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批《诗经——卷耳》

作者: 铁导的快乐生活 | 来源:发表于2021-11-19 22:54 被阅读0次

    最近一段时间,铁导一直在搞歪批诗经的系列。

    有好多朋友看了之后褒贬不一。我都欣然接受了。只是昨日晚上,一起和朋友烧烤的时候,也谈到我的文章,说是挺喜欢。

    他这个人,我了解,从小和我一样,不喜欢上学。长大之后别说读诗词了,就是看点带字的书,不出十分钟也会眼发酸,头发胀。

    他忽然说喜欢我的歪批,倒是让我很是惊讶。

    他还言道:那个我记得小时读诗经,里面有一首,头一句写的是采采…耳。后面聊的就是,骑马,喝酒。

    我便搜肠刮肚,诗经里面有这段吗?想着别是我这哥们喝大了胡说吧。于是便没说什么,继续喝。后来他有些醉了,抱怨了几句生活。我才知道,我这哥们,最近和老婆吵架了,心里不痛快。

    我仔细想了想,我为什么喜欢这个哥们儿呢?

    首先,他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有钱而看轻我。

    再有,他从来没有因为我没有钱而疏远我。

    是的,他虽然读书不多,但为人仗义。有时却是死要面子,不愿意在身边的人面前妥协。估计他老婆和他吵架,也和他的性格有关。所以他才会和我吃烧烤、聊诗经,以求能转移自己的郁闷。

    其实他说的这句,我回家后查了。是出自《卷耳》的第一句,‘采采卷耳’。我一想不如这篇我就写这首吧。

    咱先说开头这句,这里的‘采采’,并不是《蒹葭》里‘蒹葭采采’的那个意思。它表示一个反复的动作,就是摘了又摘的意思。

    而‘卷耳’呢,其实是一种中药材,石竹科,生的十瓣的小白花。全株都可入药,主要治疗受风感冒,还能解毒杀虫。

    不过其实这首诗并不是写怎么采卷耳的。也不是像我朋友说的那样,聊的是骑马和喝酒。

    反而这首诗是通过一系列的意象转折和内容结构,表达一种怀念之情。它有点像肖邦的音乐,描述的不是特定的具体场景和事物,而是浪漫这种情怀。

    而正是因为《卷耳》这首诗的写作手法太过怪异,所以在学界争论也是最大的。

    《卷耳》最让人称道的,其实不是词句,而是文章的结构和通篇的描述。

    一整篇十六句,只有一句说自己想念着谁。

    第一段的四句:

    ‘采采卷耳’自然是说:一个人在一个又一个的采摘卷耳。

    ‘不盈顷筐’说的是:采了这么久却没有采满一小筐。这里的‘顷筐’指的是一种斜口的竹筐。

    ‘嗟我怀人’,便是感叹:我在想的那个人。

    ‘寘(zhi)彼周行’,讲的是,累了,便将小竹筐放在山上的环路休息一下。

    前面的这四句,直接实景扣题,就好像是叙事文当中的开门见山法。

    但从这第二段开始,描述的事情就比较魔幻了。第二段一开头,来了个超现实主义的画面,突然一下镜头出现了一个人在山路上骑马爬山。

    说爬山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诗中写着‘陟彼崔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首先是‘陟’本身是个动词,主要表示登高的意思。但我觉得,此时不应该如此解释,这里它表示的是一个被动的上升状态。尤其这个字在《尔雅》中的解释也是‘升’。

    弄明白了这个字之后,包括这一段的后面三段的第一句,也就都能看明白了。

    既然是被动上升,而且在高山上爬行,那就要有驮畜。驮畜就是马。

    咱们先不解释‘彼’是什么意思,先说在第二、三段中‘崔嵬’、‘高冈’这两个词到底代表了什么。

    崔嵬,首先‘崔’,在《说文解字》中做高大解。而嵬,则是高大不平的意思。两个字都是形容词,合在一起,其实就是陡峭的山峰。高冈,关键是‘岗’,这个字表示的是山的山脊部分。

    可见,作者在这两段描写的环境是非常险峻且不易攀登的地方。可明明第一段里还写着在采卷耳,虽然收获不是很丰盛,但还是能顺着‘周行’(环山的路)上山的。

    这到底是什么鬼?

    先不管,往后看。

    第二三段的第二句,全都写了关于那个人的马是什么样子。‘虺隤(huitui)’,意思是疲劳生病倒下。‘玄黄’,其实这里有指动物受伤流血的样子。

    这里要说一下,‘玄黄’这个词,是因为这首诗而有了‘马病了的样子’的解释。而且这种解释,往往都是后人学用。并不是一定就单指‘马’这种动物。

    所以我要质疑,这里的玄黄是怎么来的?

    我才想起,《易经—坤卦》最后上六的爻词: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里的玄黄是血流在泥土之中。所以如果此诗的作者要是后来者的话,玄黄的意思便是与《易经》类同了。

    这两段的第三句,说的是喝酒。‘我姑酌彼金罍’、‘我姑酌彼兕觥’,这两句要说的不少。

    先说‘姑’,这个字其中有一个解释是吸饮的动作。就是小口的啜。‘酌’则是喝酒的意思。这里的‘彼’,其实有从什么地方的意味。

    金罍(lei),中‘金’不是真正的黄金,而是金属器皿。而罍。是一种盛酒盛水的器皿。而兕觥(si gong),中的兕,其实是犀牛,觥呢,样子有点像咱们茶具当中的公道杯,是一种喝酒的酒杯。

    上一句还说,山道还这么险,我那马都累倒了。下一句我居然有心情喝小酒?还用这么好的酒具喝酒?

    又是一处完全搞不懂意思的描写。

    而这两段的第四句就更绝了,喝着小酒这人,‘维以不永怀’,‘维以不永伤’。他也想着一个人,因为这个人,一边喝酒一边伤怀呢。

    这都是什么鬼,此处要有个黑人,脑袋上面五六个问好的那种。也太跳脱了吧?

    好啦,下面带着眼镜儿的小学生该出现了,BGM起!!

    真実はいつも一つ!(真相只有一个)

    其实并不是作者跳脱,而是他在诗词描写中,运用了一个渐变镜头的手法。

    第一段写一个人采卷耳,很累,于是在环山公路上放下篮子休息一下。而这时他脑子里想起了一个怀念着的人,镜头就变成了这个被怀念的人。那被怀念的人此时正被马驮着在爬险峻的山峰。而那个人被马摔下来之后,他又有了想象!他又渴又累,恍惚之间,看见了一个人。拿着犀角杯,从罍里面往兕觥里倒小酒,慢慢饮着。而那个喝酒的人此时正在伤怀着一件事。

    读到这里明白了吧,这是诺兰导演那《盗梦空间》,你知道吧!

    最后一段,‘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作者做了一个全面的总结,采卷耳那人爬着的那山有大石阻碍。伤怀!骑马那人,自己和马全累倒了。伤怀!喝酒那人自己(仆,古代男子对自己的谦称)就是因为疲劳而得了病。伤怀!最后是作者道:我又为什么叹气呢!

    直到我们将这首诗词彻底解构之后,忽然明白了,这首诗里所写的,全是作者感怀自己辛劳的苦楚,喝了点闷酒,晕晕乎乎之中,把心里那点别扭事儿全想起来了。

    在这里我要说,何必伤怀呢?有什么事儿,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呢?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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