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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朔风歌|烈旗志之捌·鹰扬长空(四)

【连载】朔风歌|烈旗志之捌·鹰扬长空(四)

作者: 射石 | 来源:发表于2017-05-23 09:46 被阅读27次

慕容祭酒所言非虚,这孩子确有真龙之象,但应的是用九之龙,恐怕这乱世已然难免了啊……如何进退,还请大帅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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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歌》世界观人物谱魂力设定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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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六典故较熟,听闻这个“三关五试”,心中颇觉疑惑,这是江湖皆知的天下第一堂“崩雷堂”任命堂主之时用来试炼选择新堂主的仪式啊,而这崩雷堂的堂主之位空缺已久,难道方才那场比斗便是这天下第一堂的“三关五试”?

阿白却不知道这许多,他方才苦熬至柳七无箭之时,以短击长,冒险将那青年击败,心中方自茫然,这时听得慕容渊说得亲切,便不由得问道:“你……你是木瓜的师父?”

慕容渊不由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喔,木瓜啊?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

阿白忽然眼神一冷,对慕容渊道:“大叔,我不知道什么是三关五试,我只知道,若是木瓜在此,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这番言语之中,隐隐便有不弱于慕容渊的气势。

这时忽听得石信沉声道:“阿黎,放了这群小子。”

却见黎狼得令,不知从何处翻出了几个绳结,一扯之下,吊着孔六等人的绳子忽然一松,这十人竟然直直坠了下来!

阿白见状一惊,孔六等人虽然离地不高,但若是落入坑中,却躲不开被钢刺刺伤,但自己此时离众人尚远,绝不可能同时对十个人施救,一时间便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孔六等人吓得大叫惨号,却只觉得身子是摔在石板地面之上,并无深坑与尖刺。这时忽听的黎狼捧腹大笑,场中众人俱是莞尔,细看之时却见原来那所谓的“深坑”不过是画在一副油布之上的图案,再加上布置了些光线匹配,让众人都被这障眼法门蒙混了过去

而这时地上湿痕一片,骚味四起,显然是有人已然吓得尿了。

阿白见状,心中稍微平息,兽牙匕反手飙出,噌噌几下便将捆缚众人的绳索切断了,苟雄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全都揉揉自己被捆得发麻的手脚,纷纷围到阿白左右。他们此时身在险境,项尤儿与卫起又不在,自然而然便将阿白视为领袖。孔六久在市侩,也熟悉阿谀之道,此刻脱了危难,便瞬间没了方才大骂“那帮死土匪”时的气焰,他看出眼前的亭中之人才是重点,而那个“石信”虽然耳熟,也似乎是个大官,但却看起来颇难说话,于是便满脸堆笑地对慕容渊一拱手,道:“这位状元爷,方才白小哥儿打赌赢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啊?”边说边是连连作揖,真不料这肥肥躯干竟然能打折打得这么麻利。

慕容渊回头看了一眼石信,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叹道:“在下不是此间主人,未敢僭越……不过在下有一样事物,不如你们先看了,再决定是走是留吧。”说着从身后那名小婢手中接过一张长大的薄纸,伸手一扬,纸片便如同有细丝牵引一般,缓缓地向孔六飘来,孔六见状吃惊,待得那纸片飘到近前之时,他伸手一捞,那纸片便顺势滑入他手中,便如同慕容渊亲手递入他手中一般。孔六低头一看那纸片,瞬间脸色煞白,手抖做筛糠状,接着扑通一声便跌坐在地上,仿佛此刻的惊吓比方才被吊在“钢刺”之上尤为严重。

阿白不解,兽牙匕一引,便将孔六手中薄纸夺过,细看之下,不由得也是说不出话来。原来这是一纸海捕文书,而通缉的,正是自己一众人等,而罪名共有六条:其一,首犯卫某,疑为晦暗魔教巨门使者;其二,首犯项某、卫某,谋刺辅政亲王;其三,首犯项某,窝藏杀人疑凶;其四,首犯项某,冒充命官,率众扰乱朝廷征兵大计;其五,首犯白某,疑刺杀礼部侍郎胡孝辅;其六,首犯卫某,扰乱公主大婚。自己三个“首犯”的待遇是“发者赏千金,首犯凌迟”,而除了“首犯”之外,其余还有二十六名从犯,待遇则是“发者赏千贯,从犯斩立决”,而孔六也以“通匪”被定为从犯,难怪方才他如此受惊。文书最后还说“首犯”卫起已然伏法,拟定于丁酉日西市口凌迟处死,掐指一算,便应该是在五日之后。

众痞儿还不太识字,看不懂文书上具体所写,但众人在市井之中混迹已久,海捕文书的制式看得颇多,自然认识。再看上面画的项尤儿他们的相貌虽然多了许多横肉和匪气,但依稀便是自己一众人的相貌,于是纷纷心下惴惴,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白临乱之时,反而不惊,这时他手中拿着海捕文书,仰头看向慕容渊,眸中淡定澄澈,忽然遥遥向慕容渊一拜,道:“阿白谢过相救之恩。”他这时能放能收,确非寻常,登时让场中众人点头不已。

慕容渊微微点头,笑道:“果然聪敏!”说话间转头恭敬地向枯槁老者问道:“清泉先生,看得如何?”

那老者号清泉,名不可考,本隐于世,早已闭关不言人间之事。他知道今日石帅与慕容祭酒同时邀自己前来,并独非让他解解棋馋这么简单,他的“天眼”看遍天下,识遍天机,早知今日便是为看这一帮少年的气象而来。

清泉先生此时一看之下,心中不免萧瑟,半晌停顿,方才对石信叹道:“慕容祭酒所言非虚,这孩子确有真龙之象,但应的是用九之龙,恐怕这乱世已然难免了啊……如何进退,还请大帅自决。”说罢双目一合,便又回复空寂枯槁之态。

慕容渊双目微抬,目中竟然有了一丝悲悯之色,负了双手,转过身去。

石信长长吸了一口气,目中却射出厉芒,对阿白道:“孩子,你过来。”说话间,一股绝强气势透体而出,如无边厚土一般,压得阿白气息微乱。

阿白心中掠过一丝惊讶,但转瞬眼神便即变冷,身上气势也随之攀升,如同一只不断高飞的鹰隼一样,竟然与石信较起劲来。一旁拄刀的胡越、抱弓的柳七、握枪的李怀舟都不由得心生惊惶,黎狼在旁目光一转,几乎便要用束魂箍从旁相助,却被李怀舟按住。只听得阿白双眉一扬,竟然笑道:“凭什么?”一句话出口,气势已然突破石信包裹,如同春苗突破土壤一般,生机盎然。

石信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气势忽然收了,阿白这时气势荡得太高,一时收势不住,不由得脚步一滑,向前跌了两步。

石信却并不以为意,眼中带了些许感慨,转头向慕容渊叹道:“黑鹰那小子,当年便也是这般倔强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五色龙形的精致令牌,抛与阿白道:“这是崩雷堂的五雷令,许久无人可受了,今日算是遇到了有缘之人。你若想救你的兄弟,崩雷堂便可供你使用。”他这番话说出,堂中均是一片哗然,便连苟雄等人也是瞋目结舌。

其实只要久在玄都市井之人,确是无人不知崩雷堂威名。这崩雷堂本是玄都座商发展而来的帮派,存在已有百余年了,玄都地界之上的黑道规矩以及部分朝中见不得光的买卖本都是自崩雷堂出入的。二十年前神武门兵变之后,由于崩雷堂牵涉司马家族,便逐渐没落,其后听风楼代之而兴。但崩雷堂仍然不死,与听风楼互为伯仲,十余年来争夺不断,几乎将街巷之中痞子团体和丐帮垄断经营,苟雄等痞子也曾寄与崩雷堂下混吃。

五年之前,北地游侠贺摩勒南入玄都,一场飚战之后,将崩雷堂堂主雷诺斩首之后,崩雷堂便一蹶不振。石信这时乃是京中九门提督,负责京中治安,又与隆湖商号颇有联系,便借势进入,暗中接管崩雷堂。此后崩雷堂渐渐转型,成了石门在江湖中的暗线,行止也光明许多,但却与市井痞子渐渐分离,被听风楼压过了声势。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时石信声称要将崩雷堂主象征的五雷令赠予阿白,那已是明示要让阿白作为哪崩雷堂之主,却让一众痞子如何不惊?

阿白手中握着五雷令,心中忽然茫然,他心思虽然淳朴,但却智慧深藏,此刻早已从周围人神色中明了其中含义。半晌,阿白眼神忽然一定,应道:“阿白驽钝,还望各位指教。”说罢深深一躬,道:“只是这几日,我的这些弟兄们还要有劳看护了。”说罢看向石信,不卑不亢。

石信微微点头,算是首肯。李怀舟这时也回过神来,他胸中气量磊落,虽然败于阿白,却也不以为意,反而一拱手,半膝跪地道:“白兄弟,请受崩雷堂玄水香李怀舟一拜。”说着一拜到地,拜过之后,起身与阿白拉住手,相敬之意溢于言表。这时黎狼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拍着阿白肩膀道:“白小,那个,小堂主。小爷其实也算是崩雷堂的编制,此后嘛,有啥事,你黎爷也会罩着……哎哟……李怀舟你这伪君子!”原来李怀舟肘锤一起,已然搪在黎狼胸口,害得黎狼抚胸喘气,胡越也在一旁大笑。却听这时旁边一声啐骂传来,石鹞儿小嘴一嘟,转身几个起落,已然越墙走了。

再回头时,却见亭中慕容渊负手而立,看来不见喜忧;而庭中阿白也沉静坦然,却也波澜不惊。

这时凉棚之中“铮”地一声,已然断了一根琴弦。

诏狱之中,森森冷灯之下。

又是一阵鞭笞过后,受刑的男子浑身赤裸,被铁锁挂在两根铁柱之间,身上的新伤叠在旧伤之上,鲜血浸润着结痂和溃烂的皮肤,几乎已能看见白骨。

牢狱之中的铁桌椅上,却悠悠然坐着一个华服青年。

那青年手中摆弄着手中一把烧红的铁钳,那钳上似是有一朵火焰状纹路。

光影黯淡之中,那青年抽了抽鼻子,似是不惯血腥味,不耐问道:“想好了么?”

那赤裸男子翻起眼,狠狠地瞪了那公子一眼,口中呜啊,却是无法说话。

那青年感到对方怒意,不由得失笑,口中喃喃念道:“满腹经伦,不能用以报国救民;心有所爱,却不能光明正大;有朋于难,却不能施以援手;族有沉冤,却只能徒增罪孽。不知道你那些痞子朋友会子么想……喔,或许萍水相逢,你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也不知道心上人儿是否肝肠寸断……对了,男儿便只需自管心地坚韧,又怎用顾及女儿心肠……至于这满腹经伦、黎民家国更是不用顾及,只是不知卫骋老将军泉下有知,可仍能含笑?”说着他哈哈冷笑,笑声在这阴冷的监狱之中盘旋,显得如同夜枭一般。

听闻这“卫骋”二字,赤裸男子忽然全身一震,气势瞬间萎缩。

却见那青年笑罢,眼神忽然转为冷厉,手上一翻,那火钳上的烙铁便牢牢躺在那赤裸男子背上,一阵焦臭过后,那青年摇头自嘲道:“其实呢,我又何必问你?你入了这个局,难道还有回头的路么?”

说罢,他将手中火钳一抛,转身而去,口中依旧带着嘲笑道:“对吧,巨门使者?”

只听得身后一阵凄厉的嚎叫响起,听来便如同绝望的困兽一般。

《北齐书·高宗实录》:“高宗慷慨答于亨九,仪态诚然,亨九世之名将也,遂知高宗非常,去厉色,虚位以交。”

《新语·巧艺》:“黎八生而异瞳,能障人目而眠之,白帝数为之困。及战于关右,收奇功,世谓之曰魔。”

后文管窥:

【连载】朔风歌|烈旗志之玖·明夷以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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