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带回一个小师妹

      一

      师傅带回一个小师妹。

      小师妹名唤梦瑶，梦瑶刚来的时候，师兄唤来九龙山的弟子们一起认人。师妹坐在一众师兄弟中，笑意盈盈，一对酒窝，惹人喜爱。

      “这是我第一次当师姐，以后请多多指教！”我热情的走上前去。

      似乎被我的热情吓到了，师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脚下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一点。

      我只当师妹认生。

      大师兄介绍说：“看你把师妹吓得。”转而对梦瑶说：“你来之前，她是我们这里最小的，不善言谈，老实巴交的。课业却是我们师兄弟中最好的，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问她。”

      梦瑶只是对着大师兄羞怯的笑，并不再多看我一眼。

      大师兄并不知到，我其实十分厌恶被别人形容成“老实巴交”。我可是九龙山最聪明的崽！怎么就“老实巴交”了？

      二

      九龙山每年都会举行两次考试，年中一次，年尾一次。年中考试后，会把本派子弟放出山下两个月历练，年尾的考试则是为了挣个好彩头，奖金五十两。

      这不，小师妹刚来了三个月，年中考试开始了，成绩下来后，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毫不意外，我又是拔得头筹的那一个。欢欢喜喜的坐在师傅日常授课的“宁静致远”堂前的桃树上，等待卢思淼来查看成绩。

      卢思淼是跟我同一年被师傅收入门下的，但我是师傅捡来的，他是父母送来的，所以我是师傅亲传弟子，他只是外门弟子。我刚来的时候跟师妹一样局促不安，他没事儿就来给我讲故事，每天吃完午饭，大家休息的时间，在这棵老桃树上，他娓娓的讲述着周天神佛的故事……

      据说这棵树是师门前辈从昆仑西王母处求得蟠桃核种下的，是以虽然九龙山仙体气运远不如昆仑玉山那般旺盛洁净，却也滋养出这棵三百年开一次花，三百年结一次果的桃树。

      此刻，正是桃花灼灼，我躺在稍高的细枝上，恰巧挡住了一众进出查成绩的师兄弟们和一些外门弟子的视线。

      接近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查到成绩，各回洞府修炼去了，卢思淼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个傻子，怕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我坐起来，发现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麻的不行了，满脑子想着缓一缓，一会儿怎么捉弄一下卢思淼。忽听得树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三

      “师妹！你别伤心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师妹跟一个外门师弟。此时师妹一脸沮丧，如果我没记错，她在前天的仙法考试中一路过关斩将，最后遇上大师兄，惜败而已。今天的四海八荒史诗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以她进山的时间，这个成绩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呀！加上师傅一直很欣赏她，什么法会都带着她，并且亲自授课，有什么好沮丧的呢？

      嗯？不对劲！师弟的手在哪里放着？哎哟喂～光天化日！

      噼里啪啦！

      乓！

      我头探的太远，看的太专注，身下不稳，居然从树上掉下去了！

      “好疼啊！”我在地上趴了一会儿，钻心的疼痛逐渐散去，我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打算扶我。很尴尬的站起来。

      依然没有人理我。叫声师姐不是基本的礼貌嘛？真尴尬呀！

      “那个……哈哈哈哈！我在树上睡着了，咋就掉下来了呢？走了哈！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直到我一瘸一拐的回到我自己的水帘洞，一路都在祈祷他们两个谁突然良心发现，过来扶我一下，或者给我送瓶跌打损伤的药。

      四

      从树上下来这一下可不轻，我休息了整整两星期，恰好把师门安排下山任务的时间错开了。

      于是整个师门就留我一个人在山上待了两个月，而吴思淼等外门弟子都放回家了。两个月而已，我也不是没下过山！于是这两个月我一个人在藏书阁，翻看乱七八糟的闲书，看看花，溜溜鸟，顺带找到了水帘洞外的那条瀑布的源头，原来只是数眼小小的泉水，他们汇成溪流又汇成大河。

      快到飞瀑之时，又汇成一湾表面极其平静的深潭。潭边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潭内鱼翔浅底，真的是万类霜天竞自由！别有一番妙法妙境。

      当初师傅让我自己选一个洞府，九龙山山如其名，共有九个洞府，我在师兄弟中排行第七，只剩下水帘洞和云梦泽可选，我一听云梦泽，就觉得潮湿难耐，立马选了水帘洞。事后发现水帘洞就是个洞口有瀑布的石头洞，而云梦泽则是云梦湖边的一栋小楼，菡萏绕墙，视野开阔，肠子都悔青了。如今看到这洞顶风光，才感叹不愧是洞天福地！

      后来，我学着一本闲书，日日在瀑顶深谭中打坐静思，开始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围事务的细小变化，冥想中将自己融入到潭水之中，鱼儿欢快的从我身旁游过，螃蟹捉了一只小河虾，居然钻到我的腿下慢慢品味，它把我当成了一块儿石头！

      五

      “凌霜～伍凌霜~”

      我隐约听见有人叫我，像是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声音。我放空自己，任水流把我从高处冲下去，我心想，等我把我这一身新本领秀给他们看，还不得让他们几个都目瞪口呆，甘拜下风？

      没想到我刚到瀑布顶的悬崖边，大师兄一把飞上去，把我拉下来，训斥道：“两个月没见，你怎么这副模样！要是有梦瑶一半儿，我们也就省心了！”

      “师兄！我可以从这里飘下去的！”

      “你疯了？走的时候你从那桃树上摔下来，我们没带你去，怎么还不长记性，你还摔上瘾了？你要是有梦瑶一半儿懂事儿就好了。”

      “师兄我……”本来我还想辩解，听到大师兄最后一句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两个月的相处，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一群人更加熟络了，就连平时不太对付的五师兄跟六师兄都和解了。当我去拜见师傅时，这群人正在“宁静致远”堂里唠着闲话。

      “拜见师傅，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跟六师兄！”我跪下磕了个头，抬头望向师傅。师傅一脸嫌恶，道：“我们走的这些日子，山门前积满了树叶，你自己这身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仔细盯着师傅的眼底，发现这是真的嫌恶。不是以前我恶作剧时宠溺的嫌弃了。我做错了？

      “哈哈哈，师傅！我错了！”

      “你还笑，说你还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真厚！”

      我突然很想哭，两个月没见，师傅见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蔫蔫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这个样子，我看着就烦！”我站起身，感觉自己灰溜溜的。以前学习课业，受批评，要不就是大家都是一起的，要不就是肯定没有我，今天突然被批评一次，我很是难受。

      在我六神无主之际，想着看看师兄们同情的眼神也好，却发现三师兄跟四师兄都一脸责备的看着我，六师兄甚至在跟师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我沮丧地回到水帘洞，飞到瀑顶的深潭中，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还被螃蟹和虾米咬了好几口。之前漂亮的美景，现在似乎也在跟我做对！

      算了！师傅跟师兄弟们还有师妹归来了，外门弟子也该回来了。过几天等吴思淼来了，我跟他显摆，一样快乐！

      六

      世事并不尽如人意，可不尽人意的事情居然连番上演。吴思淼恋爱了！人家不来了！人家去了一个离家近的更小的山门，那里有他一见钟情的情人。

      天哪！

      突然之间，我很想吴思淼，想他对我的点点滴滴。从拜入师门，到每次试炼，哪一次他都是我的关注点。诚然，他在仙法造诣上不如我，可挡不住我喜欢他。我从记事起四处流落，中间有两次被人收养的经历，可都因为各种原因继续流浪。被师傅收入师门后，门规森然，师兄们各自修炼，我一生最畅快的时候，莫过于每天午后，他跟我在老桃树上，陪我讲故事。

      如今，他也走了！

      某位师祖曾说，万法随缘。以前并无所求，深以为然，而今我不愿这段感情随缘！随缘就是缘尽了！上天为什么总也不能眷顾我！

      于是，一天的课业上完，我御剑偷偷去了那个小仙山，看见吴思淼跟一个羞答答的姑娘打打闹闹的。那个姑娘相貌平平呀，仙缘也平平呀！吴思淼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甚至找去他家，偷偷察探。很平凡的六口之家，慈祥的爷爷奶奶，温和的爹娘，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弟弟……

      每一天，每一夜，我总是偷偷御剑去看，回到山顶反复的幻想。那个姑娘跟我长得像？他是不是觉得配不上我？我去问问他？可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添什么乱呀！

      这仿佛成了我的心魔，反反复复的烧。白天课业也起了逆反心，甚至开始觉得师父讲的都是小义，绝非大义。师妹倒是越来越得老师关心，只是依旧见我就磕磕巴巴的，不给我亲近的机会，仿佛我是什么邪魔歪道。

      我已经习惯了她的两面派，不再多花心思，却又总被伤到。有一次，我头天晚上窥探吴思淼回来的晚了，中午想休息一会儿，六师兄想称着中午问我课业，我说我要睡觉，他气呼呼去问了小师妹，然后给她了一大把灵石，说：“小师妹呀，真是谢谢你。不像有的人，只顾自己修炼，不顾别人。”

      我继续休息，假装听不见，心里却在滴血。我讲了多少次，不及小师妹一次吗？

      另一个打击来自于师傅，自从下山归来，师傅对我态度大变，直夸小师妹聪明好学，定能悟得大道，似乎是小师妹体恤孤弱，亲自伺候了一个卧床的老太太。

      师父年纪大了，可能忘记了每一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到小师妹这里就很不一样了呢。

      中间有一次，师父授课前，我流鼻血了，捏着鼻子，匆匆出去，突然撞见要进来的师傅，师傅看我拧着鼻子，没问原因，直接很嫌弃的说：“就你事儿多！”

      七

      一转眼，就到了年尾的结业考试，抢头彩。师妹半年来进步飞快，最后剩下师妹和我的对决，后起之秀对战蝉联了十年的冠军，场上，所有的人都在为师妹加油，当师妹续足掌力，劈下来时，我看到她左肋、双腿、还有颈背全部都是软肋了。无论哪一处，我都可以轻易地腾身过去，置她于必败之地。可听着周围人的喝彩，我突然就不想动了。

      让她赢吧！

      师妹抢得了头彩，我这个昔日小师妹的风头，也不再有了。六师兄飞身上前，把小师妹拉到人群里，人们把她举起来，扔的高高的。师傅和其他师兄的目光也一路追随着她，对我连失望的表情都没有了，当然更不会发现小师妹拼尽全力的一掌被我悉数化解，只是配合她飞了出去。我颓坐在赛场上，看着师妹，为她高兴。尽管她不一定领情。

      过了年。师父说，他的功课已经授完了，剩下的，留给我们自行修炼。五师兄、六师兄和小师妹下山历练了。小师妹说，那里有数不尽的四时风物，她要去看看。五师兄和六师兄争着陪她去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以及四师兄决定留在师傅身边，陪师傅周游名山，拜访仙山福地。存在感极低的三师兄回家继承家业了。而我，选择继续留在九龙山。

      师傅临走前，还是十分刻薄得对我说：“你该多下山磨磨性子的！要是你有你师妹一半的热心和爱心……”

      我抬起头，直视师傅的眼睛：“师傅怎知弟子没有热心和爱心？我承认不如师妹温柔可爱，但弟子尽心尽力，于术法及学习一途上倾注爱心和耐心，不比任何人少。每年下山历练，我也都尽心竭力帮助世人，师傅教的道和爱人之心，我都记着呢。”

      师傅注视着我，仿佛想起了我的努力和赤诚。“凌霜……”他叫了我的名字，半晌过后，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你好好修炼，此一去，九龙山就交给你了。”

      八

      整个山门又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闲来无事，继续翻看藏书阁的书，然后偷偷去看吴思淼的小日子，继续在瀑布顶的水池冥想打坐，来去几十年，吴思淼跟他的娘子相继离世，我了无牵挂，进入最长的一次打坐，直到听到小师妹的声音。

      “师姐～师姐～”

      小师妹身边，站着一个凡人。

      当我出现在师妹面前，她吓了一跳，并没有马上认出我，因为我常年苦修，身上附满了水草。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满脸是面对我时从未有过的激动。

      “又三百年了，师姐！你还是我们中最刻苦，最老实巴交的！”

      我不喜欢老实巴交这个词，我可是这九龙山最聪明的崽！

      我心里想，但可能是长时间不说话，我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陌陌盯着旁边的人看。小师妹开心的说：“师姐，我要结婚了，你看，这是我的未婚夫！”

      竟不是那个拉过手的外门弟子，也不是随行的五师兄和六师兄，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吴思淼的选择，小师妹的选择，都让我十分疑惑。仙途漫漫，跟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在一起，短暂如转瞬，何苦呢？蜉蝣朝生暮死，容易满足，长生的人不懂它们的悲欢，可是各人有各人的命，他们也不懂长生者的喜怒。我们修仙，不就是想要超脱五行，得长生道，得大自在吗？为何又一个个吃不得修仙的苦，去艳羡凡人？

      小师妹很热情地帮我煮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吃完饭，喉咙处滑出一口痰，顺口吐在地上。那个凡人果然一脸嫌恶，我终于理解师兄们对我的嫌恶了。

      “呼～终于能说话了。”我长出一口气。

      “师姐，你还是这般！哈哈哈！这也好，这才是我的师姐。”

      我什么时候同你这般亲热了？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就看小师妹一顿张罗，并在她的指挥下，跟那个凡人一起，把云梦泽收拾出两间屋子。

    “师姐，今晚咱俩一起睡。让他住那个屋，好不好？”

      “好！”

      我顺着就着，当他们来这里休闲度假。

      这是我第一次住在云梦泽，菡萏的香味绕梁不散，夜空下窗边的星星仿佛一副流动的画圈。洗漱过后，我俩躺在靠窗的床上。

      “师姐～”她突然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胳肢窝。

      “那个～我好久没洗澡了，你……”我浑身僵硬。

      “哈哈哈哈，你果然没有变。”她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也挺好的。”

      “师姐，我以前是不是没有这么叫过你。”

      “对呀。”废话！

      “师姐，我上山门之前，见过你。”

      “？”我来了兴致。

      “那时候，我在绣楼上，看见你拿着馒头走在街头，一群小男孩乞丐围住了你，要抢了那个馒头。我叫丫鬟找人帮你，人到之前，你一个人把那一群人都揍了。最后抠着最高的那个男孩子的鼻孔，咬着另一个人的手！把他们扳倒在地上。”

      “……我的形象不至于这么丑恶吧！”

      “你一直是这样的！我刚入山门，师傅介绍你的时候，你还在打六师兄。我认出你的时候，心里怕怕的，全然忘记了当时你是受害者。但是我忍住了，一直以来我对你态度还挺好吧？”

    放你*的屁！我心说。呸呸呸！以后可不能再骂人了，得维护一下形象。

      “后来那次，你从树上掉下来，我们外出游历归来你就是一身水草……师姐，你真是太好笑了，一直是这么个老实巴交又好笑的存在。哈哈哈……”

      唉～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过往的种种委屈，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心中感概万千，等回过来味儿，说“不是，我什么地方老实巴交了？总说我老实巴交，我是这九龙山最厉害最聪明的崽！”

      终于说出来了，身边的师妹却已经呼呼睡着了。

      九

      一大早，我点燃了九龙山的无极香，无论身在何方，只要是九龙山亲传弟子，都会被追宗到，然后化烟为字，传递消息。

      小师妹要结婚了，这可是件大事。

      点燃香后，我去打扫“宁静致远”堂。300年不见，老桃树生长在荒草中，树上已然结满了果子。我把庭院里的草一棵棵拔出，又平整一下路面，不知不觉间，一天过去了。

      后面几日，我又把师兄弟们的洞府一一清扫了。300年来第一次，左右没有人回来，有人的时候干净敞亮就好了。

    第七天早晨，五师兄和六师兄回来了，他二人的头发早已经花白了，特别是六师兄，见到我时热泪盈眶，叫道：“师妹？”小师妹来了之后，他第一次这般叫我。

      不知道凡间究竟有多大的魔力，五师兄说三师兄早已娶妻生子，并在一场纷争中被仇人夺取了性命，再无缘回来了。我一阵唏嘘，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几人心照不宣，没有参与这场纷争，为师兄报仇的念头。

      临近中午，师父他们几个也回来了。

      “师傅，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我一一拜过，师傅先是看了一眼小师妹和她身边的凡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然后望向我，亲切的叫道：“凌霜，你过来，下次为师出门，你就跟随在侧吧。”

      我走过去，拜倒：“是！师父。”

      一群人也算其乐融融。我说：“师父，那棵仙桃熟了。”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午时三刻，洗了桃子，我们一群人默默吃着。

      “真甜呀！”我感叹到！这一声，反而显得周围异常安静。

      “真甜！”师妹的凡人丈夫应到。

      吃完桃子，大家就各回洞府了。谁也没有多问，师妹跟五师兄和六师兄一起下山，四处云游，又是怎么分开的，见面了也没说什么话，五师兄和六师兄为什么头发都白了？师傅一行离开九龙山就是三百多年，去了什么仙门福地？这就是他们贪恋的凡尘，这就是他们追求的仙境！

      回到水帘洞打坐，我突然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明，仿佛有很大的力量要把我抬起来，乎乎的。

      乙未年八月初二子时一刻，凌霜仙子飞升。

      十

      师傅并几个师兄还有师妹看到异象，纷纷赶来。

      师傅说：“原来我九龙山一直是仙山福地，咱们以后就留在这里修炼，哪也不去了吧。”

      大师兄、二师兄和四师兄连连点头。

      大师兄说：“仙桃，咱们多吃点儿。”

      “嗯！”许多人应道。

      小师妹道：“看来还是老实巴交修炼才能飞升呀。”

      小师妹扒在凡人丈夫的耳朵边说：“你也多吃几个仙桃，多陪我几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