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实知道她是用激将法,激他下水,但她哪里知道,他此时心里该有多矛盾。自打认识她,他就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之间有故事,但一向谨慎的他还不敢贸然把这种关系向前推进,因为凭他职业的眼光,他判断她或许不是那种纯情女子。出自城市的她,见多识广,该有多广的人脉?该有多少男人宠着她?也许,他只是她在蛮荒之地,寻着的一时之爱。他自认为,他们可以是朋友,如要加深关系,那得让时间去作裁决。之前,巫金桂那档子事,已经让他肠子都悔青了,断不可再作傻事。就在他犹豫之时,陈琼瑶似乎有点急不可耐了,一扬手,洒了他一头一脸的水,撅着嘴,嗔道:“还不快去!”明显的命令口气。
周君实不好推脱,只得去换泳衣,而就在他打开旅行包,寻找男式泳衣时,就听得山上传来说话声。“下面有人吗?”老人的声音。“爷爷,不哄你,是两个外地人。”小孩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因为有树木遮挡,不见人,只听得声音。周君实忙招手,让陈琼瑶出水。陈琼瑶也听到了,忙上岸,躲到岩石后去换衣服。她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在城市,穿泳装算不得什么,可这是在山村,人们会说是有伤风化;何况孤男寡女的,在山沟沟还有什么好事,如果被人发现,那真可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事(屎)也是事(屎)了。要是传到两河口,那不成爆炸新闻了?她急忙拉住周君实的手,说:“快跑!”二人匆匆忙忙地沿着溪流,向下游方向奔去。
对于拿过长跑冠军的陈琼瑶来说,这一路小跑,虽是吃力,却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怜周君实,还要背一个大包,那种狼狈相可想而知。好在他们跑得快,等山上的老人下到谷底时,早已是人去潭空了。
好容易跑到一片竹林边,周君实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跑不动了!”正好脚下是一片松软之地,地上铺了一层竹叶和杂木飘下的落叶,干燥而又松软。他放下旅行包,顺势就躺了下来,口里直喘粗气。陈琼瑶也坐了下来。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周君实一边喘气,一边说:“还说我……我……不是男人么?……”陈琼瑶用手把脸一蒙,笑咯咯地:“没想到,你跑起来还是蛮快的……”“哪能和长跑冠军比呵……”“其实,我们不该跑,又没有做什么,怕什么?”“又嘴硬了不是?”
周君实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了,体力的消耗,己经是饥肠辘辘了。陈琼瑶说:“饿了吧?走,到上面去找个地吃野餐。”
穿过竹林,岩上有一块空地,也是铺满了树叶和竹叶的松软之地。陈琼瑶从旅行包里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了罐头,饮料,饼干之类,还有一瓶半斤装的五加皮酒。周君实说:“我说这包怎么这样沉,原来里面有这么多东西。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陈琼瑶拧开酒瓶,说:“不好意思,忘了带酒杯,就这么喝吧!你先来……”“客随主便,还是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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