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寝室里住了很多“大官”——班长、学习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还有部分课代表。
十八岁的男孩子们在一起,无非爱胡闹。在宿舍里,吃着火锅聊姑娘。美食+美女,这可是最惬意的享受,无所禁忌。
只有戴军是“平头百姓”,不过好在“干部队伍”的素质确实很高,戴军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各位“领导”的压迫,相反,为了体现“领导们”的先进模范作用,戴军往往还会是被照顾的那个。
戴军一样的喜欢漂亮姑娘,巧的是,他喜欢的姑娘就是他的同桌。爱笑的圆脸姑娘,总扎着马尾,还戴副眼睛,美极了。戴军总在心里偷偷的叫着她“小丽”,他觉着这样的称谓是他的专属。
周一的下午,是政治课。政治老师的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似乎是为了保持同他教授的课程——政治——一样,终归是件严肃的事情。好吧,反正大家也早已经习惯了,没人介意老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课上到一半,突然之间,桌子开始剧烈晃动,戴军抬头一看,政治老师猛然间就掉进了裂开的地面之中并迅速消失不见。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地震了!
戴军正准备要躲在课桌下,脚下的地面就突然开裂,他整个人掉了下去,但地面又瞬间合拢回来,他的双腿就这样被卡在了开裂的缝隙之中,动弹不得。
哭声、喊声连成一片。下午2点28分,这本该是一天中阳光照射最猛烈的时候,但现在戴军的身边漆黑一片,不止是他,所有的同学身边都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班长,你在哪?你怎么样?”
“我分不清我在哪,但我好像被压住了,我动不了。”
“阿翔,你呢?”
“我的胳膊被钢筋穿通了,我不敢动。”
“戴军,我好怕,我们会出去吗?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戴军的同桌小丽用颤抖的声音问着戴军。
“别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
戴军听出来这是文艺委员廖娟的声音,也许是在绝望中相互打气,就这样每个人都很“自觉”的一首歌一首歌的接唱下去。
这期间余震不断,伴随余震的,还有各种痛苦的嚎叫和哭喊。渐渐地,歌声越来越小,能回应的人也越来越少,唯有黑暗与恐惧,却丝毫未减。
“戴军,你要活着出去,帮我告诉我的爸爸妈妈,我很想念他们,我爱他们。”小丽对着戴军说完这句话就再没有了声音。
戴军奋力推搡着周围的一切,但“谁”都不给他回应。头越来越沉,戴军不敢睡着,咬破自己的手指,不断吮吸自己的血液,六个小时,十个小时,十八个小时,他活了下来……
14日××晨报头版:北川中学悉数尽毁,仅生还男性学生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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