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一双混沌麻木的眼睛,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在公司劳累了一天,拖着沉重而又乏力的步伐离开那白天一直呆着的烦闷工作室,哦不应该说直到深夜10点前一直呆着的那个鬼地方,想说应该是庆幸还是苦恼呢,因为疫情的原因,公司内大部分员工都或多或少遭受了裁员,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朋友,同事一个个拿着那沉重的箱子离开了那个地方,再回头看最后一眼 一切亦然物是人非。
黑夜,路旁,飞蛾阵阵,如追寻到了微光般的野火,去寻找属于自己那光明,午夜十一点了,已经没有白天所听见的繁杂的车子发出的白噪音,而这也是唯一能庆幸的事,熟练着坐在公交站旁,等着那迟迟未到的105路公交车,脑子里却还在想这到底是第几天的事,三天前自己在公司过夜,那大前天呢,记忆开始有些混乱。正当陷入深思的时候,眼前一道远光灯打断了正在沉思的自己,抬头一看106路公交车。
106路车?不是105路?是我记错了还是说太累了,内心产生了一丝芥蒂,但一想到又要在公司过夜那种痛苦,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车,可令人意外的是车子里人满为患,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个位子是留给自己的,心中有一丝惊喜,但回顾四周后又产生一丝惘然,那无数双眼睛似看非看的望向自己,仿佛全身心都要被看破一般,不时车间里发出了小孩子的笑声,然后是大人的喧闹,喜怒哀乐,越过那些人群找到了那唯一剩下的位子后,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开始玩起手机,但与此同时脑内传出一个念头这些身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很快司机关上了门,车内传出下一站长隆街。我猛的一抖缩。车站可从来没有这个地方过。
呐,小哥哥,要吃糖吗?这个是最新版的口味哦。领座旁小女孩贴心的问道,旁边做着的是她母亲,瓜子脸,皮肤貌美,要是放在别日可要多看上几眼,可此时自己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敢,她母亲笑盈盈的看向孩子伸手抓住那根棒棒糖对我说:下一站就下站了,就收下吧,我颤颤巍巍的收下了这根棒棒糖。而随着公交车的缓步停止,她们也下了站,不过诡异的是,在她们下站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无论是之前有多情绪化都在此刻无言,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而在她们离开后随着汽车再次行驶,人与人之间才开始活跃起来。
此刻的我依然玩着时间,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一定要回家。自己内心强烈渴望。一站又一站,随着一站又一站的下车内心的那股渴望越来越强,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下车的大多都是一人,要么就是自己的家人,而且下车的地点都是之前看见没有的地方,那是不是意味着公交车会知道你想要的下车地呢,不管如何在这段时间内一定要撑下去,有清晰的感觉,在周围中的人虽然是各自交谈着但他们始终像一只眼睛注视着自己,这种诡异不自然直到那一刻滴——园林路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空气中那些刚刚发出的笑声也都消失不见,因为始终看着手机,自己无法了解他们现在究竟在干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肯定有人在盯着我,那是我内心第六感的真实写照。我知道的,这一站其实该是我下车。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放下手机,牙齿微微压着自己的皲裂的嘴唇下定了决心,慢慢踏出第一步,但是踏出第一步后我抬起头,我发现那一双双坚定的眼神,他们在坚定些什么?我不知道,那是之前所没有的眼神,之前的他们或无情或泪目,但此刻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又有些胆战心惊,司机始终没有回头,而是望向我说,当站了,还不下车吗?我摇了摇自己的头 猛得往前一冲,但令人吃惊的是自己的动作仿佛被看穿一般,被眼前白吊带壮汉紧紧的围住,我眼睛中有了一丝血丝,他在干嘛,而他们只是用自己的身子抵挡着我在向前迈出最后一步,在关门的前一刻跳出了大门。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耳畔中隐约听见他说:这是你欠我的,我双手在颤抖,想与司机对话,但源于内心的恐惧最后选择默不作声,打算在下一站连同他们一起下车,可诡异的事发生了第二遍,又有人拦住了我,我极度愤怒但内心却很痛苦,那种痛很怪仿佛与我的愤怒截然相反,他们是谁?陌生而又熟悉?为什么这样对我?看着我手中的棒棒糖,眼睛渐渐迷离,一个问题突然浮现在我的脑子里,自始至终我到底是谁?
随着一个个人的离去,或安心,或低语带着一丝微笑,默默地离开那属于自己的公交车位子,天也渐渐亮了起来,自己的内心在想这个问题时那种要远离这个地方回到家的想法也渐渐淡去。在送完除了我以外最后一个人时,司机在靠近桥旁的最后一个地方缓缓停下了车,他转过身看向我说:前面天就亮了,后面路还是黑的,你要走前面还是走后面回家。
我本试图立刻回答,但最后我顿了顿,手中的棒棒糖不知什么时候融化了,但此刻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我选择....
Doctor 杨,病房a号里的那个人苏醒了!
一声尖叫从护士口中传出。
我的天,你说的是那车祸里的哪一个,那个壮汉?还是那个女孩?
都不是,是一个瘦子他叫.....
在白色天花板的一个房间里,旁边的形状图开始微微有一丝跳动,一个男子缓缓睁开眼的同时,脑子中记忆开始涌入,伴随着的是止不住的泪水。
我想起来了,我是有名字的,我叫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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