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懂,我听说昨天陈夏在宿舍门口向你表白了?”木子看着我。
“嗯”。我叹了口气。
“那现在他跟陈紫苏到底怎么回事儿?”木子很生气,仿佛今天陈夏抛弃的是她一样。
“不知道。”我一脸无奈看着木子。眼神暗淡无光。
“小懂,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木子用力敲了敲我的头。
“木子,疼。”我摸摸我的头,无辜的看着她。
“还知道喊疼?我问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陈夏?”木子没来由的这么一问,倒是把我点醒了。
我不是一直在拒绝陈夏吗?我不是一直希望他讨厌我吗?如今这种局面不正是我期望中的吗?我干嘛不高兴啊?
“想什么呢,关小懂?你要是喜欢,你就得问个明白。我可听说,很多人都在场,你脸都丢大发了。“
“木子。”我紧紧的拥着她:“木子,谢谢你,我想明白了。我又不喜欢陈夏,干嘛觉得尴尬难过。他爱喜欢谁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转头看木子:“木子,这位是谁?你还没介绍呢?“
小懂,你这角色转变够快的,一会儿哭一会乐的。木子懒得理我,跟我介绍起姚滨来。
“他叫姚斌,我的”,木子顿了顿:“朋友”。
男生有礼貌的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傻笑了一下。
“木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嘴唇一咧:“这位就是你的那个MR Right吧。看着不错,特别顺眼。”
木子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她一屁股把我挤到一边说:“八字还差一撇,姐姐我这个月底肯定搞定他。”
看着木子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真是既羡慕又佩服。在我观念里,都是男生追女生。即使,女孩子再喜欢这个男生,都要等对方来示好,这是我爱情价值观里的底线。我觉得,被男孩子追求,证明了女孩儿的个人魅力,会让爱情升温增值。可是看着木子倒追男生,还追得津津有味儿,我开始怀疑起我的价值观了。恋爱为了什么?当然不是结婚生子那么现实,为的应该是在一个喜欢的人面前彻底的放飞自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人摆在面前,无论是主动去追求还是被追求,都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看着挂满笑容的木子,我觉得我的观念得改一改了。
“木子,我去校外溜达溜达。”我朝木子和那个男生摆了摆手,径直向校外走去。
-2-
深秋,天的确是有点凉,特别是再有点小风吹来,浑身每一处的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得时候,寒凉感不言而喻。此时此刻,我真怀念陈夏的那件温暖的外套。我回忆着多年前,也曾有这么一件外套,披在过我的肩膀上。
那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全校组织体育加试考试。据说这个成绩很重要,会计入到初三文理分班的总分里。考试前,全班女生都怕得要死,天天在操场上魔鬼训练。我呢,其他科还好,就数体育垃圾,垃圾中的垃圾。但看着那帮玩命训练的女生在800米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到吐血,我还是默默的走回了教室。
没错,我不喜欢跑步,不喜欢仰卧起坐,不喜欢跟运动有关的一切事情,因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胖球。而此时此刻,教室里坐着我喜欢的那个‘他’,那个各科全优,运动细胞更是发达的MR Right。
他叫付月天,全年级最高——一米九一。当年,他以全科总分排名第一的成绩被老师介绍的时候,就引起了全班女同学的尖叫。那一幕,我一直记忆犹新。
那天的阳光特别和煦,午后两点,温暖的斜射进我们的教室,又斜斜的停在他的脸畔。他眼睛又大又黑,是真的很大,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方。就在那片尖叫声中,时间仿佛都停滞了,同学们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课桌旁的我和讲台上的他。我看着他,听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大家好,我叫付月天。从那一刻起,这三个字就牢牢地刻在我心上。
说实话,他长得简直跟樱木花道一般无二,天晓得《灌篮高手》里,我最喜欢的最爱的就是樱木花道。突然有一天,一个真人版的樱木站在我面前,我真的真的只有一个想法,立刻去医院抽脂,然后变成赤木晴子。
就这样,他成了我们女生心目中的那匹白马。只不过,许多女生都主动的靠近他迎合他,而我选择偷偷的角落里默默的喜欢他。
在班上,我有一个算不得闺蜜的女闺蜜叫馨子,我们俩家前后楼挨着,她是付月天的同桌。我还有一个算不得闺蜜的男闺蜜叫汪波,我们俩家也在前后楼挨着,他是我的同桌,也是付月天的死党哥们。所以,我总认为我跟付月天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二,付月天稳稳的第一。老师把前三名一起叫了起来,要给大家树立标兵、典型,让大家好好学习学习。我起身向后看去,和付月天四目相对,那一刻,我脸红得烫手。我还记得,那天放学的时候,付月天来找汪波。
“关小懂,汪波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
“出去了,不知道。”我很紧张,结结巴巴的回答,都不敢抬头看他。
“关小懂,成绩不错哦”他笑眯眯的:“要不,我以后叫你关胖胖吧。不,我就叫你‘胖胖’,这名字多可爱”。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汪波的座位上。我心存侥幸:或许付月天喜欢成绩好的女生?当我抬起头,看到他依然饶有兴趣的在观察我。说实在的,我的心脏,此时已经突突的快要升天了。好在,汪波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付月天看见汪波,识趣的站起来,靠在桌子边。
“付,你跟小懂聊什么呢?气愤这么尴尬?”汪波看了一眼在旁边扭着头,一语不发的我。
“没什么,关小懂挺好玩儿的。”付月天边说边笑。
“小懂,关胖胖”,付月天慢慢的弯腰,穿过汪波的课桌,一手伏在我旁边的墙壁上,一边在我耳边说:“胖胖,看你脸红的,别爱上我呦。”
“别闹了,付,别招她。”汪波有点不耐烦。
“怎么了,汪波,难道你?”付月天哈哈大笑。
“说什么呢?我答应阿姨好好照顾小懂,你别总逗她,要不她告状,我又得挨呲儿。”
“好好好,我走。”
说实话,这一次,我还挺感激汪波的,觉得他挺仗义。可是,他说话我真不爱听。付月天离开之后,汪波凑过来就说:“小懂,别听他瞎说,他对女生都这样。他逗你玩儿呢,你可别上他的到儿。我告诉你,他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白桦。”
其实,我听付月天叫我“胖胖”,我还是挺开心的,至少,我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透明的了。至于汪波嘴里说的白桦,我没见过,就当没有吧。
-3-
一阵西风,吹得我直哆嗦。抬头一看,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医大的校园门口。看着曾经,我梦想中的校园,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不过跟我们工业大学一条街的距离,确是我今生都迈不过去的坎。我还记得,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我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念医科,谁料到就那么几分之差,就一鞭子把我扫到这里学化学来了。
咦?我注视着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的背影让我突然心跳加速起来。那是我想了无数次,在梦里见了无数次的背影。如果说,我早已忘记了付月天的脸,那么他的背影,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那是个焦灼的午后,我们排着长队,等待着体育加试的到来。男生排在前面,女生排在后面。在队伍之中,你很难不去注意付月天。他个头最高且笔直得站在那儿,远远望去,那削瘦的肩膀映衬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我看得出了神,直到体育老师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儿来。
在一片嗤笑声中,我看到付月天在回头看我。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温柔极了。
“小懂,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这儿体育加试呢!你那是看谁呢,看谁呢?”体育老师的一顿呵斥,说得我脸红心燥。
自然,那天尽管我使出了比吃奶的力气还多得多的力气,我也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跑到800米的终点,更加没有在一分钟之内做出36个仰卧起坐。而短跑就别提了,由于付月天在旁边一直喊着“胖胖加油”,我也不知道他是关心我还是羞辱我,总之一起跑,我就栽到在跑道上。
体育加试结束之后,我换来的是体育老师那句:“关小懂,明天把你妈妈叫来。一定得叫来。”我明白,体育老师是要救我,他跟我老妈是中学同学。可是,我依然低垂个脑袋,有些沮丧。
我一边咳嗽一边往回走。由于平时不锻炼,咳嗽越来越厉害。我只能暂时找个操场上的小石凳,先休息休息。屁股还没做热乎,就看到付月天朝我这边走来。
“胖胖,还好吧。”他屈膝俯下身,看着我。
我用力点点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让你平时不锻炼,你看这汗出的。”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我本能的想躲,却被他一下子摁住:“关胖胖,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的眼泪流的更猛烈了,我说不出口,可是我心里在说:付月天,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跟你分到一个班级。
“没关系,你的成绩那么好,不会因为体育分到其他班级的。”
我抬头看着他,难道他有读心术?他竟然是在安慰我。我使劲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付月天依然在眼前,阳光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这一切是真的,的的确确是真实的。
“胖胖,我没有读心术,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没听见,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大胆的看着他。
“胖胖,你到底看够了没?”一句话羞得我脸通红。
我低下头:“没”,我缓了缓:“没什么好看的。”
“真没什么好看的?”付月天自言自语,像个自恋狂。
趁着他没注意,我一溜烟就跑了。从那天之后,我和付月天之间发生了很微妙的关系。
“小懂?”
“嗯。”思考中,我竟然不知不觉离那个背影越来越近。当他转过头来,喊我名字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关小懂?”
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我才发觉眼前的这个背影就是付月天。他转过身来,一直在我脸上追索。
“你是”,他磕磕巴巴:“关小懂?你是胖胖?”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真实的这个人,不是梦里的这个人坚定的说:“对,我是关小懂。付月天,好久不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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