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淅淅沥沥的在下,滑下的弧线很美,一滴一滴落在车窗上,顺着一条轨迹滑落,直至下一滴,再一次走着新的轨迹。车窗内的男孩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有点惆怅,他的人生似乎还不如这一滴小小的水珠,至少它还可以按照自己的的愿望去追求。一块褐色的窗帘缓缓的拉上,隔绝了窗外的世界,也隔绝了一颗想要挣脱束缚的心。过去就是过去,不要再纠缠未来。
车还在缓缓的行驶,只是前方起了雾,灰茫茫的一片,一座若隐若现的桥,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几分钟后车终于是消失在雾中,没有再出现在下一个路口。
“良人何必屈从于命运,握紧你手中的刀,那是你最后一个生命!“
一年级新生,17岁
“这是你的刀,快点哦,我们赶时间!“
他茫然的抽出刀,没有灵魂,黑色的刀身简简单单,刺入心脏,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消失在刀身,刀开始颤抖,或许是手在颤抖,男孩的心却越来越安静,这只是一个孩子,这只是一把刀。
尸体没有过多的痛苦,就这样渐渐流逝了生命的气息,慢慢的变成枯骨。
伴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火车慢慢驶来,一只硕大的乌鸦站在车头,嘎嘎的叫着,风在它的身上吹着,没有吹乱一根羽毛,优雅的像一个绅士,只是难听的生音还在飘荡。
火车开始降速,停在了杂乱的草丛之间,乌鸦飞下车头。默默地停留在车门口
“都准备好了?这是最后的选择,go or die,AorB.”乌鸦张嘴喊道
“我选A“
“好吧,很棒的选择,真是个聪明人,上车吧,A车厢3号座位,旅途愉快。”
黑乌鸦,迎着风的,会说话的乌鸦。列车依旧在平稳的运行着,偶尔还能听到乌鸦的叫声,天开始变黑,车厢里暗得很,这里没有灯,只有几簇蓝紫色的火苗还在燃烧,空气开始变冷,雨还在继续下着,打在火车车窗玻璃上,滴答滴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在静谧的环境中仍然是那么冷冰冰的,他望着车顶壁,在那阴暗的顶壁上雕刻着古老的花纹,魔鬼狰狞的头颅,幽灵漂浮的身影,持刀的猎人,奔跑着追逐着,偶尔有一把长刀刺出,带走生命。在最后一幅图上,是一座巍峨的建筑群。古朴沧桑的气息,透过雕刻家的手映现在这顶壁之上,十二道青铜大门,十二座古朴的雕像,十二条锈迹斑斑的锁链,似乎在封锁着什么秘密,似乎尘封了一段可怕的历史记忆。他缓缓地闭上眼,回忆真的让人头痛,猎人学院,最终还是到了这里,这难道就是唯一的办法。
他心里忽然有点烦,很烦,像丢掉了什么,说不出道不明。
耳边传来哭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看不见,冷清得很,身子骤然感觉冷,冷得厉害,他不自然的加快了脚步,离那建筑越来越近了,身子更加冷了,感觉灵魂都被冻结了。发寒!
脚停住了,终于到了。院门口,长苔藓的石墙上依旧是那冰冷的字,猎人学院。
到了,腐朽的大门缓缓推开,铁锈一层层的剥落,低沉的摩擦声,蹭着一层一层的黑泥。连接的草也被无情的折断,低垂着挂在两边。
他不由得皱了皱鼻子,腐败的味道,浓烈的草木气息,这包含生命的味道竟有些刺鼻了。一路不知折断了多少草藤,才来到入口。
一条狗,一个人,一扇门。
新生,报道!大大的条幅已经破旧不堪,只是还能模糊看到有字在上边,可以肯定它已经有些年代了,或许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古老一些,这很难猜测。
老人没有开口,狗却开始叫了,疯狂的吠叫,或许在这只狗的眼中,眼前的年轻人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友好地对待。
或许狗的叫声让老人有所反应,他略微抬了抬头,满是皱纹的脸庞似早已枯死的老树,他像是个早该死的人,只是那一双紫蓝色的瞳孔让人知晓这是一个还存活着的生命。
老人只是微微侧了侧脸,露出一个难看的半边笑脸。
“欢迎来到猎人学院,这里是鸦堡,小伙子。你可以选择去主殿报道,那里或许会有人接待你,去吧!祝你好运。“
他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他是不常主动与人交流的,就像失去了交流的能力,冷静甚至有些冷酷。转头就离开了!
“冷静,不善言辞,这会是一个不错的猎人,这所学院越来越有意思了“依旧是那张丑陋的笑脸,说话间,一只乌鸦飞到老人的肩膀之上,随后便是一群。
“霍尔,有人来了”
“对有人来了,霍尔,是个小伙子,“
“对是个小伙子霍尔…….”吵闹嘶哑的叫声,令人发狂的烦躁,老人只是微微笑了笑。
相比外面的聒噪,殿堂里却安静得多,大大的新生报到贴在已经落了不知几层的墙面上,下面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趴在报道处的桌面上,正熟睡着,是啊,雨天总是让人困意无穷,偶尔吹过的一丝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安静的像一幅画卷,乌黑的长发随着风调皮的摆动。古铜铸成的大钟哒哒的响着,静。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停止,耶梦古德想起了那个女孩,含泪微笑的女孩。
“耶梦,我会等你的,一直等。只要你不放手,我就可以爱你很久很久。”
还是个雨夜,他挣脱了那双他希望永远握紧的手,他狂奔在雨夜,泪水混合着雨水,嘴里苦涩,喉咙里鲜血的味道越来越浓,他跪在一颗落叶的枫树旁,心剧烈的疼痛,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的心脏在抽搐,痛,撕心裂肺的痛。
“猎人是不配拥有情感的,你喜欢她,只会耽误了她,你会害了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注定只能单独的前行,这是你的责任。”他跪了整整一夜,眼瞳从黑变紫,从紫变成深蓝,在深夜中紫蓝色的瞳孔燃烧着,这是让灵魂颤抖的火焰,隔绝了人世间的一切情感,审判着这世界的不公。在那片区域,雨水无形的蒸发掉,那是一切物质的禁域,猎人,上天赐予了力量,却同样剥夺了他们的感情。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他必须放弃更多,也许从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猎人,他也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即使是他认为的最为奢侈的感情。现在他可以做到不去想,他可以做到蜷缩在被子里直到天亮,但他却做不到忘记。他也一直觉得不去遗忘或许也可以成为一个好的猎人。
但现在这颗冰冷的心居然又一次开始了抽搐,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可越是这样,记忆就越是汹涌澎湃。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新生吗,要来报道吗?”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耶梦古德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披散下的黑发,精致的五官,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可惜耶梦古德只是一张冰冷的脸,没有丝毫笑容。女孩子很好奇,真是一个怪人!
“耶梦古德,新生,”简短到极致,让人有些生厌的,有些疏远。
“你好,我是猎人学院的接待员,我叫卡沙,非常欢迎你的到来,希望未来你在这里可以生活快乐。后续的手续会由学院帮你办理,我带你去看一下你的住处吧“女孩子站起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让人动心,只不过那张冰冷的脸也许不会去欣赏。
“这里的学生不太多,大部分学生都执行任务去了,对,说到任务我不得不提醒您,每个学生每个月必须完成一件学校发布的任务,这是与您最后是否能合格毕业息息相关的,一定要注意哦,刚开始一年级的任务或许会简单一些,后面的难度会逐年提高。“卡莎很详细的介绍了学校的任务要求以及各种任务的获取方法。一走一随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一栋三层阁楼外。
阁楼是老式建筑,或许是哪里搬来的岩石,青色的爬山虎疯狂的窜长。
“好了,这是你的住处,男宿区,我不方便在进去,就送你送到这哦,对了提醒你一下,里面有几个家伙很不好相处哦。“卡沙说完还诡异的笑了笑。
只是他明显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整个阁楼刚推开门就是一股难闻的烟草气息,浓得令空气都凝结了,刺鼻的很。走廊里的垃圾到处都是,还不时有几只毛茸茸的老鼠上蹿下跳,或许是这群老鼠已经见过太多的人类,对于他的到来完全没有丝毫惧意。还挑衅的向这里望了望。
自从来了这里,每天都能听到乌鸦的吵闹声,这里好似个鸦巢,成群结队的乌鸦飞过来飞过去,黑云一般,总挡住那一丝不多的光线,房间里有些潮了,木窗上更是起了一层苔藓,背光幽暗,一股死寂。他甚至不想开窗,窗外就是乌鸦,而且有很足的乌鸦粪便,“对于这些植物或许是天堂“,他常常这么想,但又觉得乌鸦粪便没什么营养,使劲的树甩了甩头,无聊到开始关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他冰冷的想着。
在无聊中,时间往往过得很快,这里除了乌鸦,聒噪的叫声,发呆的他,似乎就剩还在流动的沙漏,夕阳就这么来了,天开始变黑,一点一点,黑色吞噬着大地,像那群杂毛的乌鸦,他发现这里的光线似乎暗淡许多,照不清任何一抔肮脏的土壤。他缓缓地推开窗子,进来的不止一股刺鼻的味道......
鸦堡从来不点灯,因为不需要,乌鸦回巢了!
他极度震惊,鸦堡的楼顶变了,那座破败的钟楼,无数鲜红的光点,冷色幽暗的血滴在黑夜里闪烁,整个钟楼披着血滴织成的血衣,夜点缀了它。
在北欧,乌鸦是思想(Hugin)和记忆(Munin)的化身,传说众神之主奥丁一只眼睛睁开可以观察到全世界,另一只眼睛永远关闭。当他睁开的眼睛被宇宙遮挡看不见的时候,就派站立他左右两肩的两只乌鸦去巡视天下,因此众神之主奥丁对天下的事情无所不知。
“Hugin Munin.“他喃喃低语道。他忽然领悟到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神需要一只眼帮他巡视天下,他只是一只乌鸦,一只眼。
有时候糊涂一点也是好事,清楚了反而更让人失望。
闭上窗,平躺在床上,他努力让自己变得糊涂,让意识变得模糊,他渴望睡去,渴望昏昏沉沉,可惜他做不到,他的意识此刻清晰的可怕,记忆疯狂的涌入,思想逐渐被麻痹。
雨夜,淅淅沥沥,鸦堡总是保持着它应有的气氛,阴森,潮湿,还有那驱除不尽的孤独。
或许离开这间屋子会好一些,他起身披上了风衣。这时门忽然被从外推开了,他记得他是锁上的,除非有钥匙不然是不可能从外边推开的。一个精瘦的身影像耗子一样偷偷溜了进来,或许他没想到这间屋子里的人仍然醒着。
“啊,鬼啊“一声惊悚到震惊的鸣叫。整个楼像是被击中的大钟,声音以音波形式来回回荡,房屋在颤抖,一切都在颤抖。
耶梦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甚至没有移动半分,就那么站着。
来人似乎看清了房屋里是人而非鬼,随即又大大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这位大哥,大晚上不睡觉,站这里干什么,吓唬鬼啊“
夜梦依然盯着他,冰冷的眸子如同凌厉的刀锋一遍一遍的切割着,精瘦男孩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似都要被冻结了,的确,房间了的气温急速下降,很快变在零度以下,这时口中都已经开始呼出冷气。
“额,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哦,byebye,seeyounala...“精瘦男孩在耶梦面前招了招手一闪身正准备躲出门去。很庆幸门还开着
“你是谁,为什么进来?“耶梦简简单单的问出。
精瘦男孩转过身哭丧着脸,“我就知道终归要暴露的,好吧好吧,我全招了,我叫婴寥,猎人学院,新生,我进来就是跟你打个招呼,没什么别的意思“仿佛自己编的谎还不够圆满,他不自觉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哼哼。
“你走吧“
“啊...“婴寥似乎有些失神,这不按常理出牌啊,接下来不应该是将自己暴打一顿,然后一脚踹出门去。耶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不擅长交流的,尤其和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的闲人。他转过身去,正准备拿把雨伞,他听到了外面又开始下雨,这里总是没完没了的下雨,哭泣的姑娘也会有掉完眼泪的一天。
“这雨确实挺烦的,而且这里总是下雨,一下就不会停,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是个冷漠的人,冷漠的人是不配得到别人的关怀的,他时常这么想,现在他要出去了,他不会说谢谢的,就像哑巴永远不回去用语言感谢,聋子永远听不到来自别人的真诚。手拖着雨伞慢慢的向前划,留下一道痕迹。
婴寥很识相的跟在后边,他晓得自己也许做对了,应该是对了,这让他很高兴,他很容易满足,尽管这也许与自己无关,但他还是高兴。
夜晚的鸦堡,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那些无谓的藤蔓叶片上,像一首古老的音乐,在歌颂勇者,在唏嘘命运,夜总是保持着他该有的姿态,没有恶意,让身心都融化进去。
耶梦没有目标的走着,婴寥也就没有目标的跟着,他不觉得厌烦,因为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他很想和这个眼前的男孩谈谈,但结果很失败,他引不起他的兴趣,就像在食肉动物面前放了满满的植物。
你是哪里的人,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头,也许可以聊起来,婴寥这么想着,他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
但或许他没有机会了,他们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大殿前,四周一片漆黑,主殿堂的灯却还亮着。 主殿前横梁上倒吊着数十只乌鸦,耶梦实在想不到除了猫头鹰以外还有什么鸟是倒吊着的。
“嗨,小伙子,我们见过的“
“对对对,见过的“
“见过的,是的“一片聒噪之声,耶梦从没有如此讨厌过一种鸟,现在有了,乌鸦,准确的说是会说话的乌鸦。
“你们为什么倒吊着啊,我记得乌鸦不会这样的。“婴寥又憋不住了好奇心,他这几天好奇心总是很重,或许一直很重而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是鸦十二了,他罚我们在这里倒立,直到天明,鸦十二啊,他是个糟糕的主人“
“对是鸦十二,暴怒的主人鸦十二“此起彼伏的乌鸦怪叫,让耳膜都生疼。
“你们在叫我会把你们的毛拔光了,再吊到外面去。“主殿里传来清脆的童声,或许真的怕了,乌鸦们声音小了许多。
“我可不想让小懒看见我的裸体,我可是一只有尊严的乌鸦,我还要追求它的,如果它看见我的裸体肯定会看不起我的。“一只硕大的乌鸦抱怨着。婴寥一脑门子的黑线,这都是些什么乌鸦,太扯淡太堕落了!
耶梦同样好奇这是一群怎样的乌鸦,为什么它们有如此高的智商。他绕过这群聒噪的乌鸦,直接走进了大殿内。大殿内烛光亮着,四周的角落依然很幽暗,主殿正中一座巨大的铜质雕像,在烛光下闪着暗暗的幽光,铜质的雕像或许是个猎人,他背着弓箭,手持着原始的斧头,耶梦看得有些失神。
“咚咚咚“声音终于还是把耶梦惊醒了,他抬头向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很高的橡木书柜,书柜上的书掉了一地,书下似乎压着一个小孩,耶梦走了过去,轻轻推开几本厚重的大书,一个小孩子钻了出来,梳着三撮冲天小辫儿,大大的眼睛,一脸稚气可爱至极。他的背后张着小小的黑色翅膀,像个精灵一样。
“你就是鸦十二?“耶梦难得的主动提出问题。男孩儿看着他,揉着自己的小屁股,顺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对呀,我就是鸦十二,是鸦神的后代。“男孩骄傲的昂着头,像个斗胜的小公鸡。
“还鸦神的后代,都被书埋了,还这么骄傲,小屁孩儿“婴寥逗弄着小男孩。
“我还没掌握飞翔的技巧嘛,要不然怎么会掉下来,哼...“鸦十二或许被戳到了什么丢人的事,别过小脸儿,即使这养样他还是不忘为自己狡辩两句。
耶梦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会说人话的乌鸦,长着翅膀自称鸦神后代的小男孩鸦十二,猎人学院,这个被世界都遗忘的角落。
“嗨,鸦十二,那些乌鸦都是你养的吗?它们怎么都会说人话啊?“婴寥一边捡拾落在地上的书籍,一边好奇的询问。
“它们都是我的手下,我是它们的老大。“鸦十二更加骄傲了,或许小孩子总是这样,活得开心自由,无忧无虑,更不用说刚刚还让他烦心的问题。
“至于它们为什么会说话,它们一直都会说话啊,很奇怪吗,它们又不笨“婴寥真的被这个小孩子打败了,小孩子的思想总是这么可爱。
“对啊对啊,它们不笨,而且很聪明,至少比你聪明,它们会飞啊“说着婴寥还学着小鸟做了个飞翔的姿势。
“你讨厌,不跟你说话了“鸦十二嘟着小嘴一扭一扭的逃开了。
婴寥撇了撇嘴,“现在的孩子脾气真大,开个玩笑也不行了,想我小时候,那叫一个活泼开朗。“耶梦盯着主殿里那座宏伟的雕塑,他总有种感觉,这座雕塑或许真的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他依稀可以记的那雨夜里那句让他发狂的话语。
“猎人是不配拥有感情的,你喜欢她,只会耽误了她,你会害了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注定只能单独的前行,这是你的责任。“耶梦喃喃自语,每次想起这句话,他都会莫名的心痛,那种抽搐的痛感格外明显,似乎有一种力量强行涌入了血液。
婴寥看着眼前的这个怪人,他忽然感到一种悲伤,这令他有些恐惧,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一直以来都是乐天派,可是今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凉,从一个刚认识不超过几个小时的人身上。
或许有一种溶于血液中的悲伤,它缓缓流淌,侵蚀,传染,让每一个患者都不再有半分力气抵抗,它应该喜欢欣赏这种悲伤美。
耶梦转身朝外走去,只是那一瞬间,一抹妖异的紫芒闪过,婴寥清楚的看见了,那是瞳孔闪烁发出的光芒,他静静地呆在原地看着,耶梦消失在门前。
倚在厚重的黑色木门旁,他有些木然的发着呆。或许这是逃避,但耶梦宁愿一直逃避,因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缓缓地抽出刀,抚摸着冰冷的刀刃,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锋利感让他觉得踏实,那股来自心脏的热流让他忌惮。他需要平静,而可以令他平静的事,唯独只剩下杀戮。耶梦穿过满是荆棘和杂草的庭院,望着面前古旧的建筑,他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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