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夏,树青叶绿。
第一次见面。
长杏搬一把竹梯,踩到最高处,阴影会落到脸上。
许诺在篮球场,阳光耀眼比不过他的明媚,大汗淋漓。
一个人。
篮球砸地,砰砰作响。
优美的弧线,一个接一个。他的手真好看,长杏嗑瓜子,津津有味。
过了好久,上课铃响。长杏对学校里墙的白衬衫喊:“同学,你怎么逃课。”
许诺望过来,细薄的汗沾湿眼角。
这人放下圆滚滚的篮球,穿上看台边搭着的西装外套:“姑娘,你要喊我老师。”
长杏拍手:“所以,我想告诉你,你们学校广播太吵,打扰我睡午觉。”
许老师走到水池,挽衣袖,洗手洗脸。
长杏从兜里掏出棒棒糖,五毛钱两根,水蜜桃。
“给,以后你替我关广播。”
一根不够,再加一根。
“好。”他笑笑。
02
第二年,高一。
长杏也背书包,穿校服。黑长直垂肩,素面朝天。
许老师戴着银框眼镜,蓝西装,一截领带整齐漂亮。
他笑:“同学,第一天就迟到,你叫什么。”
“我叫长杏。老师你好。”
许老师教语文。他在课堂上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长杏放学仍背书包,书重,压弯了肩膀。
许老师开车,她敲开窗,嘴里是棒棒糖:“老师,能不能送我?”
长杏坐在副驾驶,睡的好香。
学校新生晚会排练。
长杏主持,许老师策划,教她如何和搭档上台,对稿。
排练室很大,背景音乐有些浪漫。
听不懂,是韩文。
许老师穿黑色风衣,瘦高。
长杏抱着书夹:“老师你好看。我想认识你。”
手机微信和QQ,能找到你的地方,可不可以都让我知道。
03
期中考试,长杏发烧,脸红的像喝醉酒。
请假去女友寝室,粉床帘,白窗纱。吃了药,裹在厚被里,出汗。
头脑昏沉,有人敲门。
许老师进来,探了探她的额,冰凉。好在退了烧。
长杏睁开眼:“许老师,你怎么会来。”
镜片折射出悠光,许老师说:“我来看你,病好了没有。”
怎么会,从不进女生寝室的许老师焦急赶来,是为了谁。
立冬。小雪。 大雪。 冬至。 小寒。 大寒。
她仍穿长裙,黑发。
许老师的毛呢外套借她:“长杏,你还有大把的时间。”
许老师父亲去世,学生代表和老师参加葬礼。
许老师穿黑衣。这天也是小雨。他怀抱父亲的遗照,眼中温柔不在。
他不肯说爱。对于师生,相差七年,爱情过于晦涩不堪。
许老师倚在长杏的肩,最后一次:“我可不可以等你。”
长杏想到许母的眼神,默默垂眸:“许老师,好像不能。”
不是我能不能爱你,是你不能等我。
04
高三百日冲刺,长杏日夜钻研。是悬梁刺股的精神。
是如何,不知道。不拼命看书,梦里总会出现许老师的脸。
模拟考试成绩不错,许老师请她吃饭:“长杏,明明是你先来。”
长杏喝可乐,气泡在水杯里翻腾:“许老师,我喜欢五色的刺激感,您太寡淡。”
许老师抵着额头:“你若爱我,长杏,再冷的心也该被捂热。”
心中剧震,暧昧会上瘾。如果这是爱,原来这是爱。
她同他拥抱,在他嘴边印下一圈细密的吻:“许老师,再见。”
许老师请了婚假,半年。正好到高考后的暑假。
长杏的大学考到省外,最南端。
她和同学去参加许老师的婚礼。
他穿西装,带领带,胸口别一束玫瑰。
许老师的二十五岁,身边新嫁娘红衣如火。
一个个拥抱过来,甲乙丙丁每位同学在老师耳侧祝福:“新婚快乐。”
轮到长杏。
许老师低头,拥抱长达十秒:“三年。长杏,如你所愿。”
徐志摩说过,幸好爱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不是爱情。
长杏在酒宴上喝酒。
如何,十八岁的年龄,做什么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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