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谈到,毛玠在曹操初牧兖州时,提出了奉天子以令不臣和修耕植,畜军资两大战略,可说是决定曹操统一中原的两大关键因素。今天我们聊聊曹操迎奉汉献帝的具体过程。
先简单交代一下此时汉献帝的处境。
李傕于初平三年(192年)攻入长安后,凉州军内讧不断。兴平二年(195年)二月,李傕怀疑樊稠勾结马腾,杀死樊稠。同年三月,李傕和郭汜相互猜忌,李傕劫持汉献帝,郭汜劫持公卿,双方火并数月,长安空城四十余天,三辅几乎无人迹。
凉州军将领张济出面和解,李傕和郭汜休战。因为此时关中无法栖身,大家协商由白波军(黄巾余党,流窜于白波谷,今山西汾城)杨奉与凉州军董承等奉汉献帝前往张济的地盘弘农郡(今河南灵宝)。事后李傕和郭汜反悔,又同杨奉和董承在弘农大战。
杨奉和董承大败,又召集了同为白波帅的韩暹,李乐,胡才与匈奴右贤王去卑。凉州军和白波军连续展开大战,死者不计其数。这次战争的结果是李傕和郭汜,公卿死亡惨重,汉献帝被挟持到白波军割据的河东郡安邑。
失去对汉献帝控制后,李傕和郭汜很快退出历史舞台,两年后(197年)郭汜死于部下背叛,三年后(198年)李傕死于同为凉州军的梁兴之手。
建安元年(196年),挟持汉献帝的白波军与凉州军又发生矛盾,相互火并。最终双方达成一致,护送汉献帝回洛阳。
在这一背景下,袁术妄图称帝,袁绍一心改立幽州牧刘虞,更多的军阀则拼命扩张地盘互相厮杀。而曹操则做出了与众不同的选择。
《三国志 武帝纪》:建安元年...太祖将迎天子,诸将或疑,荀彧、程昱劝之,乃遣曹洪将兵西迎,衞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第一次直接的迎奉计划失败。
曹操又暗中结交汉献帝身边的董昭。《三国志 董昭传》:(董昭)作太祖书与(杨)奉曰:“...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杨)奉得书喜恱,语诸将军曰:“兖州诸军近在许耳,有兵有粮,国家所当依仰也。”遂共表太祖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
得到了董昭的暗中支持与杨奉的信任后,太祖遂至洛阳,衞京都...天子假太祖节钺,录尚书事。(《三国志 武帝纪》)这就了不得了:假节钺指代表皇帝出行,可以诛杀任何官员;录尚书事位在三公之上,替皇帝总揽国家事务(三国时期还有一个人享受过这个待遇,就是诸葛亮)。
接着董昭又欺骗杨奉等人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今河南鲁山),鲁阳近许(今河南许昌,曹操大本营),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又让曹操送给杨奉封侯的礼物。杨奉等一听,鲁阳有充足的军粮,自然乐意。
曹操得到白波军同意后,护送汉献帝出洛阳。可是大军并没有开往鲁阳,而是疾驰赶回许县。等到杨奉发现中计后,自梁欲要之,不及。冬十月,公(曹操)征(杨)奉,奉南奔袁术,遂攻其梁屯,拔之。杨奉失去对汉献帝的控制后,很快变得不再重要。他先后投奔袁术和吕布,第二年(197年)很快死于徐州牧刘备之手。
《三国志 武帝纪》说:(汉献帝)以太祖为大将军,封武平侯。自天子西迁,朝廷日乱,至是宗庙社稷制度始立。从此,曹操成功实现了奉天子以令不臣,成为汉朝实际的控制者。从没有军队,没有地盘,没有粮草的挂名东郡太守,到东汉王朝的大将军,假节钺,录尚书事,曹操只用了四年多时间。
此时,实际上能与曹操争天下的只有四世三公,士大夫表率,关西联军盟主,冀州牧袁绍。(马腾,韩遂远在凉州,公孙瓒在幽州,公孙度在辽东,刘璋在益州,张鲁在汉中,这些人只能偏安一隅,无法插手中原。刘备和吕布争夺徐州,自保尚且不足。刘表在荆州只求自保,无心北上。袁术被皇帝梦冲昏头脑,与兄长袁绍在内一切人为敌。张绣是张济余党,寄居在刘表手下。孙氏父子的崛起还在几年之后。这些人统统无法成为曹操的真正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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