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个小故事。
历史上有个刺客叫豫让,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人,乃晋国正卿智伯瑶的家臣。大家都知道,战国那会儿兴门客,也叫谋士,一般诸侯君王或者大臣都喜欢养着一众门客,闲时聊天、战时参谋,非常实用。历史上的豫让在智氏被杀之后,曾尝试为其报仇。但凡报仇者,一般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怎么能达成目标就怎么来。
豫让豫让不一样。他报仇的方式挺耿直——伪装成厕所修理工,但因为赵襄子第六感超强,“心一悸动”就发现他了。赵襄子知道其目的后,并未为难他,认定其为“义举”。第一次刺杀失败。
豫让并未放弃。他采取了一种极端的形式——漆身吞炭——把漆涂在身上,使皮肤烂得像癞疮,吞下炭火使自己的声音变成嘶哑,乔装打扮使自己的相貌不可辨认。想想都可怕,豫让这样做,只是为了“就是要使天下后世的那些怀着异心侍奉国君的臣子感到惭愧”。
豫让作为一个刺客,这样的格局和认识,无疑让人惊叹,同样让人惭愧,历史上许多名士都没有这样的觉悟。而一个刺客,一个家臣,做出了那个时代所能做到的极限。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突破了认知的天花板。
豫让豫让的故事,有人总结为是“一名刺客的忠诚”,窃以为,这不全面。有人说,豫让的故事可以集中概括为“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衍生品。
我认为,豫让的故事,贵在对节操和原则的坚守。智氏虽亡,但知遇之恩不可不报,遂采取刺杀事宜;刺杀赵襄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刺杀也得严格遵循此道;明知必死,亦求赵襄子衣服一件,象征性刺杀,最终告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后伏剑自杀。由此,一个刺客的职业操守达到了顶峰。
豫让历史记住豫让,有人怀念豫让,不是因为他的愚忠,而是在于他以刺客的身份,干出了侠客才能干出的事。
这才是最令人钦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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