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曾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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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萤火春

青海。

一场场缠绵的细雨过后，空气中的寒意就增加了几分。这个九月，我想起你。

阿凌，这是我们分开后，第二个秋天。不知你的城市是否也像我这里一样，迎来了接二连三的阴雨天。也不知你近况如何，是否一切安好？

自从你我之间的感情终结后，我们的对话次数就寥寥无几了。尤其是互删QQ、微信号后，我们就真成了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了。

删除好友后，我从最开始偷偷去你空间看你的动态，到今天，已很久不再打听你的消息了。直到前几天，有朋友告诉我，你已经离开台州，去了杭州。

你终归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是不是也说明，你已经放下我了呢。如果是，我真的有些欣慰。

长这么大以来，我从未去过南方，更不用说去杭州。怎么样，杭州美不美？

跟你在一起时，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到南方、到台州看你的场景。可是，上学时我没勇气，毕业实习时我还是没勇气，说到底，我还是不够爱你吧。

如今两年已逝，按理说，我早就该忘记关于你的一切了。但每次听别人说起浙江，看到建筑工地，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

这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我们从未忘记，他们只是从嘴边的呢喃变成了心底缄口不提的沉默，他们带来的记忆，无论好与坏，都已然成为了生命里的一部分。

我很感谢你，感谢你陪我走过了青春里黯然的一段时光。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好男孩，如今想起你，我对你能说的除了一句感谢，也只剩感谢了。想来，爱情中的聚散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缘分的深浅，分开，只能说明俩人的缘分太浅吧。

缘起，我们因文相遇，相知。

那时还没有微信，只有QQ，所以一有空闲，我们就在QQ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出了感情。也无所谓谁追谁，很自然地就在一起了。

第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总是给对方写文字，写只有我们能读懂的文字。笔下的文字既煽情，又动情。之后我们开始发短信、打电话、视频，相处十分愉快。虽然都很在乎彼此，可我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这种感情不过是孤寂之后产生的依赖之情，并称不上爱情。

朋友说，隔着网络，说几句情话，你就了解他了？你们就是爱情了？是，我也不信。

尽管我心有疑虑，可你却对我独到的好。你给我买书、买可爱的布娃娃、买花格子的围巾……不知何时起，你就住进了我的心底，像股暖流一样，时时提醒我，有这么个人存在。每次想起你，便觉得春风拂面。我想，就在某个瞬间，我已不再将这份感情视作依赖，而是爱情。

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你不仅对我好，而且还很了解我，懂我。你懂我的胆小，懂我的懦弱，也懂我的念旧，并且毫无怨言的包容我，体谅我。

俩人相处最不稳定的时候，我总是反反复复地闹情绪，吵着要离开。而每次，你都守在网络那端，等我转身。无论我怎么闹腾，在你眼里，我始终像个小孩。我曾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这样的宠爱，以为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相处第二年时，你多次说要来北京看我，却一直没来。我曾跟闺蜜抱怨你的食言，也曾对你诉说自己的不满。但自始至终，你都不曾有多余的一句辩解，只是跟我说抱歉，让我再给你点时间。再给一点时间，这好像是你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但多久，无法得知。

等终于到了相见的那天，我却早已攒够了失望，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我一直记得北京那个细雨纷飞的五月，记得我们一起牵手去雍和宫游玩时，你脸上的幸福与满足，也记得分别那晚我送你到地铁口说分手时你忧伤的模样。更加记得，你特别用力的抱着我，在我耳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不要离开我行吗？没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强忍的眼泪决堤了。不仅是我哭了，你竟然也哭了。之后，你松了胳膊，站在我面前，低着头不再看我，似乎想竭力地制止住哭声，但眼里却源源不断地流下泪来，像珍珠一样，一颗颗掉在地上，碎了。等到你抬头时，早已是一脸的泪水。那是我第一次见一个男生哭泣，那么隐忍，那么凄凉。

我也曾疑惑，不过是一段网恋而已，你竟然那么珍视。也是经历过一些更深的离别之后，我才渐渐读懂了你当时的不舍，越来越深切地体会到你当时的无奈与悲伤。一段感情里，最怕的是你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是无能为力吧。

在之后失眠的夜里，我无数次想起那个地铁口，想起那时你哭泣的样子，就会觉得心口微微泛疼，责怪自己的狠心。想必那个时候的你，是真的爱我入骨吧。可有什么办法呢，就算如何用力，有些故事，从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只是当时，我们来不及多想罢了。

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我却从未放弃文字，我一直在写。我曾经跟你说，自己青春时期的梦想是出本书，拍套古装写真，买个相机。如今，我已快25岁，也决定要出书了。要是换作以前，你知道出书的消息肯定会为我高兴吧，可现在，估计你都不想听到关于我的任何消息了。

也对，毕竟是我食了言，毕竟是我离开了你，毕竟是我辜负了你的深情，你怨我、恨我，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要出书了，可书里与你相关的文字都删了大半。不知为什么，如今我已经看不得我为你写的那些文字，每次看时，都禁不住想嘲笑自己的天真与单纯。

当你对我有好感时，我喜欢上你，当你喜欢上我时，我爱上你，当你爱上我时，我离开你。似乎我们总是不同步，这样的感情，注定不会走的太远。

尤其是我毕业后，等到心智稍微成熟点，我就很快认清了事实。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我深知，我不会跟你去南方生活，你也不会抛下父母跟我来北方生活，我们都有自己的顾忌与牵绊，所以好像只有分开一条路可走。

也许是自己太懦弱，自从认清事实后，我就放弃了挣扎。开始在这段感情里心不在焉，可我又是那样优柔寡断的性子，好几次下定决心，却因为一份不舍，动不了身。我以为耗着，就能多给你一份慰藉。殊不知，一段感情，最忌讳的就是不明所以的耗着，耗的时间越长，对彼此的伤害就越大。

耗着耗着，我就没有力气再耗了。我们终归是背道而驰，各奔东西。

我后来一直想，如果两个人到了耗不起、吵不起、不得不分开的时候，那各自的缘分就是真的尽了吧。

天蝎座的女孩，很敏感，也很隐忍。即使分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过得不好，可在人前，我总是一脸欢笑，说自己很好，只有一个人时，我才涕泪纵横，感觉自己要崩溃。

时间总能治愈这些伤痛。但治愈不了我骨子里的念旧。

失眠的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我会想起那时你陪我聊天的场景。发现除了你，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愿意陪我晚睡的人。很多人总是习惯对我说，早些睡，我先睡了。不像你，知道我没睡，无论多么困，多么忙，总会抽空给我发消息。

当自己突然而来的情绪无人知晓时，我也会想起你。虽然我们很多时候在网上说话，可你最懂我，我遇到不开心、难过的事，心情低落时，只要我一句话，一个表情，你就懂了。你从来不会厌烦这样敏感的我，你总是耐心地陪我聊天，我不理你，你就发表情，发笑话，直到我心情愉悦。

……

记得我第一次真正下决心跟你说分手是在清明节那几天，我那时正在河北廊坊。

有了跟你分手的念头后，我就在小米的陪同下剪了头发，将自己留了很久的长发剪成了短发。

没想到的是，尽管我剪了头发，却依旧没能和你分手。后来和你彻底分手，我又去剪头发。那之后，我的头发总是长了剪，长了剪，没到过及肩。直到后来遇见现在的他，我才开始留长发。

说不清人与人这一辈子的相遇有多奇怪，但是，总有一些遇见让我们痛心疾首，就像朱砂一样，刻在心口，时时会在某个恰当的时机隐隐发烫，提醒你曾有那样一个人出现过。

我知道，分开后你一度沉溺在失恋的阴影里，过得不太好。听你的朋友说，你沉默了许多，也颓废了许多。

我从你的留言板上了解到，分开后，你开始一根又一根的抽烟，一瓶又一瓶的喝酒，也总是在失眠的夜里独自跑出去看星光。我明白，之所以这样，不过是为了麻醉自己，排解自己心里的郁结。

可那时，我已经没有一个恰当的身份与你对话了。就算我厚起脸皮劝你，你也不会好受多少，反而会更难过吧。我该如何呢，我原本想的是好聚好散，可哪有那么容易，付出了真心，怎么能那么洒脱呢。所以，除了心疼你，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什么都不能做，唯有偷偷看你的留言板，看着那些自言自语的话，想象你独自熬过的夜。

你说，曾经想过和你未来的种种意外，却没想过我的未来你会不在。

你说，我失去过得人有很多，只有你的离开让我最难过。

你说，我喝酒从不喝醉，花钱从不花光，可是，我爱你却用尽了全部。

你说，听说你那里地震了，我很担心你，想了好久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去问候，最后还是没有，愿你安好我随意。

……

那些说与自己听的话，那么悲伤，那么凄凉，那么绝望。我看着看着，就掉下泪来。原谅我爱的足够用心，却不够用力，终究是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

你用檞寄生形容我们之间的感情，说我从你身上吮吸所需要的养分，然后茁壮生长，离开你去爱别人。是的，我现在是和一个人在一起，我想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于他，我对他的爱不比对你的少。但我离开你，不是因为我的自私，而是我在那段感情中真的累了，再无法继续前行了……

我听朋友说，你找了一个跟我同样姓氏的女友，见了一面又分开了。

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多么希望你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至少要比我更幸福。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再愧疚了，更不会再像今日这样莫名地想起你了。

如果我曾辜负你，请原谅我。愿你以后能遇到一个好姑娘，愿你的深情都能有人懂，有所托。

如果我曾辜负你，请原谅我。惟愿以后的日子里，我不再辜负别人，不再辜负美景，不再辜负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