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前妻,有点儿对不起良心。
咱哪儿有过前妻?还不如称前对象更恰切些,因没成就婚配也没共同步入过圣洁的婚礼典堂;若叫做前女友,则更准确些,也更显通俗易懂,势必是曾在一块好歹处过四年多的异性友人…在一块儿弄没弄过那事儿,咱不言传,估计没人会猜得准猜得到的。
为行文方便,也为与国际社会大环境接轨,在表述上,咱不妨就郑重其事地唤她为前妻吧!因以当前国际惯例的称谓准则,凡行过男女之实的,皆可称恋人或伉俪的!咱也不好僭越,对不!
前妻当年,貌不甚惊人,与无盐嫫姆堪有一比。但其个性刚毅,日里梦里都想着争强好胜愿做个女强人。
她的第六感,特灵敏,不知从哪儿预感到上面要改刮风向了,说什么要西风东渐,啥东东咱脑子笨反应慢对啥都木噶噔,老老实实说咱根本不懂。
前妻私下里极力鼓动串联了十几个要好的闺蜜…闺蜜是什么,以前妻的开朗说法儿,就是一块赤裸裸洗澡一块光身子滚入一个大通铺又同盖一张大棉被子有男同享有酥酥的悄悄话儿就公开说说的那种同龄女伴。前妻串通好闺蜜后,就七凑八凑,八仙过海各显身手,尽先在小县城人最多的居民区办起了头一个私营的小小的皮革厂。
那性质,是颠覆性的,有着地下很神密的色彩,弄不好是要杀头终身坐大牢的。打个而今众所周知的比方来说吧,就跟那个什么小啥几巴缸的十八个懒汉要私分国有土地归个人所有是一个味儿,那得要冒天下多大的风险哟。
只是前妻的皮革手工作坊开办之初,没有那么大张旗鼓虚张声势弄到个个都要捺血手印又准备意欲赴死的地步。
关于这一点,前妻在与我如胶似膝瞎胡混儿没分道说bye一bye及劈腿之前,尤其在她生前不只一次回顾她创业时的情景并亲口对着我的面吐气若兰地调侃说,只要政策对路,弄得又极隐瞒,办厂又是为民众造福祗的,又没谁肯坏着肚子眼儿瞎屌举报,且分管这一块的官衙多也睁一眼儿闭一眼无谁撑得不耐烦了肯来干涉…十几个小姐妹儿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又正是含苞待放丰华正茂的芳龄,恰是弄啥事儿都易成的岁月…我五百你七百她八百…超过一千块的就老少,记得还有一个阿丽那妮子浪不叉地仅弄了个二百伍也入了股特别记忆犹新…就这,硬是弄成了事儿,纯是自觉自愿的,又没谁强迫…至于按什么血手印呀?那净是尽几巴扯淡,跟闹着玩儿似的,不是什么好鸟儿才干得出来的行当!
前妻还极有前瞻性地说过,捺与不捺那手印什么的…你请看啦,要不了多久,少则+年多则三几十年,将成为亿万人民的最大笑柄…就是活脱脱一个荒唐的天大笑话!
前妻都说了多少有经典意义的话,我已记不真切了…她己不在人世好多年了,咱也无心再忆念她,也不想拿她的话儿消遣,更不想依她的话为依据去印证什么对与否…真没那闲空儿闲心!
倒不如还是重点说说前妻的新政吧!
前妻建厂开工伊始,一上马就雷厉风行地在内部秘密施行了约法三章:第一条,提倡皮革开放新思想。第二条,大胆推行皮革开放设计新理念,勇于付诸探索与行动。第三条,坚决落实皮革开放半个世纪至六十年建厂大政方针不动搖,为把我厂皮革产品推向欧美及国际大市场而努力奋斗!
这么一举措,经她督导的皮革产品,一经投入县城各大营销市场,就引起了轰动,荡起了全城人民疯抢狂购风,连周边外县的经营者也慕名而来纷纷洽谈批量定购,兴意一下子做得红红火火,财源滚滚开门红。
知情的人们都窃窃私语,背后送前妻一个雅号,叫"皮革新政"或"罗莉新政"。罗莉就是我前妻的芳名。我不说,好多人肯定都把这个好听的名字给忘了;我不透露,世上人肯定也不会把一个寂戚无名的我与身价过亿的罗莉董事长联系到一块去,更别说想知道我俩曾有过一腿子的那些隐私之事儿啦!
前妻挣到大钱后,越发对皮革设计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比如,女式贴身儿小夹克这一款吧,在她的提意下,一开初就设计成无领低口敞胸的式样,畅销得异常的好。可她自去法国与港台飘游了一段儿时间回来后,楞是在设计理念上提出更要大开大放,具体操作是这样的,能不要肩带就不要肩带,能斜上一肩的就斜上一肩,能扣住酥胸一握儿的就尽量不要两握…纯纯地展露绽放出鱼肚白的女穌胸女香肩…充分给目击者提供一个广阔的天马行空的想象空间。
她还亲自带领她的女子攻关团队上T台,到人员流动密集的公共场所翘首弄姿袒胸露乳作真人秀表演…要知道,那时候国家大政方针还在抓纲治国,根本还没有啥啥开放一说,设计师在山圪捞里还冇个影儿,在国内大陆也根本还没有听说过作广告这一新词儿。
她这么一弄,又是全城哗然,万民群性骚动。
待我的那几个不三不四的道儿上酒朋好友以半遮半掩吞吞吐吐不清不楚的口吻半耷拉着脑袋半塔蒙着眼儿对我讲完罗莉她们半裸非裸的公演时,我听了就有点儿脸上掛不住了…我欲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以前,对前妻的出格行为,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呀!
当晚,我闷闷不乐地在沙发上呆住,连晚间电视新闻与报纸也无心看了。这时,前妻花枝招展地就飘进了屋,门也不关,就把外罩脱了顺手胡乱扔在了沙发一端,兴高采烈地扑向我,娇滴嘀地说,Dearling夫君,你瞧人家刚设计的这个新款…能赶超世界新潮流么?
我轻描谈写地浮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厂里缺皮料么?若有,为啥放着那么多的料子不用,只弄得仅扣着了女人那两个峰峦…还有点夹克的精魂没有了?跟暴发户手里拿的皮夹子又有什么区别…不怕丢人现眼么?
前妻媚了我一眼,说你当男人的懂得个啥?只要赶时髦的女仕喜欢,肯掏腰包肯撒钱…咱就有得赚…大赚特赚,懂么?
我肃着脸色,说,做人也不能光为了挣钱就连一点B脸也不要的罢…大庭光众面前赤体裸体的扭摆,鬼魅魍魉似的,还是个女人么?
前妻撇撇儿唇角,脸都不红地说,你懂个啥?这也仅自是萝莉新政的一部分…以后还要与国际大潮流接轨,还要再大胆大开大放…!
我说,看妳们那帮同伙儿的浪骚劲儿,只穿那么一点点儿…若啥也不用穿,那岂不是更好?
前妻不仅不窘反而还大畅开怀地咯咯嘻笑起来,待她峰颤山摇地笑够了后,猛不丁地丟下一句:我们下一步的发展理念,正是要向那光明无碍的方向奋进呢…哈哈,世上女仕喜欢,男人不也正渴望着朝思暮想那一天儿早点儿到来么!
她的一席话,碜喳得我大半夜都患牙根儿疼,人若不要脸就这么大阵势,可以寡廉鲜耻…女人一不要脸,啥无颜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来钱儿多多,自然不在话下…那一夜,直到天明,我气得都没合上眼。
后来,我好长时间都不再与前妻同居了,偶尔弄一回云兩巫山应应景儿,也索然无趣,深感味儿同嚼蜡,以至于再往后就完全对那事儿失去了兴致。
前妻可能也发现了一些儿端倪,就诱以利益女色和权力地位对我说,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若对我的胴体失了兴趣,咱手下的那些美艳若仙的姐妹儿妳也可以上呀…你是名誉副总,厂里车间里还有好几百好看的单身黄花女哟…。
住口!妳…妳造孽呀…妳!我怒吼,并咬牙切齿。
她倒极平静又极冷血地说,夫君,你对我的新政不支持?
我说,我对你的新政不是不支持,而是不支持你的反人道丧妇德无羞耻等的低贱主张和卑鄙行径!
她却异常冷冷地说,难怪自古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不如就此分手罢!
好啊!分就分。我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下楼,净身出户,扬长而去。
…前+年的某一天,在美梦五星会所门前,偶遇,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颇有深情地说,很遗憾没早听你当初的衷言规劝…浪荡形骸,高潮过后,就患了妇科部件炎…那时仍满不在乎依然无行无素鬼乍得冇样儿…不知不觉就转化成女性癌了…。
我望她,丽影己枯槁,形同虚脱,似映像出回光反照,便恳切地劝她道,赶紧治呀!人命要紧…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要倍加珍惜才好!
她无奈地使劲儿摇摇头,少气无力地说,…没用的…己病入膏盲了…都知道,全县域之内就数我是最璀璨的那颗明珠,属最有钱的那个,身价数亿…钱再多,也是没用的…救命是救不回来的.…。她低靡颓废的情绪,溢于言表,虽旧情犹在仍欲依恋不舍,但终究无法诉说,扁扁细长脖子咽了,昂着头颅慢慢抬抬纤手摇摇,深情地作最后的惜别!
不久,城乡各大媒体连篇累牍不断传闻,咤叱风云红极一时的萝莉女仕因身患绝症医治无疗英年早逝了。
噩耗传来,我仰天长叹,竟无语凝噎…!
5月29下午细雨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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