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加班到深夜,突然感觉腹中一阵饥饿,脑海里自然地想起一个人的影像,电话播出,“喂,要去吃一碗拉面吗?”然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坐在一家小店里,一人捧着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拉面,浇一点醋或酱油,撒一把胡椒面,“吸溜吸溜”地满脸通红,再用一口啤酒顺下去。呐,这大概是我能想象到的最“言情剧”的情节了。
01
我们最初认识的“爱情”,似乎就是偶像剧中的模式,在大雨中吃牛排跳舞、在大风吹过的铁桥上“寻找我的刺”、在莫名其妙地争吵中突然发现“那个女人好不一样”。也许就像莎士比亚的经典悲剧,认为真实爱情的途径并不平坦,所以罗密欧和朱丽叶必然有世仇的阻隔,林黛玉和贾宝玉必然充满误会,梁山伯与祝英台只能化为蝴蝶,爱情就得哭哭笑笑打打闹闹,才叫轰轰烈烈潇潇洒洒。
可是马克思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他告诉我们:在我看来,真正的爱情是表现在恋人对他的偶像采取含蓄、谦薛甚至羞涩的态度,而决不是表现在随意流露热情和过早的亲昵。于是他和燕妮在乱世中留下了一段伟大的佳话。
也许《知青》时代就是受马克思的影响,有时显得刻板到无礼,梦到一个浅浅的吻便觉得思想龌龊肮脏,可有时又纯到甜蜜,在北大荒的田间地头,喂马劈柴的过程中,也可以有一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甜蜜爱情。一碗海带汤、一个大馒头,就是极致的幸福了。
法拉第有一种很别致的说法,爱情既是友谊的代名词,又是我们为共同的事业而奋斗的可靠保证,爱情是人生的良伴,你和心爱的女子同床共眠是因为共同的理想把两颗心紧紧系在一起。在那个《知青》年代的婚书上,也印上了这样的毛泽东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爱情最纯粹、最浪漫、最长久的解读,大约也是有着共同目标的革命伙伴。所谓“共同语言”,往往不会存在于吃法式料理的霸道总裁和吃泡面的小助理之间,而是存在在能够相约路边小店吃拉面喝啤酒,一起骂万恶的资本家剥削他们的劳动力,然后相约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的凡人之间。他们也可能会在一起聊伊格尔顿、海德格尔、弗洛伊德,但更可能在一起聊这碗拉面盐有点少。
02
其实道理很简单,所谓爱情,和友情一样,都是自己为自己选择的让你觉得舒适的家人,也是和你一起为理想奋斗的战友。你们在一起,也许注定要整日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房子这个月的租金和水电费争吵,但更多的时候,是你们一起同仇敌忾地应对长辈们难解的追问和在这个城市里挣扎着扎根的磨难。
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认为,当个体注意力完全投注在某活动上时,会产生一种名为“心流”的感觉,此时人们会产生高度的兴奋及充实感,继而促成精神力及个人之发展与自我提升。
当你有一个目标相同,专注一致的战友,一种名为群体驱动的力量会带给你更多的信心,你也将更容易感受到生活中那种微小而确切的幸福,获得内心的宽容与满足和对人生的感恩和珍惜。这个力量,也许恰恰蕴含在你们共同吃的那两碗拉面,和吃拉面时扯的闲天之中。
幸福透过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得到了完美的表达,面的筋道、汤的醇厚、完全符合你个性的调和搭配,还有熟悉的你。这时,我也将再次获得足够的动力,去为了明天的挣扎而努力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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