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村上春树,大多数读者中脑海都会出现一个言简意亥的睿智的中年人形象,这大概是受到他的作品《当我们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和其本人及其低调的影响。
村上春树1949年出生于日本京都,身为国语教师的父亲有意识地培养村上对日本古典文学的情操,但他却兴趣了了,相反却对西方文化情有独钟。由于受到家庭的熏陶,村上十分喜欢读书。
学生时期村上春树却是个令老师头痛的问题少年,整日和女生厮混,逃课、抽烟、常因不用功而挨老师的打。但同时,凭借极高的文学素养,他经常在校刊上发表文章,还翻译喜欢的外国小说。村上对爵士乐的推崇与迷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并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一个作家能否奠定自己在读者心目中的位置,一般来说取决于能否始终保持自己的独特性。村上的作品素以基调轻盈,少有日本战后阴郁沉重的文字气息著称,更是凭借《挪威的森林》从日本先锋文学代表人物一举成为世界级畅销书作家。无论是《海边的卡夫卡》中讲述摆脱成长中的迷茫与困惑,以顽强的姿态重返现实世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突显自我流放意识来表达对高度发达的资本社会的讽刺,亦或是《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里经历破碎之后重拾直面挫折的勇气。在他的作品中,主人公大多是游走于主流世界的边缘人物,笔下的角色对于日常生活总有一种疏离的态度,且主角人物身边的人总会不发一言的莫名其妙离他而去,留下一片空洞的回声。主人公看似被现实生活推动实则主动寻求救赎。在另一面,无论是从多崎作,田村卡夫卡还是渡边身上找到我们身上所存在或缺失的部分。与现实社会不同,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很少看到被孤独摧毁的人,主人公往往怡然自得,认真生活、享受音乐、喜欢轨道便花费一天时间什么也不干,坐在新干线里看像装着沙丁鱼一样的列车来来往往。孤独,古典乐和猫是永恒不变的基调。
毛姆说过:“一个作者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取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村上也真如他书中的人物那样洒脱豁达,十五岁时听完 Art Blakey and the Jazz Messengers 的音乐会,成为狂热的爵士乐迷,大学时便休学与妻子阳子结婚开起了爵士乐酒吧。去年还在一家日本电台当起了DJ。29岁因为一个毫无征兆的念头“对了,没准我也能写小说”,便在酒吧关门之后一直写到第二天凌晨,第一部小说《且听风吟》就摘取了《群像》新人奖。在写第三本书《寻羊冒险记》时不顾亲朋好友的劝阻毅然决然关掉酒吧做起全职小说家。33岁时因为抽烟熬夜写作身体撑不住,于是戒烟跑步。刚开始时20分钟双腿打晃,如今却成为了职业马拉松手。60岁的村上春树获颁耶路撒冷文学奖,颁奖的以色列政府因空袭巴勒斯坦受到国际舆论猛烈抨击。国内外的舆论纷沓而至,要求村上拒领该奖。他最终还是遵循自己的声音,做出了自己认为对的选择,他说“以卵击石,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
凭借处女作《且听风吟》一炮而红之后,常常有杂志社向他邀稿,但他总以想写就写,想何时写就何时写,想以何种方式写就以何种方式写为由拒绝。他说,如果不快乐,写小说的意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了。只要高兴,谁说不可以,也没用。
在前段时间《纽约客》的采访上,他更是用诙谐幽默的语言调侃了一下关于“奥斯卡界‘小李子’”这个称号。他说他想努力成为一个绅士,而当一个绅士小说家却不是那么容易,第一、他不夸夸其谈他缴纳的税收;第二、他不将过往的恋人作为谈资;第三、他不考虑诺贝尔文学奖。甚至在去年婉拒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集中精力写作,远离媒体关注”一直是他的初衷。
尽管风潮迭起,但村上春树仍然是个被低估的小说家。他的作品大多披着小资文艺的外衣来抒写高度发展的现代资本社会带来的影响。如反抗抨击政治的小说《奇鸟行状录》,致敬乔治奥威尔的经典反乌托邦文学巨作的《1Q84》,更有如《刺杀骑士团长》那样的对抗高墙体制的反右翼小说等。大多数村上春树的读者,包括我本人在内,都曾坦言《挪威的森林》并不是村上最值得称赞的文学作品。当然恶意贬低《挪威的森林》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也是明智的。诚如村上本人所说,完美的文章并不存在,就像完美的绝望并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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