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场萧红梦

作者: 嘉轩笔谈 | 来源:发表于2019-08-05 01:21 被阅读1次

    总有一些作家的过早逝世令人遗憾,而萧红就是其中的一位。

    《生死场》是萧红存世不多的经典之一,生死场不仅是对书本身的诠释,更是对萧红一生的写照。一场由生到死的挣扎,从未达成和解的不甘与绝望,那个时代的悲剧、女性的悲剧再到她性格的悲剧,都在她那短暂人生中的呐喊奔发了出来。再想起她生前最为敬重鲁迅的比喻“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想到萧红自身的命运,真的勾起人一种痛彻心扉感。

    《生死场》之“生”便是那生于日寇侵蚀下的生灵,不止是那食不果腹衣不裹体的人们,还有那些为主人拼命一生却只能被活宰剥皮的牲畜。这些地球上顶端的存在,却只能在“死”的面前变成最渺小的尘埃,人们是那样的愚昧,又是那样的麻木,反抗却只能撞得头破血流,最终有的家破人亡,有的苟且偷生却生不如死。读过已经过了近一年,我还是能想起那个瘫痪了后被遗弃直至生虫的女人;再有王婆卖掉陪伴自己多年的老马走出屠宰场后的压抑;还有金枝婚配前怀孕后遭受的侮辱与折磨。生命向着死亡不堪忍受的回击,就是这生死场。

    相较其他作品来说,《生死场》还有两大特点,女性视角和散文笔触。女性视角是相对于传统男性视角而言,与很多只是追求形式的噱头不同,萧红对女性力量的展现与控制都实现了“型”与“核”的统一。丈夫想反抗妻子帮他搞来了枪,后来丈夫失败后向地主讨好,妻子却坚持瞧不起他,再到后来要服毒自杀,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否定男权社会的形象就被塑造了出来。与那些用男权本身的结构来反对男权的人不同,这些没有接受过教育却远比担当家庭主体的男人更坚毅的农村女性,对国家破碎下畸形的男权社会打出了有力一击。相比萧红等人来说,今天许多自诩的“女权主义者”的观点太过稚嫩。我希望有志于改变性别歧视的人能以更加合理的方式表达与实现诉求。无论是强权者占了便宜后自以为是的丑恶嘴脸,还是诉求表达者令人寒心的无端的诅咒与谩骂,都是人性必须反思的伤痕。

    萧红“散文似的笔触”,就是这部小说的魅力之所在,也是其瑕疵之所依。这种模仿散文式的写法,在读者观察到的表面逻辑中,只存在时间因果等连贯的作用,却没有一般小说常见的内容前后搭配的环环呼应感。把侵略和内在压迫下农民的愚昧很好地展示了出来,也在作品中强烈地营造了作者的独特风格,让读者能一次记住萧红的文字风格,这自然是极为出众的。但是这也致使《生死场》无法具有极强的时代影响力,萧红借由散文化的笔法使人物的情感和社会关系的冲突得以直入人心,与此同时,作品也难避免散文写作的不足,如文本内农民本身的智慧与事实偏离较大,其对于农民思维能力的认定竟与西方小说中西方人对于土著思考能力的认定有类似,再比如文本外读者对于小说所叙述的事件发展线的理解就较为困难,如果萧红写作的目的是更广泛大众的回响的话,这种写作方法仍有改进的必要。

    当然,按照萧红的年龄和写作经验来说,这样的要求太过苛刻,如果她能有更多时间的话,她也许早就可以让自己的写作技艺更炉火纯清,写出更多更有影响力的作品,可是,她死了,在她三十一岁就死了,她的挣扎就这样划上了一个甘愿或不甘愿的句号。在今人追忆她的电影中,有一部叫作《黄金时代》的,很多人说,那是一个属于文化精英的黄金时代。是呢,黄金时代是一个多好的词啊,在古希腊神话中,最早的人类活在黄金时代里,既无争端,也无痛苦。可是,是怎样的黄金时代,能让这样的女作家在三十一岁就结束她的生命呢?如果真的是“国家不幸诗家幸”,那我愿舍弃自己所有的微不足道的文字才能,只愿这一生盛世太平。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唯有前辈血,永世不应忘。

                                     文/嘉轩                                 

     排版/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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