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
那是在我刚刚毕业后的日子里吧 我才懂得想念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 因为毕业后 爸爸给我找的工作在油田上 在中国人的做事风格上 肯定是花了很大一部分钱的
所幸 我顺利的在塔里木油田上工作 对于初涉社会的人来说 每天在跟着一线员工大太阳的干活 确实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上班的第一天 手上全部都是水泡 晚上洗澡的时候眼泪就顺着水不断的流出来 我怕那些老贼们发现我流泪 所以最后一个人时才出浴室
那些日子里 我最喜欢的就是一直坐在油井塔的顶端 第一因为没有蚊子 第二我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特别是夕阳下 你会看着白天变黑夜的过程 你会想到苍生的光阴又这样浑浑噩噩 你对着夕阳的余晖在忏悔 这样的时光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当坐在油塔上面接听她的电话时 长能感觉得到自己真正的是活着有精神与灵魂的肉体……
她是马背上的名族 一个像小马驹欢快的姑娘,她有着乌黑发亮的头发。她喜欢跳舞,喜欢唱歌,热爱学习,而我对我来说,除了学习,一切都热爱,她是我的同桌,她叫乌斯哈拉,(翻译过来就是清秀可爱的意思。)我们一起毕业后,她去了武汉继续深造。而我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始了人生之路。
那是她暑假时期吧,她说要来这里看我,我说用不了吧:这个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她说:她已经到喀什啦。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也许蒙古人天生就这样的洒脱吧。我说,你坐车到柯力亚县,我接你。
人对于朦胧的感觉,总是渴望的去触碰,而染指过后又有另一种感觉,我们统称为感情。
我借了舍友的摩托。载着穿着雪白雪白雪白的裙子的她。怕她晒黑。所以把我的衬衫给她穿上。她在后面笑嘻嘻,我骑着摩托念着(太阳)你麻痹。因为太热了。公路燥热的像个电热毯。我们骑着摩托都感觉是铁板鱿鱼般不断的向前走。我问她来干嘛。她说:不欢迎的话我现在就走。
对你好的姑娘们都是这种鸡贼的样子,嘴里说着讨厌的,其实心里想要你的拥抱,紧紧的那种。更想让你公主抱的那种。
我告诉她我每天下午都坐在塔尖上想她,她说:想要一起上去看看。我说等会夕阳快落的时候再上去,现在上去绝对会流油的。我们一起在食堂吃了饭,一起到我的床铺上聊了很多(舍友们很有眼色的各自滚到不知道的地方去了)。她告诉我带了一个礼物给我,我说啥啊,她说你猜,我说牛肉干,她说再猜,我说奶糖。她说你再猜。我们不说话了。她送我了一个口琴,她想听卡萨布兰卡,我说吹不完,只会高潮的部分,她说你随便吹什么,我都喜欢听……
我想到了第一次去她家的场景,因为都是不到20岁的学生,看到她两个壮汉哥哥,怕怕的,那天是蒙古人的“点灯节”所以吃了很多肉,她哥哥们蛮喜欢我的,都穿着传统的蒙古长袍。那天的乌斯哈拉,真的美得冒泡,真的像是梦境的漂亮,时隔10多年,我还能想到她那天喝点马奶酒,跳着顶碗舞,如玉般的小拇指翘起来老好看了。大家喝着笑着唱着。她阿爸会拉马头琴,那个声音最好听了,深入骨髓的优雅。她家里人都以为我是蒙族的。(可能因为我长得真有点像吧)。总之大家都蛮喜欢我的。最后她们送我到路上打车的时候。乌斯哈拉在车窗摘对我说Bi qi mai du hai ri tai (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怎么写,就这样写吧,因为我简单的蒙族语言我还是能听懂的。)我用黑白诺基亚手机告诉她“明白”。
我们在宿舍里说了很多话,她告诉我学校的喜闻见乐。我告诉她这边我画的画与那些杂碎舍友们的奇闻异事。
夜幕降临,余晖洒满了整个大地。风很暖,星很懒,点点的不愿出来全部都被看见。
我们在高高的塔顶,她说你敢吻我吗?我说要不先咨询一下你哥哥,她说怕啦?我说怕就不是纯爷们儿。我问她真的来啊?她说来吧,反正我说了喜欢你,你也说了明白……
远处天边的云朵异常璀璨。红的像她的嘴唇,橙的像她的脸庞,黄的像是她眼里的我。我看着她的眼里都是我,我的眼里应该都是她吧?不知道至少心里全是她。
我把嘴唇轻轻的靠近她的嘴唇,她闭着眼睛呼吸有点急促,脸在夕阳下格外的红。我们等到了星星全部出来,我们从白天牵手到黑夜。我们看到大漠里的龙卷风。我们看到了银河系。当然,我们也看到了真实的我们…………
风已起,秋又到,叶子随风飘。时间是一把残酷的刀。割开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划伤一对对的有情人。人们总在不同的时光里带点叫做成长的伤疤。有些人会默默承受,而有些人终念念不忘。时常还提醒自己。没完也没了。故事还有更好的续写。然而苦苦挣扎的背后,永远都是自己为自己疗伤。
毕竟她是蒙族,毕竟我们还小,毕竟我们毕竟要各自安好。毕竟终究是必要的究竟。我们确实不可能在一起的。并且是永远的永远不能。
时过境迁。在分手后的第二年里。我准备回陕西创业。在列车k169上鬼使神差的竟然遇见了她,而她旁边很正常的坐了一个男人。那个应该是她所说的介绍的对象吧。我看到了她,她没看到我。那对狗男女坐在一起手拉手,男的把她的小包放在腿上,笑着抱着腻歪着。列车经过哈密的时候,我去来了一桶“老坛酸菜”。等车再次走的时候。我泡好面。从她和他的座位旁边慢慢走过去,大声说“让一让,”说完后直接把泡面扔到腿上的包包上面。然后用特别大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吼着“您没事吧?”?她开始慌张了,他准备动手了。那天我准打那个男人,或者被他打一顿也好。毕竟这种再次遇见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要留点我很厉害的印象。她让那个男的坐下。我登着她。那个男人说再瞪弄死你。我懒得理他。她说没事啦,你走吧。
没事啦,你走吧,
没事啦,你走吧。
没事啦,你走吧。
嗯,没我的事啦,我真的可以走了。
我们终会到达彼岸,或春暖花开,或秋风萧瑟。或白头偕老,或永不相见。
我们终会到达彼岸,那是我们各自该有的路线。
您所乘坐的列车前方就是终点站故都西安。请您带好自己的行李,照顾好小孩与老人……
k169到了终点站。我看着他和她消失在了人海。
我带着新疆的羊肉味,从此再也没去过那个我们画错地方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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