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那里

作者: 小洲边上 | 来源:发表于2020-04-20 23:38 被阅读0次

    拼命的岑小飞

    我叫岑小飞,一个211大学毕业的双学位优秀毕业生。因为家里的原因毕业时没有出国读研,在心里一直是个遗憾。于是在那座大家羡艳不已的大学里硬是用业余时间修完了另一门学科,获得经济学和法学双学士学位。

    可不,别人的大学四年是风花雪月的浪漫季,我的大学就是“拼命三郎”似的啃书季。也罢,总算学了自己喜欢的法律,没啥失去的。

    在别人大四毕业那会哭得死去活来、歇斯底里的时候,我倒乐得自在,投了好几份求职信,竟然顺利被录取了两家,最后选择了自己心仪的投资公司。

    想想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对感情之事懂之甚少,以至于华茗(我的好友)竟然以为我性取向有偏失呢。其实我只是觉得读书时代谈恋爱太费时间和心力了,结局一般惨淡,何不享受愉快的个人时光呢。


    今天是离校的最后一天,我的行李早已搬到了新公司附近的出租房,只是回校拿些资料。一进寝室就看到大家忙活开了。

    “哎,岑小飞!你应该是咱们301室最快有着落的吧?一毕业就能在这个城市找到理想工作,真是牛啊!”

    程羽欣无比羡慕地看着我竖起拇指,殊不知她晚上追剧一部接一部的时候,我都耗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呢。

    “你也不错啊,回家后老爸老妈都帮你想好后路了,这四年玩儿着过的。”

    华茗的嘴就是毒,一语中的。

    这时候只有倪芸芸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发怔,眼神落寞,突然竟抽泣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失声痛哭......

    “怎么啦?怎么拉?芸芸?”

    “是啊!芸芸怎么哭了?快别伤心,说来听听......”

    大伙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骤变给吓到了,都围坐在了倪芸芸旁边。

    “我挂科了一门,还要留下来补考才能获得学位证。顾前决定回老家考公务员了,我们没戏了!现在我是一无所有啊!哇......”倪芸芸越说越激动,把所有的悲伤苦闷化成了泪水和嘶喊。

    顾前是倪芸芸的男朋友,俩人大一下学期就好上了,一直亲密无间,我们都以为这一对会情比金坚,厮守到毕业以后。至少,顾前会和倪芸芸选择同一个城市发展,没想到如今......

    “芸芸,还有我们,你看岑小飞都在这个城市啊!我也会在这里找工作。陪着你把学位证拿到!”

    华茗总是能给人以力量。

    “是哦,小飞,还是你好,努力读书,现在双学位在这个城市找工作就容易了不少。可是,可是,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这四年里,顾前给你带来很多美好的记忆,不能说现在什么都没有啊,不是吗?

    我拍拍芸芸肩膀,给她一个很坚定的眼神。

    倪芸芸终于平复了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岑小飞,怎么就从来没听你说过一个男生呢?这四年也不是没人追你啊!设计系的那个学长好像跟你挺紧的,还有咱们班的黎骏,我们知道的就好几个呐!”

    程羽欣这个八卦又来了,就她知道的最多。

    我何尝不知道,怎么说论相貌、身材、学业、才情我也算人堆里一眼瞧见的,喜欢自己的少男们的确不少,可是那又怎样?我就是不想谈恋爱,要不是大三那年家里的变故,我可是一直奔着毕业后出国读研的,现在已经是退而求其次了。

    男孩?有没有一个撩动心弦的?

    我真不知道。

    只是在我记忆深处,一直有一个男孩偶尔出现在梦里,对,仅仅就是在梦里,像电影片段式地闪现。

    那张脸,那相似的表情,那相似的情节,无声无息,我在一旁看着,熟悉而又陌生......

    曾经的少年

    15岁那年的自己还那么青涩稚嫩,我只知道在别的女孩喜欢看散文、诗集和言情小说的时候,我已经把中外名著扫了个遍,然后开始染指各大家的武侠名篇,还有史政类的各种大部头。

    男孩子的样子在我眼里是模糊的,唯有他。

    真的,他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清瘦高高的个子,白色的毛线衫,浅米色的牛仔裤,干净细碎的头发,明亮闪耀的眸子……

    他是我隔壁班的男生,这是我知道的关于他的唯一准确信息。

    每天,我们都不经意地在楼道里偶尔插肩而过,或对视,或回看,或完全没有发现彼此。偶尔会在做课间操时走在拥挤的楼梯,相互碰触又相互回避。

    因为我是学习委员,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后都要到老师办公室领批改作业,而他应该是校足球队成员,总会在这个时候训练,每天穿过操场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我是个很怕球突然飞窜过来的人,所以每次经过操场都会小步并大步,不自觉地飞奔起来。连同桌欧晴都说我胆小鬼,搞得一惊一乍的。或许是条件反射吧,我就觉得太危险。

    记得一个烈日当头的午后,我抱着一大摞的试卷穿过操场,又沉又紧张的我满头大汗。正走到一半,一个足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飞驰过来,我瞪大双眼呆立在原地,吓到挪不开脚步,直接腿软跪了下去,试卷和作业撒了一地。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男生以百米速度冲刺而来,以矫健的身姿和灵活的双脚拦截了那个足球,瞬间立在我的面前。

    一只漂亮的穿着蓝白相间条纹球鞋的右腿驻立在离我只有五公分的地方。我艰难地仰起头,看到那张面色微红,头发潮湿、汗水飞扬的脸,眼睛正紧张地盯着我。

    “哦!拜托,还好我速度够快,技艺超然,否则这个球肯定要......你,你没事吧?

    他松了口大气,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关切,伸出手想拉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球和夏日的闷热弄得无比焦躁,咬牙自己艰难地坐起,用最快地速度把试卷收拾好,抱在胸前。是的,我拒绝了他的帮忙,我讨厌这群天天在这里踢球的每一个人,感觉每一天都危险无处不在。狼狈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话也没留一句。

    本人最讨厌搭讪,无论什么形式的搭讪,即便是好意的真诚的,对于陌生人,我一直秉承着“生人勿近”之原则,以至于多年后被杨森诟病,说我的原生家庭教育存在严重问题。

    从那以后,我总感觉三年里有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我。在课堂上,在球场边,在校园超市里,在回家的小路......

    他的笑容,他的认真,他的大汗淋漓。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罢,我们从未真正地认识,也从未真正地交谈,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甚至在毕业的那年,我们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为何,这样的一无所知的一个男生,竟然在我之后的岁月里时不时会想起,在恍惚出神的时候,在梦里。虽然这样的想起是那么支离破碎,模糊的影像,可是脑海里却分明还是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干净的脸庞;那个突如其来的球;那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

    梦现:遇见

    一晃十年。

    我早已大学毕业,在一座一直向往的城市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工作。

    某一天,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双眼睛!没错,就是那双历经岁月洗涤更加坚定明亮的眼睛。

    “嗨!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低沉厚重。

    我瞬间定格了。

    莫名地慌乱而局促,脸上的血液乱窜,弥漫开来。

    “我记得。”

    从颤抖的牙缝里,我挤出了几个字。

    “岑小飞,我算算,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准确地说是我们从来没说过话,哈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森,你初中隔壁班的同学,我现在也在S市工作,在你这座大厦的32层……”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的笑容。

    我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问号在打转: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认出我来?

    完全失魂中被他带到一间露天咖啡馆,吹着这个城市独有的舒适的海风,耳畔里萦绕着他的声音,我险些迷醉了。

    “岑小飞,你初三那年没收到我的毕业册吗?”

    毕业册?什么毕业册?我诧异地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完全不知道他说什么。

    “好吧,你真的忘了。”

    他有点失落地皱了皱眉,看向远处的海浪,额头上被吹乱的发丝竟然好看得有说不出的味道。

    我拉回了凝固的神,拼命搜索记忆:初三那年?毕业册?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同桌欧晴有一天递给我的一个米白色的本子,好像是让我看完留言什么的,她说完就忙着去排练毕业晚会的舞蹈了。我随意翻看第一页有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对!好像就是叫杨森的,看看不认识就放了回去,以为欧晴拿错了别人的,第二天交回给她。而欧晴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看都没看就拿去返回给他了吧。

    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的吗?里面有什么?为什么给我?天啊!我已经不愿回忆。

    “其实那个毕业册是我专门留给你看的,是我让你同桌交给你的,没想到你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说。毕业拍照那天,我走在你身后,你竟然像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他越说越低沉。

    “我想跟你说,初中毕业后我想认识你,我们是否可以做朋友,经常联系的朋友。你没有理会,应该是拒绝了吧。”

    此刻,我还能说什么呢。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十年之后,我们重新相遇相识,这才是真正的开始吧。

    “我真的没想到那本毕业册是给我留言的,看到不熟悉的名字,就以为拿错了,对不起。”

    我声音很小,有点尴尬。虽然眼前这个男孩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可当他如此近距离地屹立眼前,我还是免不了的不习惯和陌生。

    “你一直学习很好,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听老同学们说你也在这个城市,我在想有没有机会见面呢,想不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我只是不爱与陌生人说话,长久的习惯罢了,呵呵。你没怎么变,我还能认出来。”

    其实心里想说,托这么多年的梦的福气,让我认出你来,否则我是坚决不会和你说上一字半句。

    就这么淡淡地聊着,回忆过去,不,准确地说我和他之间没有太多的过去可聊。很快,我们熟悉起来。

    原来他一直也那么优秀:初中时期的班长,球队主力;重点高中毕业;大学正是本市的985学府,奖学金年年拿,组社团,搞创业,两年拿下CPA......

    我真不知道自己初中那些年读书都关心了啥,对这样的学霸型风云人物竟然一无所知,此刻顿然有刮目相看的惊异。

    对优秀的人一直很欣赏,这些年睡在自己梦里的那个人原来还不错啊!突然有点小窃喜小庆幸。

    第一次的相遇还算不错,当年的岑小飞早已不惧生人;杨森应该还是那个杨森吧。

    梦圆:相爱

    “岑小飞,岑小飞!等等!”

    正准备按下关门键,杨森疾步从电梯外冲了进来,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总是破门闯入的感觉啊,我又想起当年那个飞驰的球来。

    “没想到当年我们只能在楼道里相遇,现在却是电梯里,你说这是不是特殊的缘分啊!哈哈哈......”

    杨森戏谑地看着我。

    “当年我们有在楼道相遇喽!那是所有同学们的必经之路吧”我翻了个白眼给他。

    “说真话,那时你是不是被那个足球吓傻了啊!一句话不说就愤愤地跑走了。每次在球场看到你穿过都是战战兢兢的,你很胆小啊?”

    “你有观察我还是监视我?我讨厌那种飞来飞去的不明之物!这种不确信的漂移在我看来就是危险和隐患!”

    好吧,我和杨森之后的很多次遇见果真就是在电梯里,或者大厦外。因为我们在同一座大厦里工作,偶尔一起吃个工作餐又继续忙碌着各自的忙碌。我们都知道在这个城市独自打拼非常不易,于是格外努力,格外想扎根。


    不知不觉,毕业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今天是周末,岑小飞好不容易换来一个懒觉,手机却在9:15分响起。

    睡觉不接电话已经成为习惯,不管谁打来岑小飞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可是今天这个电话却响了一次又一次,还一直不依不饶的。朦胧着双眼翻了个身,岑小飞摸到了床头旁的手机,该死的华茗哦!

    “喂?你不知道我的懒觉有多么珍贵吗!有什么急事可以一直拨一直拨啊!”

    我几乎是愤怒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低吼着。

    “小飞!快开门!都在你家门口好一会了,门铃摁不醒你,电话还不行吗?”

    华茗真的太了解我了,四年里没有一次敲门可以让熟睡的岑小飞醒来去开门。有一次华茗夜归,活生生被宿管阿姨逮住责罚也是因为一个人在宿舍睡着的我硬是没有醒来开门。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刚扭开门锁,就被一股推力扑面而来地包围。

    “生日快乐!岑小飞心想事成,早日圆梦!”

    天啊!怎么回事?华茗、程羽欣、倪芸芸三个全齐刷刷站在我面前,手里捧着花束和礼物。拜托,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每一天都在工作,从来没有想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呢。

    “谢谢大家!你们怎么都来了啊!羽欣,你什么时候来S市的?芸芸,你不是拿到学位证了吗?”

    我太惊喜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羽欣来这里是出差,芸芸也找到工作了,正和我合租呢。就你一个人拼命拼命,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华茗一直以来就像个领军人物一样凝固着我们每个人,她那么独立又温暖,真像个贴心大姐姐。

    我是前世拯救了地球吗?遇到这么好的一群朋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为我庆生。华茗拉着我们几个来到了她早早预订好的地方:一间靠近城郊特别安静别致却充满文艺气息的会馆式轻食餐厅——远舍。

    一入餐厅我便被这里的气氛吸引了:白色基调配以古朴质感的原木系列餐桌、椅子以及纯棉麻的餐布,考究简约的摆饰,给人一种特别干净而本色的真诚。哇!华茗真是深得我心。

    “怎么样,小飞?你这个死读书的人一定看不上什么米其林三星,咱们也暂时没那个能力去那些奢华的餐馆,这地方可以配得上你的生日趴吗?”

    华茗一脸的得意。

    “太爱你了!我真的喜欢,谢谢你!谢谢大家!”

    那么淡漠的我还是给了华茗一个大大的拥抱。

    当一道道精致用心的菜品被服务员慢慢呈上餐桌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咦?这个时候是谁啊?

    我拿起手机一看:杨森!

    “岑小飞,生日快乐!”

    “杨森,你,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啊!你真的在监视我吗?”

    “对,我不只监视你,还知道你正在远舍里准备吃饭,你穿了条米色连衣裙,今天特别白......”

    哇!什么回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握电话的杨森走到了我们的餐桌旁,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嘴角泛着看不懂的飞扬的笑意。此刻的杨森怎么那么帅,我有瞬间的深陷。

    羽欣、芸芸和我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只有华茗嗤嗤地笑着。

    无需再想,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万万没想到,华茗和杨森竟然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都同在一个城市。之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中,杨森无意中看到华茗的朋友圈里有我的照片就了解了所有的一切。

    原来,十年后的偶遇不是偶然;原来,很多巧合都是精心策划;原来今天的生日趴另有用意。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猜了,杨森和华茗精心布局的这个生日趴最后变成了“表白趴”,在各种温暖的气氛下,我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杨森,和他在一起了。直至后来都不太敢相信,曾经在自己梦里多年的那个男孩竟然走进了我的生活,成为我身边如此亲密的人。

    也是在那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杨森初中时很早就注意到我,并萌发了最初的情感,只是当时的我太清高太冷漠了,以至于多年来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关于后面的一切。

    杨森一直打探我的消息,知道我念的高中,知道我填报的大学院校,知道我想要去的城市,就这么一路追随着到了今天。

    当杨森问我,真的还记得他吗?我才告诉他关于自己的那个梦,做了好几年的梦。原来那个梦里一直在危难时刻守护岑小飞的杨森从来没有离开,他真的一直在守护着她,远远地守护那么多年。

    梦碎:离开

    或许从未感受到被一个人照顾到无微不至的感觉有那么幸福,岑小飞真的迷醉了。

    因为两个人在一座大厦工作,为了减轻经济压力,我搬进了杨森的独栋公寓里,这是他姥姥留下的旧洋房,虽然不大,却在这座城市里万分稀缺而别致。

    哦,忘了说,其实杨森家境一直很好,父母经营着几家公司,从小生活优渥。现在杨森哥哥跟着父母移民澳洲,继续经营自家产业,只有杨森一人在国内。据说杨森志不在经营,所以考了CPA这样的含金量极高的资质也没出国;也有说杨森在等一个人,所以留在国内。

    这段时间的我,每天和杨森披星戴月地上班、下班;一起做晚餐、散步;周末到展览馆看看画展,到郊外晒晒太阳,都很满足。

    杨森那么高大帅气,那么优秀,那么招女孩子喜欢,怎么就突然间成为我岑小飞的独享了呢?有时候想着想着都会笑出声来。

    我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就是我追求的恋爱生活;我原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到最终嫁给杨森;我原以为这辈子只属于杨森一个人。

    可是,当我某一天看到了吕梓艾。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寒冷冬天的晚上,杨森加班做投资分析,我一个人在家看书等他。

    23时15分,一阵声响,我蹦跶着冲去想开门,看见的却是一个年轻瘦弱的女孩,已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身后还拖着一沉重的行李箱。女孩眼睛里闪着泪光,看我的眼神里分外有着嫉妒和不屑。

    我承认,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自己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不详的预感:她一定和杨森有着很深的渊源,否则她不会那么熟络地用钥匙打开大门并理直气壮地走进这间屋子。

    事实证明,一切都不是我的臆想。这个女孩是杨森大学时的初恋女友,大三那年女孩因为被一个富二代猛追就变了心,离开了杨森。杨森倒也没有强求,一直抱着好聚好散的想法祝福女友。毕业时初恋女友被富二代甩了,杨森还帮助了她一段时间,让她住在公寓里。只是突然某一天,初恋女友留下一张纸条不辞而别了。

    现在再次出现,就是刚才的一幕。

    等杨森回来的时候,我早已忘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脑袋一直是混乱而麻木的。我只记得吕梓艾一直哭,抱着杨森哭,哭到累了,杨森让她住在了客房。

    那一晚,我和杨森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睡着。

    天亮时,我就自己出了门。

    关于杨森怎么跟我说关于吕梓艾的故事,我似乎都没记住。可是我分明看到杨森把吕梓艾安顿好了在一套出租房里,每周都会抽空去看她,每天都会有微信联系;偶尔地还会因为一些突发事情不能回家。

    将近大半年时间里,我和杨森相处的时候话越来越少,不开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仅管杨森依然对我很好很细致,也从来不掩饰他和吕梓艾的接触,可是我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心痛和不安。

    或许,我真的不能确信自己,不太相信杨森吧。

    原来你还在那里

    夏天的时候,吕梓艾走了。

    仿佛像上一次离开杨森一样,仍是留下一张纸条,悄悄地走了。

    可是我,也要走了,同样是离开杨森。


    一张三天后飞往伦敦的机票安静地躺在书桌前。

    杨森眼里渗着湿润,揽住了我。

    “小飞,一定要走吗?能不能不走?”

    杨森几近哀求着。

    一直明白杨森要等的那个人叫岑小飞,一直知道那个守护了岑小飞10年的人叫杨森。可是此刻,我竟无力改变这个决定。

    “森,我想出去看看,你值得更好的人,不要等我。”

    原本想说“我爱你”的,开口竟成了这句。

    我知道这“不要等我”的背后是杨森的痛彻心扉;也是我的泪如雨下......

    三天后,机场。

    方卓洋递给我一部新手机。

    “到那边就用这个,号码什么的我都帮你设置好了,放心吧。”

    学长总是这么周到。是的,方卓洋是我的大学学长,我们修法律时认识的,共同的爱好和奋斗目标让彼此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大学四年,方卓洋也是我的精神支柱和追赶目标,我们都渴望着飞出去的这一天,如今实现了。

    杨森没有来送我,这是我们约定的,因为我明白,即便再不舍,我终究是要飞的,飞到我要到的地方。

    天那么湛蓝,没有一丝的云彩,这就是我的未来吗?

    我从未如此笃定,自己需要的正是这样干净的起点和全新的未来。

    伴随着轰然作响的起飞气流声,我靠在了座椅上,凝望机舱外的广阔:杨森,你要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停机坪外,杨森仰望着穿入云霄的航班,眼角里有闪光的东西。曾经第一次仔细打量岑小飞的那个夏天,那个可恶的足球,岑小飞就是坐在地下仰望着自己;如今换作自己仰望着她离开了。

    是的,杨森没能守约,他还是来送岑小飞了。

    远方的信息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华茗的信息,还有几张照片。我看到了杨森,大家仍在一起聚餐合影。华茗说吕梓艾进戒毒所了,现在恢复得还不错,再熬几个月就能出来了。杨森准备考今年的ACCA,每天工作后就把自己闷在家里啃书,人瘦了不少。倪芸芸开始了新的恋情,程羽欣明年要结婚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安排。


    小飞,你还爱杨森吗?华茗问了一句。

    我看着照片里杨森依然好看的脸庞,不再遗憾。

    十年前,我们从未相识;

    十年后,我们重新相遇。

    或许,我们并没有错过:你还在那里,一直在那个梦境里。

    而我,满身风雨,用尽力气,只为了下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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