又一同看书,小不点认识的字少,大部分是子澜读给她听。
冬季渐深,白雪像上天赐给人间的怜悯洋洋洒洒飘进每个角落,雪下大了,离过年也不远了,两个小孩还是一起读书、吃饭、练字、习武,偶尔大雪堆积的深了两人还会一起堆雪人或是打雪仗,使得满院子充满欢声笑语,本该是最寒冷季节的冬天似乎也不那么冷了。渐渐的,子澜越发开朗,凯歌认识的字也多了不少,两个人总是泡在一起,子澜也会时不时去凯歌的院子找凯歌玩了,李府中人见子澜开朗不少,凯歌跟着他也调皮的少些了,也都欣慰的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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