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有一百多户人家,有五百多口人,最近的乡镇也有七十里,算得上是偏远山村了。
杏花三年前从邻村嫁到家境殷实的张华家。张华家紧挨着路边,交通便利。张华舍不得年轻貌美的老婆杏花下地干活,收拾了一间房,开起了小卖部。
杏花头脑灵活,话儿甜,很得全村老小的欢喜。再说,农村常用的货齐,所以小卖部的生意也很火爆。
杏花每天从小卖部伸出头,对过往的老老少少们打着招呼,大家对她印象没得说的好。
杏花又在路边摆了张卓,放了些椅子,给卓打上伞,让过路的人,或闲着没事的人,坐在那里唠嗑,这样显得很有人气。
杏花每天起得早,做好早餐,忙着喂猪鸡,打扫小卖部,摆放各种货物。
杏花的公婆身体都还硬朗,家里有杏花收拾着,老两口也就给儿子打下手或打打猪草,一家人过得融洽和谐。
唉,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杏花都嫁来三个年头了,可是肚子一直都没有变化,一家人在外虽不吱声,可是,在家里也常为这事闹心。
公婆抱孙子心切,这两年抓了不少偏方,让杏花煎服。可是一直没有反应。让他两口子去医院捡查,可是张华死活不肯,他说他身体那么健壮,肯定没有问题。这事也就这样一拖再拖。
这天小中午,小卖部没人,杏花有点瞌睡了,刚想趴在柜台小睡,手机微信提示响了,杏花忙打开一看,屏幕上显示:"亲爱的在干嘛?"杏花满心欢喜的回到:“老娘在想你。"两人一来一往,聊了半天。
聊得正起劲,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循声望去,老公在前,公婆在后,三人已到了跟前。杏花慌乱中一边应着一边把手机揣到裤包里。
她慌乱的动作,不自然的表情,都被张华看在眼里。
杏花一想起中午的饭菜还没做,故作镇静说道:“老公,我一上午忙着算小卖部的账,饭菜还没做,我马上去做,你仨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张华心中不悦,但什么也没说,坐在小卖部门前,拿出手机,玩起游戏来。
杏花忙来到厨房,见婆婆在淘米,于是忙择菜,做菜。忙了一通终于做好了中午的饭菜。
大家围在卓前吃饭,张化捡了一口菜就嚷道:“杏花,放这么多盐干嘛,想咸死我吗?"杏花捡了菜忙尝,确实咸,于是忙说道:“老公,不好意思,放多了,下次我会小心。”可是问题又出现了,张华打了汤喝下去,一脸怒气的叫道:“你看这里又没放盐了,今天你是不是丢了魂。婆婆忙帮腔到:"别嚷了,没盐放就行了嘛。"这顿饭大家都在郁闷中结束。
这天,杏花让张华守店,自己骑着三轮摩托车进货去了。因为去镇上来回还是有些距离,还要拿货,一折腾,每次进货回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今天眼看该回来的时间了,迟迟不见杏花回来,张华心中有些着急。正想着突然杏花来电话了,说摩托车坏了,没零件,要等到明天才能回来。张化心中不快,但也没办法。
这摩托车是两年前买的,进货总包别人的车划不来,所以痛下心买了。拉满一车货差不多够卖半个月了。
晚上,张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在担心杏花。虽然杏花经常出门进货,但进货回不来也是头一次。也怪自己,嫌进货麻烦,总是依赖着杏花。
第二天,快小中午时,杏花拉着一车小百货才回来,卸好货。杏花就洗澡去了。
张华拿着进货单在审核货的数量,突然杏花手机微信提示音响,张华无意中看了一眼,可是他惊呆了,屏幕显示:“亲爱的到家了吗?”张华脑袋轰的一响,懵了。谁会称呼杏花“亲爱的,"越想越冒火,张华正想拿着手机去质问杏花,还没转身,杏花就披头散发,慌慌张张的来找手机。
张华拿着手机问l道:“好你个杏花,谁是你亲爱的?”杏花忙解释说,“是中学的同学丽娜,昨天在街上碰到的,加了微信,昨天晚上在她家睡的。"
丽娜这个人听杏花说过,家也在镇上,张华也没多想,把手机还给了杏花。
这天,吃晚饭时,杏花的公公趁着酒兴说道:“你俩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现在爹妈身体还行,可以帮你们把孩子拉扯大,既然偏方不行,你俩可以到大医院去查,去治疗。现在医学发达,我听邻村的有人治好了,上个月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杏花一脸委曲的回道:爹,不是我不去,是你儿子不去。”说完放下碗筷子,起身离去。张华也不服气的说道:“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我长的这么壮,一年到头没生过病,吃过药。”这句话在隔壁小卖部的杏花听着非常的刺耳,她很想冲过去理论,可还是忍住了。
比她在后结婚的都有了孩子,这让她有些羡慕嫉妒恨,她也隐约的听有人在议论:“这个杏花什么都好,就是肚子不争气,看来张家就要断子绝孙了。”听到这些,杏花心里会很难受。一个女人结了婚,日子再好过,没生过娃儿,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头还是抬不起来的,别人跟前也好像低人一等的。
杏花心里总想着这件事儿,总是高兴不起来。常常用微信聊天来打发时间。
这几天杏花总想吃酸东西,还恶心想吐。她心里一惊,自己是不是有了,这段时间症状有点像怀孕的。可自己跟张华不同床有些时日了。
上个月来经时,张华想跟同房,杏花不同意,欲火之中的张华想强来,杏花一气之下把他蹬下床,不让他睡床,张华一赌气,就睡了沙发。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回床去睡。这个月的经期已过,可大姨妈还没来,难道?难道那天晚上有了?想到这里,杏花惊呆了,头上直冒冷汗。
这天晚上,公婆都睡觉了。杏花就来劝张华,跟自己回屋里一起睡,可张华却跟自己杠上了,死活都不肯。要在平时,她才不去求,但此时她不得不说软话。只有张华尽快回到床上,怀孕这事才能说得过去,才能掩得住真相。
早上家人都出工了,杏花就开始又在想怀孕这件事了,她头都快爆炸了。她已确定自己怀孕跟丈夫没有关系,肯定是那一夜情造成的。
当时自己跟丈夫闹着别扭,微信那边的帅小伙又撩拨着她。为了尝试刺激感觉,她答应了他。跟丈夫张华谎称摩托车坏了,第一次没有回家。
微信又响了,“亲爱的,想你,在干嘛呢?”杏花不知如何回复,杏花确实喜欢那小伙,人长得帅气精神,比自己年轻。但杏花也明白对方只是玩玩而已,根本不会看上她。她自己也不可能放弃现在的安稳日子,去奢望、追求飘摇不定的未来。
她想看一下对方的反应,便回复:“我怀了你的种,怎么办?”停留了片刻,对方回道:“姐,别闹了,不可能。”她有些失望:“真的,这几个月我只跟你同房过。"她等了很久,可对方消失了,杏花早就知道结果会这样,可她没怎么失望,因为她也不曾希望过他负什么责任。
下午,他才回道:“做了吧,我还小,才参加工作。”杏花又气又伶,回道:“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对方好像吃了定心丸,马上回道:“谢谢,我会补偿你的。”
此时,杏花满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让丈夫回到床上,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晚上,公婆一般是不会来客厅看电视的,他们自己的睡处就有。张华坐在沙发上入神的玩着游戏。杏花欲言又止,怕又惹恼了他。只好耐着性子看电视,其实她只是眼睛盯着屏幕,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这两天,她觉得乳房肿胀,还常恶心、呕吐。自己怀孕是毫无疑问的事了,同时,丈夫不育也是事实了,越想心越烦。
快到晚上十一点了,杏花柔说:“老公今晚回床睡吧,"张华头也不抬的说:“你先睡吧。”杏花无可耐何的起身走向卧室。
杏花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真后悔自己为了一时的痛快,寻找刺激,而酿下了苦果。
其实,如果张华能回到床,这事就能圆满解决了。事可以瞒过了,自己也可以不用背不会生孩子的骂名了。虽然心中对张华会有愧疚,但总比家庭破碎好吧。
第二天,杏花刚做好早点,突然觉得好恶心,匆匆忙忙来到卫生间呕吐了起来,她的呕吐声刚好被门外的婆婆听见了。
早餐时,婆婆问道:“杏花,你是不是怀孕了,刚才我听见你吐得厉害,这个叫害喜。”张华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杏花。杏花忙说:哪有的事,可能吃坏了肚子,等下吃点肠炎宁就行了,”她故作镇静,却难以掩住慌张的眼神,而这一切却被张华看在眼里。
一整天,杏花都心慌意乱,卖东西还找错了钱。她的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大家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家肯定呆不下去了。这些年,自己虽不能为张家生下一男半女,可是全家人对她还是不错的,从来不让她下地干活,她连自家地有多大,在哪儿都不清楚。
店里缺了好多货,杏花把进货单理好,准备第二天去进货。可第二天一早,一向嫌麻烦,从来不进货的张华,来跟杏花要清单和钱,说自己去进货,顺便买点化肥。杏花说自己进好货,可以顺道买着化肥回来,可是张华执意要去,她拗不过,只好把清单和线交给了张华。
看着张华骑着摩托车消失在眼前,杏花心中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感觉到可能要发生大事了。
她在猜想,张华是不是知道了她和小伟的事了。小伟是进货时认识的小伙,那天,杏花去进货,批发部老板不在。老板的表弟小伟在店里帮忙,小伟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初次见面,杏花就喜欢上了他。小伟帮着杏花清点货物,帮她上货。一看就是勤快人。
闲聊中才知道小伟刚大学毕业,正等着分配工作。小伟不但勤快,嘴还甜,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叫得杏花心里挺舒服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熟了,加了微信,聊上了,且越聊越火热。心里随时牵挂着对方。
那天收到小伟的微信,说自己被分配到了镇政府工作,希望和杏花庆祝一下,可是杏花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镇上熟人多,不方便。可小伟说他在县城某个饭店等她,要她一定来。
杏花心里经过一番挣扎斗争,还是答应了小伟。杏花来到镇上,把摩托车留在批发,要老板帮照看。自己则转车去县城赴约去了。于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好担心张华是去找小伟的,可是自己又阻止不了他。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她不知道丈夫回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他会不会去镇政府找小伟闹?如果真去闹,小伟的前途可就毁了,想到这里,她马上给小伟发了微信,询问是否有人找他,小伟说没人找他,她总算舒了一口气。她又连忙回道: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问,都不能承认,并要他删了她的微信,”同时她自己也删了小伟的微信。
天快黑时,她才听见自己家摩托车声音由远而近,她心里紧张的要命,摩托车到了小卖部前停了下来,她急忙去迎,却闻到了一大股酒味。张华连摩托车都不息火,摇摇晃晃的进了家门,"呯的一声巨响带上了房门,倒在沙发上,杏花从没见过张华这样,一种恐惧感笼罩在了心上。
公婆忙着卸货、摆货,没有注意到杏花的表情。三人忙完事,看张华呼呼大睡,也没叫醒张华就吃了晚饭。
杏花打了盆温水,拿了条毛巾,给张华擦了脸,脱了鞋,洗了脚,拿了条毛巾被给张华盖上。进了卧室准备睡了。
可是她完全没有睡意,他不知道张华今天经历了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这样醉过。
等杏花醒来时,张华坐在床边醉意朦胧的看着自己。见她醒了,手指指着她的鼻子,压低了声音厉声说道:“杏花,你这个骗子,丽娜早就不在镇上,你是在跟哪个野男子聊天,你给我坦白交待。”经张华这么一说,杏花灵机一动,忙说道:“丽娜早搬走了,那天刚巧她回镇办事碰上的。"张华又摇头晃脑的说道:"那你肚里怀得是谁的野种?”杏花心里一怔,忙解释到:“我根本没怀孕,是妈乱猜的,这一段时间我只是肠胃不好。“我不相信,不相信,”张华边说着边出去,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上杏花在卫生间洗漱,忽然听见张华母子的交谈:“妈,杏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他妈回道:“那是肯定的,妈这把年纪了,看杏花这几天的反应,肯定是害喜了。”张华没在说什么了。听着他们的交谈,杏花心里不是个味。
张华和公婆吃好早点出工去,杏花做了个重大决定,她必须把孩子做掉,只有这样才能不牵联小伟。因为张华知道自己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自己执意生下孩子,张华也不会认的,甚至还没生就有可能把她赶出家门,所以在肚子明显之前必须做掉。
于是拿了包,锁上门,骑着摩托车冲向镇去。
到了镇又转车向县医院奔去,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可检查结果让她懵了,医生告诉她,根本没怀孕。杏花一下子张着嘴巴合不过来,这怎么可能,于是一五一十的跟医生讲了自己的症状,医生认真听后,询问了一些问题,接着又仔细看了检查结果,很确定的告诉她,她是假孕,杏花听不懂假孕是什么,一脸茫然,医生又认真的解释了什么是假孕。
坐在回镇的巴车上,杏花陷入了沉思。怀孕虽是一场虚惊,可是杏花觉得自己此时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刚才张华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还撒谎说,丽娜生病了,她来县医院来看望丽娜了。张华一家三口认定她已怀孕了,其中,张华认定是野种。如果她把检查结果拿给他们看,他们肯定不相信,特别是张华,会以为自己做贼心虚,做了孩子来骗他的。
杏花真后悔自己当初开通了微信,更后悔尝试一夜情。现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为了寻求刺激,一念之差,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她不知道回到家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又将如何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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