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最讨厌去学校了。
用现在一句荒唐的话说就是: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五六天不想去学校。
逃学的念头常常缠绕着我。
都德《最后一课》中的小弗朗士就是我儿时的翻版。
"⋯⋯那天早晨上学,我去得很晚,心里很怕韩麦尔先生骂我,况且他说过要问我们分词。可是我连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我想就别上学了,到野外去玩玩吧。 天气那么暖和,那么晴朗! 画眉在树林边宛转地唱歌⋯⋯"
现在想来,上学时,最讨厌的事真不少。
01、讨厌背书。
语文、英语、政治、历史、生物,要背的东西真多。
苦哇。
我们像和尚念经一样,"哇啦哇啦"地反复读着,痛苦地变幻各种背书姿势,仿佛这样才能背下来。
天下最枯燥乏味的莫过于背书了。
背了又忘,忘了又背,直背得口干舌燥呼不得,背完趴桌只叹息。
02、讨厌威胁。
上课铃未落,老师进来了,教室里仍一片沸腾。
"安静安静!"
嘈杂声顿小,偏偏有个别同学不理会,还在窃窃私语。
"什么时候安静,什么时候上课。"
典型的连坐。
也曾胆大包天,顾头不顾尾过。放学后一直看小人书或看电视,第二天抄同学作业上交,惶惶不可终日。如此这般,故伎常演。
终有一天,东窗事发。
"去请家长!不请家长,不准进教室!"
宁可被批评死,也万不能请家长啊!
作低头认罪状,作皱眉欲哭状,老师,我写检讨,原谅我这一次。
在课前念检讨,检讨书被贴在教室墙上,啊,简直怨恨得不能呼吸了。
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人作事一人当,怎能惊扰父母,非打个半死不可。
03、讨厌拖堂。
"快下课了,下面这道题我们讲快点,别拖堂⋯⋯"
结果仍拖堂了。刚要出去透透气,下节课老师来了,接着上课铃声也响了。悲催,老师,容我去一趟厕所吧!
哎。
拖堂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
邻班的学生趴在窗户边,叽叽喳喳。老师着急地讲着,又有多少同学听进去了呢?
04、讨厌早起。
一直佩服古人读书的毅力。
颜真卿的《劝学》背得挺熟: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于是,某日,也弄了个"三更灯火五更鸡",结果第二天上课打瞌睡无数遍,宏伟计划暂停。
骨子里,最不喜欢早起,读了十几年书,楞是没养成早起习惯。最痛恨的是冬天上早自习,从热乎被窝里出来,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从此,我的懦弱性格可见一斑了。
05、讨厌吃食堂。
食堂的饭菜,好坏都得吃,生活费连同报名费早已缴清。
又贵又少又难吃,这就是食堂饭菜的标签。
菜基本都是水煮盐拌的。
蛋炒番茄,蛋基本是摆在盘子上看的,不是盛到你碗里的。
肉烧萝卜,常常只有萝卜,没有肉。偶尔发现一块肉,欣喜若狂,尽管是肥肉。
梁实秋云:三月未吃鸡,看见鸡毛掸子也流口水。
那时候,常想:做食堂打饭菜阿姨小孩就发了。
每月月假,回到家,就成了饭桌上那个狼吞虎咽的人,过去那个挑谷择米的人浑然不见。返校时,真是不想走,这才深深感到,住读生是多么的悲哀。
06、讨厌查卫生。
每回宿舍查卫生,就各种招数对付。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床上、桌上东西尽数收拾起来,塞进箱子里,箱子锁上。得高分绝招就是"三空",床上空、床底空、桌子空。
果然,不拿高分也难,每回都顺利通过,检查结束,一切恢复原样。
记得有个笑话。
"有趣君,你怎么看待查卫生?"
"查卫生嘛,就是改变每件物品的意义。"
"怎么讲?"
"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否则扣分;挂衣钩上不能挂衣服,否则扣分;桌子上不能放东西,否则扣分;床上不能躺人,否则扣分⋯"
"噗⋯⋯"
的确,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这样被检查卫生的。检查卫生,似乎是鬼子进村扫荡一般。
青涩岁月匆匆过,如今,再回首,那些曾讨厌过的,竟然带上了一股股淡淡的甜味。
后来才明白,上学的日子,尽管讨厌这讨厌那,却是人生中最充实最有理想的日子,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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