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是个文化人,这一点从他戴的金丝眼镜上就能看出来。
他手里总拿着本英语教材,一有空儿就大声朗读练习口语。与人天南地北口若悬河起来,这本书则变成他手中的道具,优雅地挥来舞去,使他的话显得更有感染力和说服力。
老徐肚子里有用的墨水很多,可偏偏没用的废物也不少。
前者已广为人知;后者恐怕就只有与之近身相处过的人才能知晓了。
一江和老张就刚刚才知道。
那是老徐搬来五号的头个早上。起床洗漱后,一江半倚在床头看书,老张则躺着听小收音机儿。老徐两条大长腿耷拉着坐在床尾朗读英语。他一边嘴里滔滔不绝,一边下面噗噗不止。邻床的老张恶心得够呛,却又不好立刻就走,只得捂着鼻子扭头冲一江挤眉弄眼儿演哑剧。过了一会儿,忍无可忍的老张才起身下地,从床底下掏出脸盆,装作打水的样子出去躲屁。
快要出门的时候,老张脸上终于还原出嘲笑而厌恶的表情。
当然,老张的这些生理反应专心致志陶醉其中的老徐是看不到也压根儿就没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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