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的家里乱成了一团。荞叶哭的鼻一把泪一把,给她妈叙说看场的人怎么把她大抓走了……这个善良不识字的女人,根本不能判断这种事的深浅。她以为人家会把她男人拉去枪毙呀。直到天亮,队上的人才告诉她,张大被押到大队里去了,不至于枪毙。她于是引着两个娃娃赶到大队部所在的庄里,打问看公最如何处置她男人。她现在其它事什么也不考虑,只关心她男人的命运……
顺便说一下,一九七三年以来,社会各个方面都处在一种非常动荡和混乱的状态中。在农村,阶级斗争的弦绷得更紧。县,社,队三级,一切工作都用革命大批判来开路。
在公社一级,出现了一种武装“民兵小分队”,这个组织的工作就是专门搞阶级斗争。这些都是各队选拨来的“二杆子”小伙,在公社武装专干的带领下,在集市上没收农民的猪娃子,鸡,蛋,粮食和一切禁卖的东西。他们把农村人的地,富,反,坏,右,及小偷,赌徒都统统集中在公社的农田基建设会战的工地上,强制这些人接受“劳教”。被“劳教”的人不给工分,自带口粮,铺盖,而且每天要干最重的活,用架子车拉土,每人一天要拉十四五方土。(当时农业队里,每人一天拉十三方土)使这些“阶级敌人”,没有任何歇自的空子。不光折磨肉体,还要折磨精神……
邵家沟的故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大深知自己无能为力,他只是一头被赶赴屠宰场的牲畜,任人宰割,任人驱使。张大被两个看场的民兵,雄赳赳,气昂昂连夜押解上路了,他不知道把他到什么地方去。
一路上,张大不敢抬头,不敢和两个民兵说话。只能听到两个民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个民兵像立了“特等功”一样高兴,押着他去领奖。可惜张大无心去聆听他俩的议论了。
张大被押解到一个地方。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他知道这是大队部。这是邵家沟最大的首脑机关,最高作战室,也是召开批判的聚会场所。张大被押进一间小屋里,面壁而站,接着走进来了两个人,听到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到场的人一定是大队支书和民兵连长。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张大的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疼。他心里很紧张了,又在他的背上又是重重一拳,腿上重重的一脚“你吃了老虎胆,豹子心,胆敢偷农业社的麦垛子,我把你偷人的病今晚就取了!把你个龟子孙弄死来!你信不?”这是民兵连长赵二的叫骂声,他把仇恨集中到张大身上,这是很自然的。张大自作自受,毫无怨言!……
老年人说:“三天不吃,能饿出个贼娃子”,“活人的肠子要面灌”吗?我们不能怪张大!现在张大面壁而立,既紧张,又害怕;既清醒,又糊涂。浑身的神经都集中到耳朵上,身体上的一切部位,随时都在准备着,承受拳打,脚踢。他知道,这些都只能算是序曲,大戏还在后面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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