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康熙朝大学士明珠之子,出身显贵。
他,是康熙身边的御前侍卫,文武双全。
他,被后世称为“浊世翩翩佳公子”。
他,是清代第一词人,王国维评价他:“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他就是纳兰性德,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似乎生来就该被我们所钟爱,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吝惜用最美好的词语来描述他的形象,来赞美他的才华。
纳兰容若就属于这种人,虽然已经辞世几百年,但我们依旧乐于用这世上无数美好的词去形容他,去想象他那短暂的一生。
一、相门翩翩公子
1655年1月19日,农历腊月十二日,也就是顺治十二年甲午,纳兰容若出生于京师明珠府。
其实,纳兰一直叫“成德”,只是他二十多岁时为了避讳保成太子的名讳,才改名“性德”,也只用了一年而已。
关于“成德”二字,在古代典籍中出现的次数不少。南宋朱熹《论语集注》:“言学者当损有余,补不足,至于成德,则不期然而然矣”;《宋史》有言:“惟俭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易经》中说:“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
不知道当时明珠给儿子取名“成德”是出于哪种考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希望儿子今后能像“成德”二字一样,成为真正的君子。纳兰容若也确实没有辜负父亲的心意。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冬季的缘故,纳兰容若还有一个小名——冬郎。“冬郎”也是唐朝诗人韩偓的字。
韩偓是著名的神童,吟诗作文一挥而就,才华横溢。李商隐曾写过一首七绝赠与韩偓,其中便有两句“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大概明珠也把自己的儿子比作韩偓那样的神童吧?但当时的明珠和觉罗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寒冬腊月出生的孩子,后来会成为“清代第一词人”。
明珠和纳兰容若,一对父子,同样的大名鼎鼎,却又如此的不同。一个长袖善舞,宦海沉浮数十载,权倾朝野;一个不谙政治,潜心于诗词创作,作品传世。
纳兰容若永远不会明白,父亲是如何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一步步攀登上权利巅峰的;
就像明珠永远也不可能明白,自己为儿子精心规划,铺设好的通往鲜花和荣誉的道路,儿子为何如此不情不愿甚至抗拒。
纳兰容若确实选择了一条与父亲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也正因如此,他在诗词上的才华和天分才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二、江湖落落狂生
这里的“江湖”不是武侠小说中的江湖,而是相对于“在朝”来讲的“在野”。
虽然是出身相门的贵公子,但纳兰容若对于他的这种贵族门第一点儿都不在乎,甚至有种厌倦之情。
如果说他的父亲明珠是位在朝高官的话,那纳兰容若就是一位时刻想要挂冠而去的隐士。
他给好友顾贞观写的一封信里有这样一段文字:
“人各有情,不能相强,使得为清时之贺监,放浪江湖,亦何必学汉室之东方,浮沉金马乎?”
——《与顾梁汾书》
从中不难看出,纳兰容若不愿做东方朔那样毫无人身自由和独立人格的朝廷弄臣,他希望像贺知章那样,做一个放浪江湖的诗人、狂客。
他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在行动上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根据记载,他所结交的朋友,“皆一时俊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
当时明清易代不久,满汉关系还很复杂,纳兰容若结交的这些朋友中,有很多是明朝的遗民文人,他们不愿意跟清廷合作,像严绳孙、朱彝尊。
但纳兰容若跟这些朋友倾心交往,并不在乎这种交往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虽然身在相门,但却心向江湖,这是纳兰容若一生中最大的矛盾。
三、清初第一才士
说纳兰容若是“清初第一才士”是有证据的,先来看看两位国学大师梁启超和王国维是怎么评价他的。
梁启超评价纳兰容若:“清初学士第一”。
一向挑剔的王国维也盛赞纳兰容若:“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在王国维看来,元、明、清这三个朝代里,能和北宋词人相媲美的仅有纳兰容若一人而已。
还有人把纳兰容若和曹雪芹并称清代文坛上的两座高峰,研究曹雪芹和《红楼梦》的被称为“红学”,研究纳兰容若的被称为“兰学”。
纳兰容若19岁的时候,就在他老师徐乾学的指导下,编录了著名的儒家经典丛书《通志堂经解》,通志堂是纳兰家书房的名字。
历经三年时间,《通志堂经解》在纳兰容若22岁的时候完成,全书1800多卷,收录儒家经典140种,纳兰容若在小小年纪就完成了一项规模宏大的工程。
当然,纳兰容若最大的成就还是他的词作,许多脍炙人口的佳句至今仍被广为传颂。
在当时,纳兰容若的词也是很受百姓欢迎的。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和纳兰容若是好友,两人都做过康熙的御前侍卫,他曾说过:“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不仅曹寅这么说,据《清史列传》记载:“当时传写,遍于村校邮壁”,连小山村的学校里和小旅馆的墙壁上,都随处可见被传抄的纳兰词。
这种受欢迎程度,在此之前,仅有一人能做到,他就是北宋的柳永:“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纳兰的词也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纳兰容若的词甚至流传到了国外,朝鲜人徐良崎写道:“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重见柳屯田”。没想到在柳永写下“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样经典的句子后,我们还能看到另一位和他一样出色的词人。
四、千古伤心词人
纳兰词流传至今,仍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团,是因为纳兰词的最大特点:真情和自然。
王国维曾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
纳兰词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伤心。这和他的爱妻卢氏亡故是有很大关系的。
卢氏的离去,可以说带走了纳兰容若全部的幸福和快乐!三年的夫妻恩爱之情,竟让纳兰容若用此后的余生来追忆。他的词作很多都是悼亡卢氏的,其中充满了对往昔的回味和如今的伤感。
纳兰容若的这种伤心,也通过他写的词传递给读者,令人黯然神伤。他的挚友顾贞观曾说:“容若此一种凄凉处,令人不能卒读,人言愁我始欲愁。”
几百年过去了,词中的伤心依然能够跨越时空,让现代的读者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情深不寿。在爱妻卢氏亡故八周年的祭日那一天,纳兰容若也终于追随他心爱的人而去。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拦,他以短暂的31岁生命,去奔赴他关于爱情的全部信仰。
他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永远的厮守在一起了。
PS:接下来还会写一篇关于纳兰情感经历的文章,敬请关注~~~
网友评论
我不喜欢仓央嘉措。
还有王国维的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也只是王先生的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