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软也叫地皮菜,老家称呼它为褪坷垃皮,我觉得褪坷垃皮最贴切,它的确就像泥土蜕的皮一样,黑黑的,软软的。
要不是去了趟郭亮村,地皮菜这辈子我恐怕都不会再提起它的名字。它离我那么遥远,遥远的仿佛上辈子发生的事。
三十多年前,当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夏日里,一场暴雨过后,村后的水渠上就会出现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提着小竹篮,在一片片挂着水珠的蚂蚁草丛里寻找地皮。
在我幼小的心里,地软是怎么长出来的一直是个迷,问过多次大人们,没有谁说能解释,反而被冠以“拎不清”。
母亲并不喜欢我们去捡褪坷垃皮,第一是它沾满了土,实在是不好洗,洗来洗去,吃进嘴里还是感觉有沙粒硌牙齿;第二,炒地皮菜是很费油的,没有油,炒出来就像稻草一样难吃,那时候油是非常宝贵的,都是用筷子在油瓶里蘸几下放到面条锅里。
印象中,捡地皮菜的次数多,吃褪坷垃皮却没有几回。那好像只是我们小孩子的一种游戏,给平淡生活增加一点儿乐趣而已。毕竟那个年代没有电脑,十二寸的黑白电视一个村子都不一定能有一台呢,更不用说如今刚满月的孩子都喜欢玩的手机。
当我兴致勃勃把精心准备的地皮菜炒鸡蛋端上中秋节的餐桌上时,除了同时代的妻子,80后的妻弟,弟媳,妻妹,妹夫,新新人类的孩子们都只是象征性地浅尝辄止。可乐鸡翅,油焖虾,红烧鹅,卤猪蹄,阳澄湖大闸蟹才是他们的最爱。
…50,60,70,80,90,00…,不同年代的人有不同的味蕾,封存进各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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