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这天中午放学后，黑蛋正急匆匆地往家跑。快进家门口时，好像从鸭巢那边传来了鸭叫声。起初，黑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紧回家放下书包，准备做饭。可是，当他端起饭锅准备把早上吃剩的粥倒掉，洗锅做饭时，他又听到了鸭叫声。
忍不住好奇，黑蛋放下锅，朝鸭巢走去。可不是吗，在那敞开的鸭巢里真有鸭子。黑蛋想着这会是谁家的呢，村里很少有人这会儿养鸭呢。
等走近了，黑蛋一眼认出是“小尾巴”。呀，“小尾巴”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三只小鸭子！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黑蛋忍不住奔上前一把抱起了“小尾巴”。“小尾巴”见到黑蛋也热情地嘎嘎叫着。
可是黑蛋发现“小尾巴”瘦了，抱在手里好轻好轻，不再像以前那样沉甸甸的。而“小尾巴”带回来的那三只小鸭一见到有人靠近立刻噼里啪啦跑远，躲了起来。
黑蛋立刻放下“小尾巴”，跑回家把剩下的粥和着糠然后端到鸭巢。刚一放下，“小尾巴”立刻跑过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可那三只小鸭子还是远远地躲着，不敢上前。于是黑蛋向后退了退，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
当那三只小鸭感觉到似乎没什么危险了，才慢慢试探着靠近，等走到鸭槽边，也开始像“小尾巴”那样大口地吃起来。
黑蛋没看到那只野鸭，也许它已经飞走了。而“小尾巴”这段离家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可能将永远是个谜。不过谁会关心一只鸭子的经历呢？也许小说家和童话家会感兴趣，也只有他们能生花的妙笔才能揭示那样的谜吧。
19
“小尾巴”带回来的三只小鸭子始终对人很警惕，而李婶因为经历过野鸭事件，所以对这几只鸭子也很不待见。随着鸭子渐渐长大，那三只鸭子总表现出一种野性，时不时就会从围栏里飞出来，不是吃了这家人的菜，就是啃了那家人的瓜。为此李婶总是咒骂着那几只鸭子，想着再把它们养大一点就把它们杀了吧，免得最后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是啊，没人愿意做亏本生意，庄稼人也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是没想到，入秋以后，“小尾巴”和它带回来长成的鸭子都开始下蛋了，除了其中一只公鸭以外，黑蛋家每天都能捡三个鸭蛋。这又让李婶喜笑颜开起来，这一开心把杀鸭子的事儿就给搁在一边了。
李婶私下里甚至还盘算着，要不要试试自己孵鸭子。要是照这种繁殖速度，也许要不了几年，都可以开养殖场了。而且这野鸭的种不仅看着漂亮，产蛋量还挺高。
可是，秋去冬来，还没等李婶的宏伟计划开始实施。“小尾巴”带回来的那三只鸭子却跟着经过村里迁徙的野鸭群飞走了。
那天，“小尾巴”和那三只鸭子从鸭巢里跑出去觅食已经一整天了。最近一段时间，它们不知怎的总是不怎么吃食，也总是外出觅食。黑蛋下午放学后跑出去找它们。正当黑蛋在收割完的稻田里找到它们时，一群野鸭正好嘎嘎叫着从山边飞来，落在稻田的远处。
黑蛋惊奇地看着那一幕，他可以确定，野鸭领群的似乎就是曾经被他爸爸抓回来的那只绿头野鸭。正当黑蛋被一股神秘的惊奇感动着时，那群野鸭起飞了，飞走的还有“小尾巴”带回来的那三只鸭子。
黑蛋没有去追赶，只是出神地看着那一幕——那壮观的一幕！直到那群鸭变成黑点消失在山头。
暮色渐渐降临了，连绵起伏的山顶，那一排排树依然像卫兵一样矗立着，似乎在护卫着村庄，也似乎在囚禁着村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蛋小小的心里涌动着，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
等暮色完全落下，黑蛋走到“小尾巴”身边，蹲下，抱起又变得孤零零的“小尾巴”朝家走去……
黑蛋和“小尾巴”（九）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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