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作家使读者一一他的同类人包括男女老少一一那种想象中的读者一一完全在他的作品中,并通过他的作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交流感。否则故事再好,作家再努力也无法使读者理解。因为小说只有作为某种交流的思想载体才得以存在。因此说到底小说艺术是交流的艺术与平台,尤其对于作家而言,小说是作家,叙述者,作品中的人物,与读者进行交流的场所,而且变着花样让这四者产生互动,建立它们之间的复杂关系,这就是小说艺术的修辞学,归根到底也就是如何叙述的问题。这样的问题显然已经超越作为小说词语风格的表层,能抵达小说修辞的深层。作为小说艺术的新纪元的标志就在于小说家不再以主观的单一叙述者出现,而是隐藏的作品的幕后,扮演各种各样角色,不动声色的导演出形形色色的人生戏剧。于是,小说的讲述和显示变成小说传统与现代小说的分野。而造就读者的基本任务就在于小说家应该在其作品中积极的诱惑与诱导读者。这样的诱惑对于现代小说尤其重要,特别是现代小说普遍采取反讽与含混的技巧,让作品中的美丑善恶错综复杂,是否标准扑朔迷离,揶揄反语俯拾皆是,而这样的叙述风格往往给读者把握作品带来困惑的同时也激发读者更强烈兴趣。所以小说平台产生的交流艺术异常复杂。小说不仅仅是一种认同过程,其中作家,叙述者,人物,读者,他们之间会形成各种各样差异与分歧,包括时间,道德,价值观,情感,理智的距离与歧意。而作为其中叙述者有戏剧化叙述与非戏剧化叙述,前者没有明确称谓,叙述者融入人物之中,整个故事不需要中介进入读者意识,而后者恰恰相反。与此同时,叙述还分为可信的叙述与不可信的叙述,前者表现叙述者在信念规范上与作家一致,后者则相互矛盾,这样的叙述会构成反讽与含混的作品风格。当然叙述者还有受限制的叙述与不受限制的叙述,前者选择一个特定的视点,因此受到现实眼光,受的推理的局限,甚至受的价值观的局限。后者则突破个人特定特点,可以在叙述中无所不知的想象与自由自在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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