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都笑,不是真在怪对方,而是一种戏谑,我们一起嘲笑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传言。
罗亦明告诉我,苏苒苒找过他,他不想让她沉迷,断然拒绝了她。
我挺震惊的。
因为温顺柔弱如苏苒苒,真难想像她会有这样的勇气去争取她的爱情与幸福;更难想像的是一向受宠、一向有着天生优越感的她,如何承受被拒绝的残酷!
但是,如果因为怕伤害她而让罗亦明违心地制造曲扭的感情,同样是不可想像的。
“她现在好多了。”罗亦明说。
苏苒苒有一次大崩溃,也是罗亦明出面才劝住了。
我不在寝室的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忙着做自己的事,而把我自己之外的人都置若罔闻。
我是个无心的人吧,虽然苏苒苒的事,不能归因到我身上,但我的反应也过于冷漠了。
我应该再和罗亦明有所接触吗?我对自己的这次行为有点犹豫,但是他沉稳的神态却安抚了我的不安。
我望着他,他是对的。他坚持了他应该坚持的。
他不像许多男生一样,把女生的示爱当成炫耀的资本;他的狠心、他的无情,恰恰是因为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罗亦明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我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我不假思索地说,“我爱一个人,就要爱得死心塌地。但如果我的付出不得不因必然的分手而白费,那又何必呢?我害怕得而复失的伤痛。”
他笑笑:“你的思路太窄了。恋爱是所好学校,只有经过恋爱才能真正成熟。”
“我的确是过于保守。但如果我不这样,我也就不是我了。”
“不如这样吧,到大四下学期,我做你的男朋友好了。”他带着未消失的笑意说。
我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失言了。
他闪避我的目光,掩饰着他的过失:“我不会这样做的——我不会。”
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一刻我失望极了。
我勉力控制的狂野的心几乎要为他脱缰而出,却又被他过人的冷静按回到胸腔。
越到后面,我越是在不自觉中想起他的话。
我不知不觉地,焦急地等待着大四下学期的到来,等待他承兑他的诺言。
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的一时戏言,我绝不能因此而误解、因此而深陷,否则我就会失去他这个相当不错的朋友。
我想念他,在独处的时候尤其是。
同时我又努力地克制想见他,想和他说话的欲望,我不想无法自拔。
搬进出租房后,我独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我刻意地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除了上课,几乎不在校园里露面,唯一的交往对象,也只有思思。
我想,这样也好。
我本来就不是爱热闹的人,本质上我害怕变化。
就让时间来磨平那偶然兴起的波澜吧。
日子如我所愿静静地一天一天地过去,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我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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