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寺中的第十个年头,师傅说:下山去吧,不历红尘,终究成不了佛。
于是在漫山遍野都开满桃花的时候,我挎着两件僧衣,几两碎银,在师兄弟们的挥手告别中下了山。
夕阳下的扬州城,热闹无比,杂耍的,卖艺的,秦楼楚馆鳞次栉比,直叫人看花了眼。
可惜师傅给的盘缠在半道被几个山贼劫了去,不然,也可在这城中快活一番。
口袋没有银两,也只好绝了去这繁华城中见识一番的念头。
那一晚,吃了些酒家施舍的残羹,正准备猫在城墙下睡一个晚上明日离开继续去江南游历。
只是不巧的见到了一女子,慌慌张张的穿过街道,一身素白,虽面容憔悴却也姿色甚佳,几个大汉在后面追赶着。
还未到我身前,女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看就要被后面的汉子抓住。
那时候,我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和尚,功夫虽练得还没到家,确也是一腔热血甘为狭义赴死的年纪,哪见得这等欺负良家妇女的事而不管。
后来上了才发现,师傅教的功夫,确实是没练到家,我也被这几个汉字揍得死去活来。
所幸,最后还是拉着女子跑进了暗巷躲进了驴棚才侥幸躲过一劫。
那一夜,整个街道都是充满着搜捕的人的喧嚣声,我们紧贴着动都没敢动的窝在驴屁股后面小小的角落里。直到第二天街道边的店铺开门,那姑娘说,没事了,我们才从驴棚出来。
朝阳升起时,她吻了我的额头,迈着步子离开了街口。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被追,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唯一让我记着很多年的,是那一晚她靠得那么近时扑通扑通的心跳,和她讲话时那掠过脸庞略带香味的气息,以及我那一夜猫抓鼠挠般的和尚心。
那天出了扬州城,我突然很想去找她,很想再见她一面,可却也不知道茫茫人海何处寻起。
于是,我没有再去江南游历,因为不想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去,反正就是不想起去了。
所以,我回了少林寺。
我还是每天念经,练武,参禅打坐,日子虽平平淡淡,师兄弟相处却也其乐融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山上的日子变得不似以前那般有趣味了,或许可以说,山上的日子似乎显得更加寂寞了。
后来,战争起了,师祖说要封山避世,以免遭战火。
新帝登基的时候,我已是不惑之年。
师傅圆寂之后,我和师弟智真下山游历,又到了扬州城。
可眼前的扬州城早已在战争中烧成了一片焦土。
那一刻,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对我笑,而是挥手告别。
回了山,我继承了师傅的衣钵住进了方丈院,很多年晨钟暮鼓青灯古佛,可直到最后,我依旧没明白,佛究竟为何物。
后来,慢慢记起了还是小和尚时师傅说的峨嵋师祖郭襄:
风陵渡口初相见,一遇杨过误终身。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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