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同舟共济|未来

如果未来有名字，我想它肯定叫做幸运。

⒈

“斯曼，快跑，它们来了。”

我跟斯曼在树林里乱窜，只为寻找躲藏的地方。我们都受伤了，跑了几天身体机能早已超出了负荷，根本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是的，追赶我们的是一群怪物。

那天真的是个黑暗血腥的日子——公元2047年11月1日。

那天的街上充满了欢快的气氛。打扮成可爱鬼怪模样的小孩在街上活泼跳跃，他们在人群中捣乱或向路人发出他们的祝福；成年人会戴着鬼怪的面具或打扮成恶魔的样子在街头跳舞；街上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祈祷字样的彩带，和不时爆炸在空中的烟火。

是的，我们都在迎接万象节的到来，祈福着平安，祭祀亡灵在天堂能够快乐。

一切跟往常都没有区别，我们在艾德教堂的广场上祈祷着万象节的到来。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忽然从广场的中央闪出了奇异的光芒，我们以为那是神的福赐。

一切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我回过神时，周围的尖叫声不断，地上开出了一滩滩血花，怪物们正在吞食着尸体。

我惊恐的看着那些怪物：灰绿色的皮肤，脸骨瘦如骷髅又带着腐烂，眼里透着红色的幽光，一张血盆大口里长着尖利的獠牙，正在用又尖又利的指甲捅破人们的肚子。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颤颤地挪不开脚，只能恐惧地看着那些指甲离我越来越近。

谁，谁来救救我？广场的钟声还在不断地响着，我祈祷的神却没有出来拯救这片黑暗。

手忽然被人拉住了，脚也能动了。我跟着那只手，一直跑，一直跑，希望能跑出这场噩梦。

我们一直跑一直躲，直到天明，直到那些怪物消失不见。街上，是随处可见的残臂断腿，睁着惊恐眼睛的人头，和偶尔被踩烂的内脏。血凝干在水泥路上，给城市增加了异样的色彩。

很快，幸存的人被带到了军队的基地上。我和斯曼也在其中，当然在街上拉着我跑的人正是斯曼。

一夜之间城市存活的人不到一半，我们的亲人都死在了噩梦中。弱小让我们连悲泣的机会都没有，整个阿斯拉德都遭到了怪物的袭击，故乡成了遥远的记忆。

基地里没有男人，没有女人，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这里只有战士。我们无法预测未来，只有靠自己去创造幸运，并且拼尽全力地活下去，活下去。

是的，只有变强才能遇到那可悲的幸运。我跟斯曼拼命锻炼，互相鼓励，辗转几次基地，终于在一波波战斗中活了下来直到今天。

今天就要死在这儿吗？也罢！

“米拉，快跑，快跑啊！”

那坚韧的利爪越来越近，我已经没有力气多跑了。看着斯曼悲痛的眼神，我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

“轰，轰，轰！”

⒉

是身后怪物倒地的声音。

“哟！威风凌凌的夏格尔上校，也会有认命等死的一天。”

我睁开眼，居然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啧啧啧！你狼狈的样子，真是不多见。”

他依然是那副欠扁的表情。修斯·贝恩雷海克，第六基地的指挥官，是这片战场上的英雄，也是同我争抢能量源的男人。

“虽然很感谢，但我更希望你现在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大老远跑来当了一回苦力，却连咖啡都没喝上一杯。我说，你也太小气了！”

我接过斯曼的手被他扶着，无视修斯的那口漂亮的白牙，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再待在那里，我怕我会忍不住，一拳崩了他那口门牙。

回到基地，我照着修斯期待的那样，给他倒了咖啡，道了谢，当然也无视了他的白眼。

“好了，咖啡也喝了，你可以说正事了。”

“啧啧，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你，可！以！走！了！”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呐！”他收起了那副嬉笑，变得有些严肃，“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最近那些怪物出现的次数很频繁，而且也很急躁。”

“嗯，的确如此。我跟斯曼这次出去就是准备探查原因的。”

“你们这些家伙也太乱来了。没收到总部的消息吗？”

“当时能量源用完了，没收到。”

“阿尔博士根据怪物头上的晶片，研究出了一种新型武器，甚至可以对付四级怪物。”

吞食掉一定的人类那些怪物就可以得到进化。它们进化后就能孵化出新的怪物，所以我们才有杀不完的怪物。目前最高级别的怪物是四级，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

“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好消息。”

“所以，总部决定取消单一作战计划，合力歼灭这些怪物。”

“合力？”

“对的，各基地不再抢能源，对没有能源的基地给予帮助，并且各基地间还会互相施于援手，不再是竞争关系。”

“原来如此，想想都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合作愉快，米拉·夏格尔上校。”

“请多关照，修斯·贝恩雷海克中尉。”

统一了战线，不再各自为谋，再加上研究出来的新武器，战场上的势气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高涨。

爆破掉最后一只怪物的头，我呼了口气。周围都是难闻的腐朽味，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没习惯。

看到手表上亮起了红点，我用手点开，空气中出弹出了屏幕。

“夏格尔上校，快点过来这个坐标。”

我带人赶了过去，被眼前的景象看得一愣。

“中尉，这是……”

“新的能量源。”

蓝色冰焰，在冰山石里发着璀璨的光芒，很是耀眼。

“把……这个，带回去给……蒙奇大人。”

什么？

我回过身，出现了很多二级怪物。

“我可是被你们的美妙滋味吸引过来的，闻着可真香。”

是智慧更高的四级怪物！

“斯曼、中尉。”

“夏格尔，你们找机会上飞艇。”

中尉说完这句，就拿起枪开始扫射。他的枪法真的很准，光芒弹所到之处必然有怪物被爆头。

“啊……啊……”

“卡慈、杰德……你们……”

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怪物们蚕食，我拿起枪就是狂扫，“你们这些怪物，通通去死，去死……”

⒊

光芒弹竟然对四级怪物没用？

“乖乖当我的食物吧！”

“可恶。”我拔出身上的剑，一定要把它的脑袋给砍烂。

不愧在四级怪物，灵敏度和灵活度不是低级怪物能比的。可是，我的剑比它更快。

“啊……”

砍中了，能行。

不等我脸上的表情再变化，它的身体竟然复原了。它这不是在作弊吗？

“夏格尔上校，你这里怎么样？”

我转头看去，那些二级的都被干掉了。

“速度很快，光芒弹对它没用，而且砍伤了身体也能自动恢复，很是棘手。”

“还好，我带上了这个。”

“中尉，那是？”

“新型P4光芒弹，正好可以在它身上做个实验。”

我跟斯曼一左一右，牵制着那怪物的动作，让中尉趁机射杀它，这些怪物只要打爆头上的晶片就会死。只是那怪物也太灵敏了吧，不是一般的作弊。

我一剑砍中了它的腿部，照着计算好的空隙，再一跃而起就要砍爆它的头。

怎么回事，这股危险的感觉是什么？

“米拉……”

“噗”

是什么刺进了身体的声音？我机械的回过头。

利爪已经穿破了斯曼的身体。

“砰”

怪物倒地了，斯曼也倒在了地上。是中尉趁机向怪物开了枪。

“斯曼，斯曼，你怎么样？”

“抱歉了，米拉，没能遵守约定……你一定要守住幸运，向那渺茫的未来……继续前进。”

“斯曼，斯曼，不，不要......啊......”

“悲泣吧，尽情的悲泣吧，人类！吾王即将从深渊而来，吾族即将占领整个阿斯拉德！哈哈哈哈......”

我紧紧地抱着斯曼的身体，看着那只四级怪物的尸体，说不出来话。

“夏格尔上校，没事吧！”

“中尉，我......”

“怎么，害怕了？斯曼用命换来的，只是你的害怕？”

“如果幸运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抓住的话，我宁愿不要。”

“啪”

“呜......呜呜呜……”

那天后，我开始变得柔和。我相信世界的某个角落总有光明在等着我们，即使前面充满黑暗，也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要相信自己的幸运。

怪物都不见了踪影，在酝酿着更大的灾难，如那四级怪物所说，怪物王就要出来了。我们人类这边也在积极备战，世界变成了短暂的和谐。

“夏格尔上校。”

我回过头，是中尉。这个男人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又充满自信，总会让人在他身上看到希望。

我笑着看着他走近，“中尉，好久不见。说起来上次还没给你好好道谢。”

“那就去请我喝两杯。”

“果然是你的风格，走吧！”

我跟中尉走在去基地的生活区的路上，却突然感到大地震动起来，接着狂风大作，天上最后的残阳被黑云掩盖，世界陷入了黑暗。

“没事吧？”

是中尉拉住了我的手，“没事，谢谢！”我抽了抽手，却丝毫不动。

“现在情况很混乱，握在一起不容易走散。”

“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听到周围的抽气声，我回过身看去，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地底下钻了出来，站起来就像一个移动的十八层高楼，周身漆黑，能称作脸的东西竟然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它身上长了七张嘴。

⒋

“吾，终于出来了！”

我不可思议的呢喃，“这就是，怪物的王？”

那怪物王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居然朝我们这边看来：“怪物？我可不是怪物唷！我是你们人类的色欲、贪食、妒忌、贪婪、懒惰、暴怒、傲慢把我滋生出来的唷！我是怪物，你们人类就是怪物的本身。”

我捏紧了中尉的手，颤抖着身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真的唷！你们看。”

只见从它的几张嘴里，冒出了各种丑陋的嘴脸，然后变成怪物。

“啊……”

吵杂的尖叫声又开始响了起来。人们或是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或是抱着头四处逃窜；或是像我这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手被人重重的握住了，我的心突然一颤。这几年的种种，像电影一样在我脑中放了出来，最后在斯曼的那张脸上。是了，只要无所畏惧，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身边更有一起前进的伙伴，我更加不能停止前进的脚步。

“中尉，谢谢你。”

“一起向未来前进吧！”

从怪物王嘴里出来的怪物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腐朽味越来越重。

“吾可爱的孩子们唷，饿了这么久，今晚就去好好享受盛宴吧！”

世界再一次陷入了混乱。即使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是吧斯曼。

“发射！”

轰！轰！轰！

“是阿尔博士发明的AP4流光炮。”

光芒散后，怪物死了大波。战场上的士气瞬间得到了鼓舞，大伙儿余勇可贾地向前冲去。

混战了不知持续了多久，我们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看着源源不断从怪物王嘴里冒出来的怪物，我有些动摇，如果不是紧拉着我的那只手，我想我会绝望的。

流光炮已经用完了，剩余的光芒弹根本打不死那些四级怪物，何况还有那么恐怖的怪物王存在。地上到处都是人，不知道是活着的还是死了，只是幸运的没有被怪物吞食下去。

“夏格尔，不要沮丧，你看。”

我顺着中尉指的方向看去，天上出现了一轮红月。

“发现没有，怪物的动作变慢了。”

我调头看去，怪物王的几张嘴居然都合上了，那些怪物的动作都变得很慢。电石火光之间，我忽然想到：太阳是阳，月亮是阴，如果阴阳合在一起，那就是——神。

中尉的眼里发出了一抹精光，“你也想到了？”接着又笑了，“走，我们去阿尔博士那里。”

“中尉，谢谢你让我抓住了幸运。”

“夏格尔一直是个坚强的姑娘，这个幸运是你自己抓住的。”

看着那片沉静的夜空，听到那句“发射”我意外的感到亲切。

砰！砰！砰！

站在飞船里朝外看去，发射的情况看得很清楚。我想过会有效，没想到会这么有效。中尉鹰眼的外号真的不是白叫的，居然直接来了个爆头。

是的，因为神的作用在干扰，所以现在的怪物王非常虚弱，只要一击命中它就会直接消散。而那些怪物都是从它体内生出来的，少了罪恶源的供给，那些怪物自然也跟着消散。

怪物们渐渐的消失在空气里，夜空中的明月成了红色的月牙状。

“赢了，我们赢了！”

“噢噢噢......”

“伟大的神啊，您终于醒了，感谢您的救赎！”

哭泣和欢笑声，遍布在战场的每个角落；我们祷告着，向神祭上最高的敬意。是的，我们赢了，我们抓住了幸运，迈向我们的未来。

晨光破晓的那一刻，我们终于清理好了战场。怪物王的话被领导者重复讲了出来，并传递到了每个人的心底。我们接受教训，并忏悔，将在这满目疮痍的土地上，重建我们的家园。

不伴随着痛苦的教训没有意义，因为人若无牺牲就不会有收获；然而当战胜这痛苦时，人就将获得不屈服于任何事物的坚强之心；是的，如钢铁般坚硬的心。

武侠江湖

琅琊令第三十三期：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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