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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年半的旅行“空窗期”后,原本就有旅行习惯的我们决定再次出发。这份习惯不会因为阳宝的加入而放弃,若是他也能因此热爱上旅行,甚至在多年以后也保持着这份习惯,那也不失为教育的一部分。
最初带上阳宝旅行,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让他一人去面对临时变换的环境,不忍去想,他若是发现身边两位最亲密的人消失不见会是怎样的陌生,亦或恐惧,最最重要的是,深知内心对他的想念和无法释然的焦虑会把旅行的轻松愉悦冲得一干二净,于是,抱他入怀,毅然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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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过旅行的适应期后,我们的行程计划更为大胆,对旅行的热度有增无减。每一次旅行所经历的一切,都让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默契,这份无言的默契让我们更有勇气去面对旅途中的那些未知,也让我们更加深刻地体验到在内心深处对彼此的那份依赖。
记得在阳半岁的时候,阳爸独自前往土耳其旅行。其实原本是阳爸送我的一个惊喜,他希望我在经过半年“屎尿屁奶”、终日足不出户、睡眠严重不足的生活之后,有一次彻底的放松。只是面对嗷嗷待哺的阳,我实在不忍离开他那么久,感谢阳爸的理解,最后尊重了我的决定。在路上,他发了这样一条状态“没有你们的旅行,只能算流浪。”而虽然有阳陪伴的我,对他的话也是感同身受,必须承认,我们早已离不开彼此,这份感觉在陌生的旅途中来得更加强烈。而对于阳而言,似乎只要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那份内心的安全感, 比起房子的大小、环境的奢简、玩具的多样,父母所给的全心陪伴才是他更为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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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次旅行的际遇中,阳收获了与平常生活里不一样的体验,而于我们而言,发现并看见这些成长的瞬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又或者说,如果不在旅途,我们很难看到阳的另一面。我想,这些意义也“恰如其分”地说明了为什么要带着阳宝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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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与自然有着天然的联结。他们无条件地地爱着这个世界,并将这份热爱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与它们的相处中,无论去过多少次大海,都是一如既往地呐喊“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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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到之处,不像初次遇见,更像是重新归来。他可以和每一朵花、每一个动物分享他的热情,诉说他的小心思;在他的眼里,所有的美好,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都可与之“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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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身体丈量着土地,用双手抚摸着寸草,用肌肤亲昵着淤泥......他观察世界的独特视角,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受,飘浮在天空的不是云朵,而是温柔的、具有神奇力量的“大怪物”,褐色的泥土是巧克力,晶莹的玉石是糖果,他都会亲自品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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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人们醉心于都市的灯红酒绿,金碧辉煌,他却更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独自狂欢,泥坑、草地、海边才是专属的领地,哪里有什么肮脏,只有自由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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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被热闹蒙蔽的双眼,习以为常的平凡,对他来说,是前有未有,闻所未闻,他不是置身事外,而是更加用心地去感受。是的,他们拥有着那份与生俱来的对大自然的警觉,能够捕捉和察觉其中的差异和独特。或许他的解读听起来是那么的“可笑”,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他继续发现,继续分享,继续快乐。眼前一切时常让我觉得,他能够喜欢,真是太好了,但内心又是笃定的,他原本就是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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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行中他学会随遇而安。旅行,离开了熟悉而有规律的生活环境,自然会遇到许多未知的突发状况,但孩子对环境的适应力,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而这样的成长,是平常生活很难预设和给予的。旅途中,曾经的睡渣宝宝哪怕没有舒适的被窝、安静的环境,推车、大人的肩背又或是各种交通工具上,也是倒头说睡就睡;饥肠辘辘的时候碰巧找不到饭馆,米饼面包也吃得开心,足以饱腹;深夜冒雨走在陌生又漆黑的铁轨旁,寻找晚上的住宿,满是困意的他没有一丝哭闹的情绪,只是轻声唤着“妈妈,妈妈”,以慰心安;家里养成的自娱自乐精神在旅途中发挥着更大的用场,无论路途漫漫,又或是行程安排如何乏味,他总能保持那份享受当下的乐观,全情投入;因赶路或其它不可抗力因素不得已中断的玩乐,必要时的妥协,他明白也理解其中的无奈,甚少哭闹,默默收拾起玩具,偶尔索求一个抱抱后,又独自雄赳赳气昂昂地大踏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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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许多多我们自以为的慌乱无措,在他看来,却是习以为常,那份无畏的从容和淡定让我们多余的担忧“无处可藏”。阿Q精神像一剂良药、“一定会有办法”像一句解咒语,慰藉并治愈着我们内心的茫然,直面困难并摆脱困境。
他看到的世界是多元的。当世界各地的文化源源不断地朝他涌来时,他用自己的方式回应并纳入记忆,一次次的认知、互动化成经验。在这个多元的世界里,有不同的自然风光,不同的人文建筑,有不同肤色的人们,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生活习惯,我们彼此相似,又有着很大的差异,但所有这些,都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和平友好相处。走在同一条街道上,他能感受到来自不同种族的人们的热情与温暖,而他同样也以积极的方式予以回应,哪怕只是一个善意的微笑。就算语言不同,也不妨碍他与别国的孩子交流,他选择以车会友,以歌声会友,一同抛向大海的石头溅起的浪花也成为了他们的友谊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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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样会赞许那些看起来很美味却从来没有吃过的食物;他也有百般的好奇,为什么他们要在街上弹琴?为什么他们头上要戴着头巾?为什么飞机可以在水上飞?为什么小松鼠要来吃他的coo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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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过这个世界的不同后,他才渐渐接受这些不同,那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事情其实都是那么平常,我想,旅行会让孩子有一颗更大的包容心,也会因此改变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旅途中,孩子的成长是跳跃性的,他所给予的惊喜也是巨大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行,读的是一本动态的书,他会把他的所知在旅途中一一认证,花草树木、各式交通工具,事物的状态、规律......他也会努力探索和学习那些未知。记得尚在爬行期的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花,认真地嗅着它,带着沉醉的神态。他的情绪、感受日益敏感、丰满,他开始心疼和理解他人,也学会了自我激励,甚至鼓励他人。通过对旅行计划的了解,他也会有自己的零食和活动计划,在拥有了自主权利后,他反而更有所节制,面对琳琅满目的玩具车,他会观察、一一抚摸,最后他所选择的只是那一辆最心仪的,心满意足地抱走。我想,一个人敏于感受,忠于感受,并善于表达感受,长大以后应该会是一个乐于也擅于与自己内心真实感受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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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旅行亦对语言有着神奇的开发能力,他知道在什么样的语言环境下说什么样的话,他会在与外国人初次遇见时主动说'hello',再见时挥手'goodbye',也会在感到抱歉时说 'sorry',你常常惊喜于他冒出的话语,你们的沟通越来越顺畅和有趣,从一个个词语到短句,再到含有主谓宾甚至有恰当形容词的长句,这是一个主动学习的过程,他的学习对象除了爸爸妈妈之外,还有路上所遇见的人们,语言的发展自然没有也不需要刻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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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孩子来说,旅行赋予了成长这些力量。而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有趣而幸福的事情 。我们陪着他一起认知这个世界,这里有我们带给他的经验,还有我们共同发掘的印象和想象,我们所拥有许多的第一次给了生活无限的可能。我们互相照见,互相影响,而相比于我们,他成长得更加迅速,像一位不倦的行者,享受着他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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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一岁半的他在库克山脚下,与我们一同远足了六小时后,依旧带着出发前的热情,不知疲倦,我望着他小小又坚定的背影,那时的场景正如龙应台所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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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年以后,或许他还会来到这里,同行的人也许不再是我们,也许没有同行的人,他走在我们曾经走过的路上,我不在乎他的记忆是否会被唤醒,我只知道,他所到达的地方都是他探寻未知的勇气所在,而我只会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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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孩子。我愿继续我们的行走,如果你也愿意。我们一边行走一边“谈话”,和大自然交谈,和遇见的陌生人交谈,和自己的好奇心交谈,穿过丛林,越过山峦,在江河之畔,去往世界更大的“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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