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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夫妇不同意养野鸭有他们自己的顾忌。村里人曾说野物难养,而且还有可能把家养的给拐跑了。但是黑蛋不管这些,他发现自从把那只绿头野鸭和“小尾巴”关在一起后,“小尾巴”不再像之前那样孤单地到处嘎嘎叫了,而且每天早上当黑蛋到鸭巢去喂它们时,总看到两只鸭子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一段时间后,野鸭似乎习惯了鸭巢里的环境,不再总躲在鸭棚里了,但它依然很警觉,人几乎很难靠近它,就连天天给它喂食的黑蛋也近不得,它总是等人离开后才到鸭槽里进食。
李婶也很留心,只要一看到野鸭的翅膀长得差不多了,就会把它抓起来,再次把它的翅膀剪短。
但是“小尾巴”和野鸭似乎相处得很融洽。当黑蛋把它们赶到小溪里游泳时,它们一起在水里洗澡,用翅膀把水拍得啪啪响,水花四溅。一起潜水,你来我往,最后一起浮在清澈的水面,面对面兴奋得嘎嘎嘎直叫。
野鸭的水下功夫很强,经常能在水里捉到一些小鱼、小虾。那时,黑蛋看见,野鸭会把捉到的鱼虾分给“小尾巴”。看着它们一起亲昵地觅食,不知为何黑蛋感到心里甜滋滋的,好像是自己和好朋友在一起一样!
日子就这样悄悄过着,当不用黑蛋看着,野鸭也能跟着“小尾巴”一起回巢时,李婶也开始放松了对野鸭的警惕。
17
又到了每年的养鸭时节,黑蛋长大了些,他和爸爸妈妈商量着可以多养几只鸭子,因为他马上要上初中了,到时要离村到镇上读书,开销就会多一些。所以,李师傅一咬牙,今年一口气捉了三十只鸭子。
黑蛋要顾学业,又要兼顾养那一大群鸭,所以渐渐地他也不怎么顾及“小尾巴”和那只野鸭了。
可是有一天,当天色完全黑下来,黑蛋喂完鸭之后,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少了什么,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少了什么。
直到在吃晚饭时,李婶无意地说了一句:我们家“小尾巴”应该很快又要开始下蛋了吧。正端着碗喝粥的黑蛋,心里一顿,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他突然放下碗,冲出饭厅往外跑。李师傅和李婶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跑走的儿子,还没等李婶那句:你去哪儿?说完,已经看不到黑蛋的身影了。
过了一会儿,黑蛋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他告诉爸爸妈妈:“小尾巴”和野鸭不在鸭巢里,而且似乎一整天没看到它们了。
为此黑蛋懊悔地说:我就觉得少了什么嘛,可当时真没想起来。
李婶有些激动地唠叨着:哎呀,当时都说不能养野物,现在倒好,养了那么久那只野鸭蛋没生一个(哎,人家本来就不会下蛋,那是一只公鸭哩),倒把咱家的“小尾巴”给拐跑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黑蛋极力辩解着说:它们也许并不是跑了,只是天黑藏在某个地方了,也许明天就回来了呢。
可是到了第二天,“小尾巴”没有回来。第三天,依然不见两只鸭子的影子。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没见到那两只鸭子。
为此李婶唠叨了好几天。黑蛋除了有些失落之外,似乎并不气愤,他甚至悄悄祝福“小尾巴”。如果“小尾巴”也真的成了一只野鸭,那它就减少了被人端上餐桌的危险。
无论如何,随着地球的旋转,太阳每一天的东升与西落,所有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会被带走,被遗忘。过去的事儿永远无法改变,未来又总难以琢磨,惟有当下是属于每个人的。务实的庄稼人跟着季节的变换在耕种,随着春耕的开始,并且年尾那批鸭子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于是,“小尾巴”事件已经几乎被淡忘出李婶家了。
黑蛋和“小尾巴”(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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