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出来的。我们两个太熟悉了,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泥巴,父母也是很好的朋友,一直到读大学,也在同一个城市。我们是比亲姐妹还要亲密的朋友。
接到木子的电话,约在伯爵KTV见面,这是很意外的。我们两个很少单独约在KTV,尤其她谈恋爱之后,更是一次都没有过。
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袖口有几朵浅蓝色的小花点缀,和着包厢里的灯光,有一种油画的钝感美。刚想调侃她几句,就看她手里抓着喝了大半的啤酒,隔着长长的桌子和沙发,跟我说,她和老梁分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太过暧昧,我有点看不清她的神情,总觉得她的眼睛里缺了点什么,总之这一刻,迟钝的是我的脑袋。我以为木子永远不可能分手。
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多么天作之合、郎情妾意或者门当户对、势均力敌,而是木子足够爱他,而且足够能忍。这两年,每次见到她我都压不住火,看她的骄傲消磨殆尽,在老梁面前卑微的样子,恨不得从来不认识这个人,然后又从心底里心疼她。慢慢的,开始不再过问她感情上的事,心里想,反正他们还要折腾一辈子。
大二暑假,他们去云南旅游,第一天发生口角,老梁定了当晚的机票飞回家,木子一个人在昆明的街头找不到北,最后在公园的长椅上待了一个下午,期间钱包还被偷。我去昆明接她回来,看她还是对感情一脸坚定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后来,木子一周打三份工,省吃俭用一个学期,攒下的钱买了一辆山地车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老梁,被嫌弃变速档位太少、太落伍时,她找我哭诉,吹了两瓶青岛啤酒,之后说要继续攒钱给他换一辆最高配的山地车时,我是这么想的。
再后来,老梁和实习单位的前台妹子暧昧不清,大搞兄妹CP,整个单位都以为他们是一对,而木子只是老梁摆脱不掉的追求者,而老梁并没有任何维护与辩解,木子伤心欲绝,但是还要立志自己要变优秀,做那个足够与他相配的女人时,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木子刚刚大四,已经拿到了一个以待遇好成为热门单位的国企的offer,在大家为找一份工作拼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她报了一个烹饪班,说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过是彼此相爱,一起做饭打领带。老梁也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年的社会生活,变得成熟不少,也在帮着木子找房子,做着未来的计划。
一切正常、稳定的推进,而他们却分手了,还是木子提的,这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木子说:一腔热血捂不热的人心,她不想再捂了。
木子说:那些他装作没懂的话,她也不想再说了。
木子说:有些人在身边,耳朵不在,心就不会在了。
木子说,两年多,老梁幼稚、冲动、自私甚至花心的时候,都还是一个有温度的人。哪怕是吵架、哪怕是辩、哪怕是被伤害,她知道他的感情是有回声的或者有一天,也许会换得等量的爱情。
而现在,老梁确实成熟了,稳重的知道女孩子的心思,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会哄得的开心,但是他把爱情藏起来了。关于那些热切的、冷漠的、爱情才会带来的情绪,被他忽略、搁置,像是不用浇水的盆栽,这是简单的陈列在那里,其实土壤已经干涸、枝蔓开始枯萎,而我也不想再把自己幻想成山鲁佐德了,她要的是爱情,不是掺杂了诸多因素的衡量和简单的搭伙而已。
木子说了很多,也许是关于感情说的最多的一次,如此冷静地。突然觉得,骄傲的木子又回来了。
希望木子能够到那个懂她的人,把话全部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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