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市中心灯火通明,将周围的世界反衬的暗淡无光,高厄下班回家,已然累的瘫倒在床上,这个不到七十平米的出租屋是他刚来这个城市打拼时租的,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了,与他合租的人从刚毕业的小孩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好在虽说换了人,但大家都相敬如宾保持着良好的契约关系,所以也无大碍。出租屋是一个老式公寓,在四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平时客厅与厨房都不怎么用,两个大男人下班都是在街边凑合,回来后都在个子的卧室休息。公寓楼在市中心周围一条小街的巷子里,这种公寓楼大多都是早年一些在市中心上班的人的房子,随着历史的迁徙,有钱人要么住在郊区的别墅,要么住进新盖的高层,这些老式的公寓楼因为身处市中心,拆迁之类的都要有国家的批准及政府的认可,所以它们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挺着坚硬的腰板倔强的存在。如今里面住的大多是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至于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为什么也住在这里,高厄很奇怪,但也没有问过。
其实高厄更多奇怪的是大叔的出现很突然,今年过年回老家休假的高厄收到之前跟自己合租的刚毕业小青年的短信,短信上说“不好意思,过了年我就要回老家上班了,不打算继续租房子。”高厄有点心塞,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好容易习惯了这么一个小伙子,现在又要找新的室友,大过年的收到这个真的很痛苦,于是高厄在某网站上发布了寻求新室友的消息便早早睡去。第二天一早高厄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上的大致内容是,“我已经知道合租房的具体位置,现在急需搬过去,方便的话这两天就见一下。”高厄心想反正这两天就回去了,便也就答应下来,于是收了假就于发短信的陌生人见了一面,就是现在的这个大叔,之后的种种过程高厄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太注意细节,只是觉得楼下的那个傻子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傻子住在一楼,据说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伤了脑袋,老婆跟别人跑了,好在打伤他的人家里有钱,那时候房子又不值钱,就赔了他一套房子,现在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没车没房跟他挤在这老式公寓里,白天他儿子出去跟朋友厮混,他就在楼下瞎溜达,嘴里一直念念叨叨,别人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不一样的就是自从大叔搬进来,傻子就突然间变得吐字清晰,而且重复的说一个词“住一起了,住一起了!”边说边笑。高厄每次下班路过那傻子身边时身上的寒毛就不由自主的竖起来。“明年等自己的各个证件都考下来一定要换个更好的工作,不要再像这样与别人挤在一起住。”高厄最近一直这样想。
周一一早高厄早早的去了公司,今天是本月的月底,又是一周的新开始,早晨的例行汇报让他如坐针毡,因为这个月他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黑色地带,自己的效益成绩还不平时的一半,惹的自己上级领导好一顿痛骂。等开完会后同事们都作鸟兽散,他一个人去了卫生间,想在混杂着臭味和烟味的狭小空间里好好思考一下,他就是这样,心情烦躁时喜欢待在厕所,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厕所就像是他第二个避风港。而现在第一个避风港已然有些不太平,他回忆起早上与他合租的大叔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一堆锅碗瓢盆,六点就开始在厨房里剁饺子馅,那剁下去的力道听起来像是在跟一个很难缠的骨头较劲,高厄睡不着,只好早早起来前往公司,然后浑浑噩噩的被领导骂到现在。
“呦!杵着干嘛呢?怎么厕所待久了能给你带来工作上的好彩头?”一个尖锐的男高音敲打着正在头疼的高厄。高厄斜了一眼来人,没错,是万和,人如其名,整天笑嘻嘻,本着万事和睦的原则在公司混的也不错,也是高厄觉得少有能说的上话的人。万和笑眯眯的凑近高厄说:“其实最近的活都不好干,公司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请领导吃饭,求给自己一个案子去做,你平时光低着头傻干,没少出力,今天领导都当着全员的面骂你了,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约了人事科的秦科长吃饭,就在过两天,走,跟我一起?”高厄内心一阵翻腾,想想自己平时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领导,周末大家都在休假,公司有个什么紧急的事还不是自己最先赶到,领导上个月还对自己赞赏有加,怎么现在混到需要人主动来拉一把的地步了?再加上自己最近总觉得过得很不顺,身心都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他想了想,把自己最近的感觉告诉万和,万和到是觉得他大惊小怪,不过第二天一早来公司他就给高厄塞了一块类似于护身符的东西,说是自己老婆昨天刚从泰国旅游回来,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听说着个能辟邪,就给高厄带来了。高厄虽说不信这个但还是感激的塞进兜里。
晚上回家的路上,高厄想起昨天那大叔包了不少饺子,晚上还给他也端了一碗,虽说味道有些怪怪,但是毕竟吃人嘴短,高厄还是买了一些啤酒和下酒菜,觉得今晚自己也该表示表示。走到楼下时,又碰到那个傻子,傻子依旧重复的说着:“住一起了,住一起了!”门房的老头斜着眼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高厄好奇的问门房老头:“怎么?天也不早了,他儿子还没回来?”门房的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儿子?他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老婆都没有,哪有什么儿子,这房子还是他老子的!”高厄的脑袋“翁”的一下炸开,自觉头疼的毛病又上来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后脑勺敲打,他甚至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脚底软绵绵的,可又说不清为什么,等他忧忧荡荡回到家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坐了半个钟头,才发现家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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