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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能下蛋的都会被宝贝起来,所以元宵节的劫“小尾巴”顺理成章地躲过了。而“小尾巴”也很争气,一天一个蛋。现在不管黑蛋怎么宝贝“小尾巴”都不过火了,有时黑蛋甚至偷偷拿猪饲料给“小尾巴”改善伙食。李师傅和李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小尾巴”那么争气呢,那比鸡蛋还大得多的鸭蛋已经快把装蛋的罐子挤满了。
只是,现在鸭巢里只剩下“小尾巴”一只鸭子,孤零零的。黑蛋似乎也知道“小尾巴”的孤单,所以每次放学后都会和“小尾巴”呆上好一会儿,喂它吃食,抚摸它,甚至和它说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小尾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形单影只。直到黑蛋家再次养小鸭子。这时,“小尾巴”在鸭群里竟像妈妈一样,它下过许多蛋,却从未孵出过一只鸭宝宝。而今,鸭巢里多出了一群小鸭子,看得出“小尾巴”很喜欢这些小鸭宝宝。它会带着鸭群去觅食,如果胆敢有鸡想欺负这些小鸭子。“小尾巴”总会挺身而出,张开翅膀,伸长了脖子,用它的扁嘴巴向那些欺负小鸭的鸡夹去。
随着鸭群里的鸭渐渐长大,最后鸭巢又空了。当“小尾巴”再次被孤独地留下时,它似乎显得更孤单了,经常呼唤似的嘎嘎嘎叫。谁知道呢,也许“小尾巴”真的把那群自己看着长大的鸭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也许“小尾巴”也真想当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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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个村庄不会因为一只鸭子的孤独而停缓它的日与月,就像一个地球不会因为哪个人的悲欢而停止转动的步伐一样。村庄里的炊烟每天都在同一时刻缓缓升起,只不过现在除了鸡鸣狗吠,还经常会有那孤独的嘎嘎叫声——整个村里仅剩“小尾巴”一只鸭了。
面对“小尾巴”的孤独,黑蛋似乎也感到无能为力。
一天傍晚,西边山上的那坨云烧得特别红,连村里的土墙似乎都被映红了。那会儿,黑蛋正想把“小尾巴”抱回巢呢。冷不丁也被那火红的云给吸引住了,就那么抱着“小尾巴”站在家门口对着西边的云霞张望呢。
突然,一声沙哑的嘎嘎声传来。这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出神看着晚霞的黑蛋。当他转过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时,看到了爸爸。爸爸上山回来了,肩上扛着锄头,而在锄头尾部却挂着一个麻布袋,袋里似乎有什么在挣扎着,刚刚那个声音就是从布袋里传来的。
黑蛋抱着“小尾巴”朝近了家的爸爸奔去:爸爸,那是什么?
还没走近呢,黑蛋就迫不及待地问了。爸爸只是神秘地笑着,然后进了家门。黑蛋紧跟着进去。
爸爸放下锄头,取下那一直在扭动的布袋。黑蛋就那么抱着“小尾巴”好奇地瞪着眼睛看着。刚好出了厨房门的李婶也新鲜地凑过来看。
当爸爸把布袋打开,布袋里一直在挣扎的东西一下子“重见天日”,出现在它眼前的却是陌生的环境和危险的气味。这不禁令它脖子上的毛蓬松地竖起,并发出凶猛而沙哑的嘎嘎声。
黑蛋第一个叫起来:鸭子!
嗯,确切地说是一只野鸭。此刻李师傅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的神情,开始向他的妻儿讲述野鸭的来历。黑蛋望着爸爸的脸,觉得那神情比火烧云还好看。
今天李师傅上山侍弄茶树去了,开春的茶叶总是很好卖。如果在茶叶长出来前,帮它们把杂草除去,再施上一趟肥,那些茶树将会给家里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当日落西山,李师傅准备收工回家时,却听到茶园旁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在响动。受好奇心的驱使,李师傅凑近了草丛,挥起手中的锄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砸去。正砸着,突然一只黑色的东西扑腾着翅膀从草丛里冲了出来。李师傅吓了一大跳,连忙往旁边躲。
那只扑腾出来的东西很快钻进茶园里不见了。惊出一身冷汗的李师傅见是鸟类,于是扔了手里的锄头,猫着腰朝刚刚那只东西躲藏的地方靠近。
茶树长得很密集,倘若不是那只野鸭因为慌乱,误踩了人家套鸟的陷阱,以它的机灵,李师傅恐怕抓不到它。
李师傅说村里这一带很少看见过野鸭,这只也许是因为翅膀受伤,脱离了迁徙的鸭群,被遗落了。
黑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眼前的这只野鸭。因为害怕,野鸭脖子上青绿色的鸭毛一直竖着,而且不停地张大嘴,挺起舌头,沙哑地嘎嘎叫着。黑蛋感觉到他抱着的“小尾巴”似乎也对这只野鸭很感兴趣,一直在低低地、温和地冲着野鸭嘎嘎叫。
本来李师傅夫妇打算把野鸭给炖了,但黑蛋一直苦苦哀求,想把野鸭养起来跟“小尾巴”做个伴,而且这野鸭多漂亮啊!
夫妇俩最终拗不过儿子的哀求,勉强同意了。于是他们把野鸭的翅膀剪短,加高了围栏和“小尾巴”关在一起。
(未完待续)
黑蛋和“小尾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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