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ONE这个App上看到“父爱如山”这四个字。
于是我想要谈一谈父亲。
曾经在某一刻我以为我原谅了父亲。
现在我才真正回过神来,做子女的从来没有原谅或者责难父亲的资格。
当然这句话是有局限性的,狭义地指代我自己的父亲。
所有的怨怼都会在时间里释然。
真正长大那一刻,我并非充分理解了人性幽暗。
而是如果还有爱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门缝的机会,都要攥紧了门把手。
时至今日,我所有的机会,并非我自己一人所得。
我以为我足够独立,但实际上,我所写下的每一个字。
都是父母辛苦所得,他们让我接受教育。
父亲是典型的文盲,他至多不过会写自己的名字,以及阿拉伯数字罢了。
近两年,我真正知道何为感恩。
写下文章的时候,也会觉得很感谢父母。
他们将来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可能并不期待,但是我因而也过得很精彩。
尤其是在写作这件事上。
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恩。
过年的时候,正准备跟妈妈一起出门散步,爸爸就开口说:“披上我那件大衣。”
这句话从小到大我听得耳朵快生茧子了。
我从来都是当做耳旁风。
但是,那一回我真的穿上了那件父亲口中的“大衣”。
事实证明,那件大衣确实抗冻,还很暖和。
我突发奇想,一边跟妈妈一起散步,一边问妈妈:“爸爸的这件大衣不会就是从小到大他在我耳边说的那一件大衣吧?”
妈妈直言道:“就是那一件。”
“都不会坏的吗?这么多年质量为什么这么好?”
“你还小的时候,我跟你爸一人买了一件,就是很经穿的。”这是妈妈的原话。
我好奇地问:“多少钱买的?”
“30块钱。”
“这么便宜啊!”
我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衣服,现在这个年代追求名牌、追求好看,买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动辄成百上千,吊牌上是令人咋舌的价格。
而简朴是一种多么朴素且珍贵的美德。
这件事后来也被我当成生活的趣事分享给了自己的朋友。
他是复杂的丈夫,简单的父亲。
那一天,我望着父亲东西不多的房间,忽然感慨万千。
房间里,有关他的物品很少。
这也是我第一次认真留意起父亲的房间。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我很轻易就能理解《纯真博物馆》那个男主人公凯末尔不断收集女主芙颂私人物品的行为,甚至最终为了满足自己的收藏癖、对芙颂的怀恋之情,专门开设了存放女主物品的博物馆。
在生活里,虽然我也常常去看一些极简主义的视频,但是我喜欢物品堆满房间的感受。
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感。
那天我将我在灵隐寺里求得的两个平安符分别送给父母。
父亲还在忙碌,我按照他的要求,将那个平安符放到他空空荡荡的床头柜。
那一刻我心里小小的心愿:我由衷地希望未来他有越来越多值得纪念的物品。
小时候,我喜欢让爸爸背我。
就像现在5岁的外甥女让她爸爸背一样。
曾几何时,我也是那样的一个小孩。
爸爸背着我,让我感觉格外的安心和踏实。
没有想到小学五年级寒假跟爸爸、奶奶、姑姑他们一起去远赴奶奶娘家喝喜酒。
中途在亲戚家留了几天,我们一起去爬山。
我累了,爸爸也一路背着我。
那应该是记忆当中爸爸还能背得起我的美好时光了。
后来到了原本回家的时间我们却因为下暴雪被困在了亲戚家中。
在那段短暂时光里,对爸爸的依赖空前绝后。
在人生的行进过程中,我曾经迷茫过、怀疑过。
我至今仍旧在迷茫、在怀疑。
可我已经无比笃定,在某一天写作将作为我热爱的事业。
我深知要把生活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在我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里,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女儿。
我只希望那一天到来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对我而言,父亲对我的意义就是我打开世界的一把钥匙,是珍贵的,绝无仅有的那一把钥匙。
我长大之后,遇到的生活诸多困境,他都没有办法替我解答,但是没关系,我们爱一个人本身就不是因为他无所不能。
爱的意义应当是这样:即便他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我依然爱他。
因为在这世界上,再没有另外一个人,像父亲那样即便不完美,依然在身体力行地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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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好好,热爱阅读,正在践行长期主义,坚信文字抚慰人心,一个专注写作的女生。关注我,让我们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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