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下来后,疲乏至极点,眯着眼上了火车。夜里的火车,还是暑假中旬,人自然是少,可我的位置周围却很稀奇,都是人。我一坐下就睡得不省人事了。我梦见自己把头枕在了一个很帅气温柔的男子身上,他没推开我,虽然我不认识他。
我很渴,桌上有瓶可乐,我抬起头给自己灌了一通,头一歪,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我靠在窗户上。天将亮。周围确实坐了几个同龄男子,桌上斜躺着有半瓶可乐。不是梦么?我看窗外,不是回家的路……
男人们只是互相对视着,摄人的眼神间凝滞了空气。这时,却有一只手划破了这片寂静。那是怎样的手,纤细修长,不似男子的手,可周围不都是男人吗。
我回过神来,原来是我的手,不知多少小时的沉睡,让我的胃壁都好像贴在了一起,我急需一股水流,将它们分开。
正在我要摸到瓶子的时候,身旁帅帅的男子伸出了手,不大,很稳,一条狭长的伤痕从虎口往手臂蔓延,细细的,没有一点狰狞,只是好看。但这不是阻止我喝下它的理由,我的手盖在他的手上,好软。
“你干嘛。”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刀削似的脸,剑眉星目,微微斜看我一眼,默不作声,长长的刘海轻轻摇晃,起风了。
对面的男人在他分神的时候出手了,一招鹰爪锁喉径直杀到,男子将可乐送至鹰爪前,爪子将稳稳地它扣住,再一用力,瓶子被怪力撕扯炸开,里面的液体四溅而出,在双方之间隔出一道水墙。
鹰爪男左边是一老者,长着摄人的长眉,头微微一摇,一簇白眉电射而出,穿透水墙,直袭男子脸庞,锋芒所过之处,划出刺耳的风声。
男子微微一惊,直到眉锋杀到眉心前一寸,才终于以指作剑将它封住,只是,最后一粗壮大汉却是不走寻常路子,隐于长眉杀机之后,一招夺命摧心腿悄然而至,男子无处后退,终于中招,被连着椅子狠狠踹翻,连带着我也跟着往后倒去。
只是我依旧坐在椅子中,而他却在将落未落之时腰身一扭,脚尖轻点旁桌椅背,就要遁走。鹰爪与鞭腿欲追,只有长眉口中轻言:“你走,这女子就留在这儿了。”
男子身子一顿,慢慢转过头来,依旧是那么平淡,只是被踹破的胸口衣服露出乌青的脚印让我明白他此时绝不轻松。
“她走,我留。”男子嘴唇微动。身子笔挺地,真如一把青锋长剑。是一把好剑,我的心里微微一动。
鹰爪哈哈一笑,“想不到江湖上有名的封寒心却有一颗热心肠啊,在下佩服,可惜你手中无剑,否则还真不一定截得住你。”
长眉一言总结:“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罢了。”
最后的汉子一言不发,只是手指着男子背后,让我离开。
我起身,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往男子走过去,他的眼,深邃如一古老深潭,无波无浪,只是在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却分明看到一滴水珠掉进潭里。
我是水吗?我的嘴角带起一丝轻笑。
刚刚走出不久,车厢里就起了胡乱的打斗声,我来到旁边的座位,对着一根钢管狠狠一摇,将之取下,车厢里打斗愈发激烈了,思索间双掌连拍,钢管化作薄薄铁片,在狠狠地对着车厢棱角出斜挂而过,耀眼的火花飞起,一把粗糙,却带着锋芒的长剑出现在我手中。
斜提长剑,一言不发,往车厢回去。
打斗声渐小,打眼一看,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只怕又是鞭腿做的好事。“哦?怎么,还想美女救英雄?居然自己回来了。”鹰爪调笑之声响起。
男子回头,见我之时目光一暗,待看到手中之剑时,却气息一正,手掌微伸。此时白眉眉头脸色一变,“不可让他得剑。”
“呵呵。”我忍不住一声轻笑。笑话,还想让我现在将剑给他,他才是我的剑啊。
足见微微一点,恍惚之间剑光爆起,无一丝杀气,只有华山之巍峨轻奇,化万物秀丽之生灭作一点寒茫。
长眉鹰爪之间皆现一红点,仰躺倒地。剑锋最后停于大汉喉头,大汉终于第一次露出表情,确满眼的不可思议,“华山宁女侠的无双无对。”
“不,如今有对了。”剑锋轻转,汉子捂喉倒地,我不禁摇了摇头。果然,什么深沉都是装的。
转过身,男子依旧在那里,眼神却亮得吓人。我将我最美的笑容给他,手中长剑往他一扔,只看他顺手接过,锋芒一盛,如一暴风平地而起。
感受着剑意从我身边划过,我笑得更开心了,“我给了你一把剑,你得还我一把剑啊。”
无声之间,车厢破开一个口子,两个身影相拥踏草而行。
隔天,有华山弟子在车厢演武,创武学之盛世。只是传说中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却再无人可以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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