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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古尔邦从军记(5)

【青春】古尔邦从军记(5)

作者: 古尔邦 | 来源:发表于2018-02-21 18:01 被阅读429次

            崖边劝母莫开荒  熟面惹祸逃山上

    古尔邦5岁那年的秋天,收完了小麦和洋芋,漫山的地光秃秃的,除了翻耕麦茬地,人们又可以开始休息了。

    可是古尔邦没能休息,按照古尔邦母亲的宏伟设想,古尔邦又跟着母亲挖了大深沟沟顶的“大黑洼”,要上大黑洼,就要从大深沟尽头的黄土崖边爬上去,黄土崖很陡峭,稍不留心就会从崖边摔下来。

    “娘,这是‘天梯’,这不是路。”古尔邦在黄土崖边吓的浑身发抖,一步都不敢挪动。

    “娘,我们什么都没背,这洼都上不去,挖了荒地,种子和化肥咱怎么背上去?收了洋芋和麦子,我们怎么背下来?”,古尔邦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那简单,上去的时候,我们用绳子把化肥和种子吊上去,收完了,我们再从黄土崖上用绳子把洋芋和麦子吊下来”,他母亲依然坚持着。

    “娘,我不吃白面馍馍了,也不想吃洋芋疙瘩了,咱们还是别挖这荒地了,太危险了”,古尔邦企图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说服他母亲。

    “你这娃娃越大越没出息了,去年挖大深沟的时候,我说啥你就听啥,现在怎么这么懒了!”,古尔邦的母亲有点不高兴。

    “我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么”,古尔邦跟他母亲顶起来嘴。

    可是古尔邦的母亲,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沟里中的洋芋没收成,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她不甘心。

    “把绳子抓牢了,抓不牢就吊下去了!”,古尔邦的母亲一边说,一边给古尔邦抛下了一根麻绳。

    古尔邦很无奈,在母亲面前,自己的想法没有用,他只能紧紧的抓住绳子,一步一步的登他心中的“天梯”,继续像挖大深沟一样去挖大黑洼,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大黑洼比大深沟的路更难走了。

    虽然古尔邦家既有承包的责任田,又有自己开挖的荒地,但是古尔邦家一年的收成并不好。古尔邦家的地大多都在坡上、沟里,坡上的地都很陡,陡坡不蓄水,庄稼容易旱死,沟里的庄稼晒不到太阳,穗粒又少又小,一下雨就被山洪一卷而走。古尔邦家经常辛苦一年,最终往往收成很少。所以,古尔邦一年很忙,却吃得并不好。

    在挖大黑洼的时候,虽然古尔邦给他母亲承诺了自己既不想吃白面馍馍,也不想吃洋芋疙瘩了,可是古尔邦很馋。

    古尔邦想吃熟面,也就是油茶面,用白面加点佐料,放在锅里炒熟,可以干吃,也可以撒点食盐,用开水冲成面糊糊的一种干粮。

    看到别人家的孩子经常吃,古尔邦也想吃,可是母亲总觉得熟面吃起来太快,经常吃熟面,这样一年的粮食会不够吃,是一种奢侈,是对粮食的浪费。

    盼着盼着,终于盼到了冬天,冬天的时候是农闲季节,古尔邦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两只小羊羔已经七个月大的小羊了,长的比古尔邦还要高了。

    有一天,古尔邦再三央求他母亲:“娘,我想吃熟面,一年只吃这一次,好不好?”,“嗯,你好好去放羊吧,娘给你做”,他母亲好不容易答应了,可是语气有点犹豫。

    下午,古尔邦兴高采烈的带着两只小羊出门放羊了,因为他知道等放羊回来,就可以吃到母亲做的熟面了。     

    到了傍晚,当他满怀希望的带着两只小羊回家,跑到厨房的时候,他看到母亲做得熟面比别人家的颜色要深,当他用开水冲了一碗,仔细享用时,他觉得味道有点苦涩。

    他突然明白了,这是节俭的母亲用黑面做的,黑面也就是介于白面和麦麸之间的一种面,别人家都不吃这种面,也是用来喂牛的,可是母亲总是会磨这种面,并时不时的和麸子掺着吃,这样可以节省粮食。古尔邦吃着母亲用黑面做的熟面,嘴里涩涩的,心里也是涩涩的。

    很快,到了年底,两只小羊已经九个月大了,刚好一只公羊,一只母羊,听母亲说,那只母羊已经怀上小羊羔了。

    也许是为了慰劳古尔邦放羊的辛苦,也许是母亲于心不忍,更多的是经不住古尔邦的再三央求,母亲终于答应古尔邦,可以用白面做熟面了,不过让古尔邦自己去做。

    古尔邦很兴奋,高高兴兴的去洗锅了,可是当古尔邦端着刷锅水去倒的时候,脚下一滑,古尔邦摔了一跤,腿磕在了台阶的石头上,锅也扔在了地上,锅摔破了,锅底破了一道口子。

    古尔邦想也没想,撒腿就跑,他知道,他闯祸了。那是家里唯一的一口锅,古尔邦的母亲用了十几年了,现在被他摔破了,他母亲肯定会打他的。古尔邦拼命的跑,跑到了自家房屋后面的山上躲了起来,磕破的腿流着血,可古尔邦感觉不到痛。

    “古尔邦!”,“古尔邦!”,古尔邦在山上听见他母亲隐隐约约的在呼唤他。古尔邦把身体藏在一个石头后面,探出头往山下一看,看见他母亲在自己家房屋周围找了几圈,又回去了。古尔邦不敢答应,更不敢回家。

    到了晚上,晚冬的天气异常的冷,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个不停。尽管古尔邦找了个山洞窝了起来,可是还是冻的他瑟瑟发抖,饿了一天的肚子也在不争气的“咕咕”叫着。

    古尔邦硬着头皮回了家,他母亲的火气似乎消了, “锅里有给你留的饭,自己端出来吃去!”,古尔邦翻开锅盖一看,他母亲竟然给他做了一碗他最爱吃的白面面条。

    古尔邦吃着吃着,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下来了。他母亲既没打他,也没有骂他,可是古尔邦感觉很难受,比他母亲打了他,骂了他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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