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普遍有一种焦虑感,是来自眼前的这个世界的。
眼前的世界,熟悉却又陌生。一年回去一次的故乡,虽然变化不大,总觉得气氛不象从前。当故乡开始有了陌生之感,漂泊之地又熟悉不起来时,没有归宿的焦虑就浮上每一个自我的心头。
在城市有房产的,焦虑着如何更好地融入社区,融入各种交际圈,参予各种行业规则的运行。在城市无房产的,焦虑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在城市扎下自己的根。在城市有房产却供着月供的,焦虑着辛辛苦苦只换来七十年的使用权,焦虑着七十年后下一代是不是又要重头开始。
现代中国人,需要与眼前的世界来一场和解,结束如同外乡人一般的生活体验。
世界是我们每个人的家乡,但不知什么时候,“外乡人”的感觉爬上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头。自我的默认自由,意味着我在我所在的地方,我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当世界不象“我所在的地方时”,自我就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中的自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外乡人”。
世界是自我所在的地方,意味着世界各处对自我没有空间中的栅栏,意味着世界上运行的每一种规则都有我的参予。当世界上的栅栏越多,当自我被排斥在大多数的规则之外时,世界也在向自我喊着说:“走开,外乡人。”
当知道这个世界短期内不会被改变时,我们每一个成为“外乡人”的自我,需要与这个世界来一场和解,除去心中的“流浪”。
我正在只有我可以在的地方,这就是我找出的自我与世界和解的办法。
当我们把人生看成一个整体,把人生之前,人生和人生之后都含而概之时,就会发现:作为在混沌世界的同一个循环周期中仅且只能出现一次的“我”的人生,它不是零散的一盘沙,而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珍宝。每个自我在混沌世界中展现出来的有形的,短暂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因为在混沌世界中的每一个自我都彼此不同,不会重复,每一个自我展现出来的人生也更加的不同。
当我们的人生以世界中独一无二的事件序列体存在时,我们在其中走过的路,做过的事,这些作为那个整体中的每一个小分子,当时所面对的世界也是独无二的。在混沌中,自我不会重复,世界同样也不会重复。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世界,是仅且只出现一次的,正好只在当前一刻存在的世界。自我人生的每一分子,其所在的地方,自我人生的其余分子,别的自我人生的每一个分子,都不可能进入。那一刻的脚踏之地,只属于那一刻的自我。自我在那一刻拥有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我正在别人不能拥有的地方,我正在只有我可以在的地方。
从此,世界可以充滿我不能跨越的墙垣和栅栏,世界可以设立许多与我无关的规则,但世界改变不了它无法重复自己的命运。我在这一刻,我拥有只有我可以在的这一刻世界。在这一刻,我拥有了自由。
今生,无论贫富贵贱,无论房产有无,无论高矮肥瘦,每一个自我都拥有这一刻的世界,都拥有这一刻的自由。为了这每一刻不可被剥夺的自由,我们要与这个混沌的世界和解。
从古到今,有多少骄傲的自我兴起,要在眼前这个世界中拥有全时间的自由,追求千秋万代。但最终这个世界会告诉他们,他的那一刻到底有多长。等到“本我永恒,自我不息”时,这些长长短短的一刻,只化为了一段时期內的谈资,再久一些,就没有自我再愿提起这无足挂齿的事情了,自由和永恒已变成了最重要的人生內容了。
永恒的自由世界,将成为自我们真正的故乡。我在我所在的地方,自我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且到永远。
说得有些远了。但愿看客都学会了与这个世界和解,完了再加一句:“走开,你这个混沌世界”。
已经与世界和解的人,就是那些呆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的人,余下的人生至少会回答两个问题:“我的那一刻,到底有多长?”“世界到底会不会抛弃我?”
借此文致敬所有南漂,北漂,上漂,深漂,海外漂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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