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那天,在家住了一晚。乡村的夜晚宁静,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车水马龙。夜色如水,昏黄的路灯,街上偶尔有一两个村人。月亮在厚厚的云层里穿行,划出明亮的痕迹,看上去有些诡异。
吃过晚饭,聊了会天,便洗洗睡了。虽然东奔西跑一天,但没有一点困意。和母亲随意的说着,想起什么就说几句,有时候沉默许久。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许久不住,变得有些凌乱,有些旧了。院子里那棵蓬蓬勃勃的樱桃树在父亲走后,无人管理,结的零零星星的几个果子不是烂了就是被鸟吃了。只是住到这里,便会想到父亲,好像父亲并没走远。想起从前那些美好时光,快乐的童年,求学的少年。在父母的疼爱和呵护下,那些和小伙伴一起打打闹闹,开开心心慢慢长大的日子。
虽然几乎一夜无眠。早晨还是早早的起床。外面阴的天,街上行人不多。我顺着道路四处转转,樱花的花瓣在风中微微的颤动。许多房子空置,大门紧闭。我想去我上小学的地方看看。隔着一个池塘,池塘早就干枯,以前有人承包,养鱼,养藕。一到年关,便有许多人下去捕鱼,穿上皮裤下去踩藕。池塘边围着许多人,热热闹闹的,像在赶大集。有一次放学后,我蹲在池塘边,看见边上冒水泡,我猜可能有鱼。但我胆小,不敢下水,鱼被同学捉去了。看她兴奋的样子,我羡慕的不得了。
站在高处宽阔的马路上,我看见学校后墙已经坍塌。院子里一片荒凉。许多教室早已闲置,只有几户老人在此居住。几棵松柏傲然于院内,直插云霄。由于无人修剪,枝桠有些凌乱。校门前的那棵柳树去哪儿了?那些芍药花、月季花又落入谁家?再也听不见琅琅的读书声,操场上再也没有欢呼雀跃的身影。
那时的我们,虽然没有现在条件优越。但我们过的简单又快乐。我们玩沙包,踢毽子,跳绳。课间唱喜欢的电视剧主题曲,传阅着看同一本小说。
母亲喊我回家吃饭,就像小时候放学后在外风跑,母亲满大街的找我们。弟弟站在屋顶上掰椿芽,今年春天冷,椿芽只冒了小小的尖,很嫩,很小。
弟弟开了辆电瓶轿车,带着我们去田里看看,许多田地栽着树,地面上一层油油的小草,展露着生机。以前这些离村近的地,都栽桑树。一到春天,村人忙着施肥,浇水。五月份紫红的桑椹挂在叶间。喂完第一季蚕,要把桑树伐枝,用剪刀剪得矮矮的,像盆景,又像一个矮矮的老者蹲着。然后又长出新的枝叶。一粒粒的蚕籽就是依靠这些翠绿的桑叶一点点长大,吐尽丝成蚕茧。不禁想起一句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那些辛辛苦苦在家劳作的农民,为家,为孩子,为土地,劳碌一辈子。
弟弟让我们站在青翠的麦地里照相。背后是长长的河堤。我又有了想挖白蒿的想法。无奈天气不好,眼看要下雨了。我爬上高处的河堤,远远望去,一片苍茫,寂寥。远处有水波在荡漾。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我们坐在车里,笑着回家。因为要赶着回城,弟弟和侄女送我们。雨丝不断,愁绪涌向心头。每一次离别,都特别的伤感。
田地里,桃花朵朵,粉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金黄的油菜花绽放笑脸。这粉色,金黄,带给这昏暗的天色一抹亮色,也给春天带来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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