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天生我才必有用，生铁百炼始成钢
第04章：俞彩霞虎口脱险，王晓晗身负重伤
在俞彩霞的指引下，公安警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出事地点。
看到身受重伤的孙大保俞彩霞的心一阵狂跳，她是又惊、又怕、又急、又痛，几乎晕倒。她哭喊道：“警察同志！快点救救他，他还有气，他还活着！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啊！”
医务人员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公安干警用闪光相机拍摄了现场后，迅速将王晓晗抬上救护车赶往医院。车上医生对王晓晗一边进行止血处理，一边叹息道：“多俊的小伙子呀！可惜破相了。”
一路上俞彩霞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救命恩人：这是那个不求上进，好吃恶劳的孙大保吗？他怎么还有这么英雄的一面？看来以前我真的是错看他了！
公安人员察看现场发现：大个的歹徒一条腿断了，不远处瘦弱一些的歹徒还在昏迷——师爷居然没有死！倒在王晓晗身边的歹徒颈项被打断，人已经死了。除了王晓晗胸前插着的一把匕首外，在十一二米外又找到一把挂穗的双刃匕首。虽然检查现场的民警都打着手电筒，可谁也没有发现地上的字。一阵杂乱脚步过后，地上的字迹很快就模糊不清了。
金刚被公安民警抬上车时就醒了。断腿一动疼痛难忍，尽管他咬牙挺住但还是不时的发出“唉吆，唉吆”的呻吟声。见到老大已死老二昏迷，金刚感到作恶有报，没等到医院在车上就向问询他的公安干警交代了三个人的姓名和大致的犯罪事实。
生命垂危的王晓晗被送进手术室时血压几乎降到了零，需马上进行输血，可血库的血不够需要有人献血，一个民警自报是O型血，俞彩霞说自己也是O型血，经过检验在警察身上抽了300毫升，在俞彩霞身上抽了200毫升。
齐市公安局领导甘政委闻迅赶到了医院，听了干警的汇报后，甘政委对医院的负责人说：“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受伤的英雄！”又问干警：“能知道英雄的身份吗？”
“报告政委，被害人认识他。”
俞彩霞被叫到甘政委面前，甘政委问：“救你的人你认识？”
俞彩霞回答道：“是，他是我家邻居，叫孙大保，是江东机械厂的工人，他父亲孙成文是那个厂的干部，是省劳模。”
“噢，是他的儿子？”甘政委不禁肃然起敬，称赞道：“孙劳模我知道，难怪，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样，你刚输完血需要好好休息，现在你就坐我的车带我去孙大保家，顺便送你回去。”
路上甘政委详细询问了俞彩霞家和孙大保家的具体情况，听说孙大保还有一个年近八十岁的老奶奶时他略加思考说：“这样，先不要惊动老人家，就到你家，让你爸将孙大保父亲叫到你家来，方便不？”
俞彩霞点了点头说：“方便。”
这期间俞彩霞几次想问甘政委：孙大保能不能抢救过来？她眼见孙大保浑身是血，脸上有一条大口子，胸口上还插了一把刀，她觉得大保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好像是凶多吉少。现在甘政委又要避开老人通知，分明是……想到大保少年时那可爱的样子，姑娘禁不住又流出了眼泪。
到大院时，甘政委吩咐：“车就停在院外吧，这么晚了不要打扰居民的休息。”
快十点了，彩霞还没回家，俞会计两口子正急的什么是的，见女儿回来了，还带了两个警察，彩霞妈不知出了什么事，对彩霞说：“我和你爸刚到派出所给你们学校打电话回来，学校值班的人说今天你和另外两个人是很晚才走，说是为明天开大队观摩会布置会场，不过也早该到家了……”
俞彩霞冲母亲摆了摆手说：“妈你先别说了，人家甘政委还有重要事呢。爸，你马上去大保家把我孙大爷叫过来，不用说别的，就说咱家有事。”
俞敬华看了一眼甘政委，感到事情重大，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莫不是大保这个混蛋对彩霞怎么着了？咳，孙科长是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越大越不像话！出了啥事呢？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他开始敲孙成文的家门：“孙科长！老孙！睡了没有？开门！”
孙成文这两天都快熬作死了，天一黑就躺倒炕上，蒙头装睡，任秀芬怎么问也不吭声。怀里揣着儿子的死亡证明他不知该怎么处理，方才吃晚饭时老太太还念叨：“大保下屯这都四五天了，怎么？这班也不上了？都快过八月节了还在人家住着？咳！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该对他那样……”
文木匠真想告诉母亲：“娘，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是咱们上辈子欠了债的讨帐鬼！如今钱还完了，他也该走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是快八十岁的老人，她能受得了这样的噩耗吗？他清楚老娘这二十几年大半是为了大保活着，大保快乐她欢喜，大保不顺她发愁。是啊，老太太还盼着抱重孙子呢，有期望活着才有奔头，大保就是她的命，该用什么方法使得老娘能接受这个事实呢？
再有单位那边、粮食部门、派出所都得办理注销手续，最迟也不能拖过半个月呀！想到大保不但肉体没有了连名字也即将消失他鼻子不禁又一阵发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虽然不是亲生但毕竟是二十多年的父子呀！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咋说没就没了呢？我这是什么命呢？没有亲生儿子，连个抱养的也留不住……
他后悔大保小时候自己没能尽父亲的责任对他进行严加管教，更后悔前两天的发火……咳，心太急了，应该慢慢来嘛，多少年养成的毛病哪能一下子就改过来？谁在敲门？他侧耳倾听：
“哎，孙科长，是我，俞敬华。”
他掀被起床套上外衣出来开门，“噢，是俞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你来我家一下，有点事！”
他转回屋和秀芬说：“啊，是小霞爸叫我去，你睡吧。”
“啥事？”
“八成是家里谁病了？我去一趟，你睡吧。”
出了房门孙成文又觉得有些诧异，虽说和俞家是街坊邻居平日里也有一些来往但关系毕竟不是多么的亲近，这么晚了叫我有啥事呢？他问：“大兄弟，什么事？”
“你跟我来吧，到家再说。”
一进俞家见屋里坐着两位警察孙成文就知道一定和大保有关，心头又是一震：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背着家里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俞彩霞过来拉了他一把：“孙大爷！”
两位民警也站了起来，彩霞指着年纪大一些的对他说：“这是市公安局的甘政委，这位是董科长。”
甘政委见孙成文精神疲惫一脸沧桑，心想都说省劳模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看来还真是这样，那得是把全部精力贡献给公家的人才能有此殊荣！听小俞介绍他应当才五十三四吧，可眼前的这位孙劳模居然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孙大保可是他的独生子呀！甘政委不禁有些激动过来一把握住孙成文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您是孙大保的父亲？”
极度哀伤的孙成文全然没有理会对方的表情与口气，木然地回答道：“是啊，”心说：人都已经死了，再有天大的事又能怎样？
甘政委郑重地说：“孙成文同志，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我代表市公安局向你表示敬意！向你表示感谢！”
除了俞彩霞和董科长甘政委的这句话把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都给说愣了，文木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好儿子？还感谢我？他不解地问：“大保他怎么了？”
俞会计说：“都坐下说吧。”
甘政委、董科长和孙成文坐在椅子上。俞会计、彩霞妈和俞彩霞坐在床上。
甘政委说：“老孙，你儿子孙大保今天晚上成了英雄！”说完这句话他又看着俞敬华说：“方才是他救下了你的女儿，你女儿八点半钟左右骑车回家经过榆树林时遭到三个流氓歹徒的劫持，就在流氓准备作案的关键时刻，是孙大保挺身而出闻声跑进树林与三名歹徒进行拼死搏斗，正是由于他的出手相救你女儿才得以脱离危险骑车报案。三名歹徒让孙大保打死一个，治服了两个，经初步核实，这是一个跨省市作案的流氓盗窃犯罪团伙，是负有两条人命的杀人在逃通辑犯。这次孙大保破了案，立了大功！不过他也受了重伤，脸也给划坏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什么？大保没有死？还立了大功？这是怎么一回事？孙成文一下子愣住了，我这不是在作梦吧？他睁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俞彩霞：“二丫头，你没看错？确实是我们家大保？”
“大爷，我怎么会看错？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我就在车上，是大保哥！”
文木匠顿时感到浑身轻松，好似卸去了千斤重担！手在衣袋里摸了摸那张石水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嘿，这不知是哪个野小子，竟然说是大保，我就说不是嘛，大保不会水怎么有胆自己划船？真是的！巨大的惊喜使得文木匠几乎不能自持，禁不住老泪纵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俞彩霞也哭了，站起来拉住大保爹喊了一声：“大爷！”
甘政委过来安慰道：“老孙，没事，会好的，你应该为有这样优秀的儿子感到骄傲！”
满脸泪痕的孙成文激动得有些发抖，说：“是，是，是骄傲，我是高兴的，哪？”
“对，咱们马上去医院，那边手术大概也快做完了。”
俞彩霞说：“我也去！”甘政委说：“你刚输完血，在家休息吧。”
“不，我得去，知道他没事了我才能安心休息。”
“嗯，那好吧。”
俞会计说：“我也去，”
董科长说：“车子小坐不下，明天你再去吧。”
“在哪个医院？”
“市二院，外科。”
俞彩霞上车前对俞会计说：“爸，你去告诉我孙大娘一声，省得她惦记。”
路上，俞彩霞跟孙成文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包括她听到的每一句话。末了她长出一口气道：“那一段路晚上行人很少，要不是大保哥我一准死定了。”
他们赶到医院时，手术还没有做完，甘政委叫俞彩霞在大椅子上躺一会，彩霞不肯。医院领导将她带到一间病房，让她到床上休息。
在手术室外面等候期间甘政委向孙成文了解孙大保的日常表现，孙成文不但将大保出事故受处罚的事情讲了，其它的一些不良行为也大概地说了说。一个小时以后，主刀大夫出了手术室，摘下口罩对守候在外面的人说：“手术很成功，小伙子身体素质好，抢救得还算及时，人是脱离危险了。不过他的伤势太重，胸口的那一刀伤到了左肺，脸上的伤也不轻，几乎是割透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伤口避免发生感染，所以探视的人得换外衣，要和伤员保持一定的距离。明天他醒过来，麻药劲过后刀口会疼，家属要安慰他，一定要他忍着不能乱动，更不能叫喊说话。”
大夫用手在他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这刚缝好，目前他也说不了话。你们要跟他讲：为了脸上的伤，一定不要说话！当然也不能吃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吃，那得看伤口愈合情况。”
护士将王晓晗推了出来，孙成文一搭眼那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尽管这个受伤者剃了光头，换上了医院的消毒条纹服，下颏到头顶还有左半拉脸都缠着纱布，但他还是可以肯定地说这人就是他的儿子孙大保。俞彩霞又仔细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大保，心想：大保为了救我差点没死了，这个恩情可如何报答？
几个人跟到了病房门口，护士说：“这是观察室，你们不能进了。”
大家停住了脚步，甘政委对孙成文说：“明天我去你们单位，把孙大保的英雄事迹跟你们厂的领导讲讲，叫他们开张支票给医院送过来。现在用车把你和小俞老师送回去，孙大保他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你们在这也是干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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