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从小是个乖巧的女孩,她还有一个妹妹。记得上中学的那会,文静长得高挑漂亮,一张可爱的圆脸,一双爱笑的眼晴,薄薄的嘴唇。
那时周末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常相约依次去各个同学家玩。大家都是邻村的,离的也不远,一起说说笑笑就到了。
记得那天下午去文静家,金色的阳光给村庄镀上了一层金,文静站在村口等我们。她微笑着说:欢迎,但那笑里有一丝勉强。我们随着文静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两边是崭新的房屋。文静对我们说:他父亲现在不想盖房子,等她毕业后再说。我们来到她家,她家还是土坯房,家里收拾的很规整。她的母亲热情地招呼我们。那时我并未体会到静的局促尴尬。
毕业前夕,班里好多同学都谈起了恋爱,像是纪念青春,留下一抹记忆。文静在中学里也谈了恋爱。男生刘伟也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长着一张胖乎乎的圆脸,顶着一头卷发,温顺老实,家里条件不错,他父亲在镇上开厂子。
那时的我们常打趣他俩。文静从不恼,绯红的脸,眼里一抹羞涩的微笑。那时我们相信,他们将来一定会在一起。年青的我们对未来总是憧憬,一直相信人生里处处有花开。
静穿的衣服大多是表姐给的,她表姐在城里打工,不喜欢穿的衣服都给了她。高挑的静穿上显得秀气又好看。
考试时,我们去市里参加考试。考试完回来我们从镇上下了车。那天中午,天气晴朗,烈烈的太阳要把大地烤焦。我有些晕车,文静说:我姥姥家离这不远,中午去我姥姥家吃饭吧。我们步行着就去了她姥姥家,普通的农家小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位普通的中年妇女,是文静的舅妈。吃饭时,有些拘谨。吃过饭,我们仨个好友从长长的河堤上走着回家。
河堤两边是高大的树木。路上行人不断,走累了,我们就歇一会,看到有果子的树,也会驻足观望。一路走走停停,我也了解了文静的家庭,家里的矛盾,她的困惑,她姥姥,她母亲的不容易。那是我们第一次敞开心聊家庭,说我们对事情的看法,对未来的打算。也许友谊就是从那一刻加深了,入了心。
从那之后,文静毕业后就没再上学。在家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女孩。第二年冬天,放假后我去找她玩,她热情地给我说这说那。还谈起她们村新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厂长是个年青的小伙子,人长得个不高,机灵但不帅。她还说,同学小玫和他谈恋爱。她还笑话小玫怎么喜欢上了他。
她告诉我听说刘伟上了中专,然后沉默了,刚才开心的笑没有了。她无奈的地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们家的条件不好。原来静心里有深深的自卑感,她一直觉得配不上刘伟。
半年后,我竟听老师说起,文静和开木材厂的小伙子订婚了。老师说,文静这么好的姑娘怎么看上了他,小伙子长得那么丑。也许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爱情是彼此喜欢,婚姻不讨厌极可。对于她的选择,感到惊讶,意外。也许对她而言是缘份使然吧。
我们从此见面极少,听别人说起,她父亲去世了,她也结婚了。她撑起了一个家,人很能干,承包土地,办厂子,不怕吃苦,不怕累,生意红红火火,也挣了许多钱。在村边盖了一栋两层小楼,气派又好看。
有一年,过年后在街上相遇。她穿着时尚了,眼晴里透着惊喜,开心地笑着。再也没有以前的小心翼翼。说话大声,笑容坦荡,眉宇间有一份从容。我发现她比前黑了,整天在田里太阳晒的,她年纪不大,竟驼了背。
这些年,生活的重担,希望压在她心上,她那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她要改变生活,要努力,要出人投地。要让周围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对她另眼相待 。
她象一株带刺的玫瑰,在她的生活中,顽强的生长,静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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