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时常跟随父亲来回于川藏线上。坐在父亲驾驶的那辆威武的老解放牌汽车里向着西藏——这个最圣洁的地方前进。
从成都到藏东明珠——昌都,有一千多公里。那时候的川藏线蜿蜒曲折,道路极其艰险,即便是下着大雪,也要驾驶着车辆慢慢行进。
神秘的西藏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无形的呼唤着我。它那湛蓝透彻的天空,白得耀眼的云朵,清澈奔流的河水,还有那满山遍野挺拔的树,阳光照射下婀娜多姿娇艳盛开的格桑花……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我,让我无限迷恋。
走在朝圣的路上更让我着迷的是随时路上看见的朝圣者。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三五成群,或全家出动。一步一步,磕着长头,朝着藏传佛教圣地——拉萨大昭寺前进。
“磕长头”是藏传佛教信仰者最至诚的礼佛方式之一。他们从遥远的故乡开始,手戴护具,膝着护膝,前身挂一毛皮衣物,尘灰覆面,沿着道路,不惧千难万苦,三步一磕,直至拉萨朝佛。
太小的我那时候不明白他们是在做什么。只看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姿势动作:首先取立正姿势,口中念念有词,多为诵六字真言,读作“啊嘛呢叭咪哞”,是印度教密宗的“真宝言”(似汉地佛教徒常诵的“南无阿弥陀佛”)一边念六字真言,一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行一步;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双手合十移至胸前,迈第三步时,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后全身五体俯地匍匐,额头轻叩地面,双手向着朝圣之路直直前伸。每伏身一次,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前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再站起,重新开始。如此周而复始。在此过程中,口与手并用,六字真言诵念之声连续不断。
磕头朝圣的人在其五体投地的时候,是为“身”敬;同时口中不断念咒,是为“语”敬;心中不断想念着佛,是为“意”敬。“身心灵”三者得到了很好的统一。
走在朝圣的路上看到他们如此辛苦,好像是走一步退三步的感觉,我想这样走法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到目的地啊?我问父亲可不可以让他们搭顺风车。父亲告诉我,朝圣者从他们自己家里出发开始,不论远近,不论时间。远者可跋涉数千里,历数月经年;近者或在原地、或是几小时、或十天半月,时间不等。皆是风餐露宿,朝行夕止,匍匐于沙石冰雪之上。遇河流,须涉水、渡船,则先于岸边磕足河宽,再行过河。晚间休息后,需从昨日磕止之处启程。他们绝不会用偷懒的办法来减轻劳累,遇有交错车辆或因故暂停磕头,则划线或积石为志,就这样不折不扣,矢志不渝,虔诚之至,千里不遥,坚石为穿,令人感叹。靠坚强的信念,哪怕是生命消逝于朝圣的路上,亦不回头,步步趋向圣城拉萨,执著地向目的地进发。
走在朝圣的路上 走在朝圣的路上懵懂中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什么样的信仰力量这么强大。我幼小的心灵被朝圣者的行为震撼着。
有信仰是多么美好幸福的感受。为着心中那一份执着的信念,不畏任何艰难险阻。有一种“佛挡杀佛、人挡杀人”誓死不归的决心,有一直勇往直前“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坚持。这个时候,没有金钱,没有物质,没有杂念,只有心中那唯一的信念!
我,也是一个朝圣者,走在自己朝圣的路上。
走在朝圣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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