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说我仁义,老吃人家的亏,这是我性格上的缺陷。
老婆说,你仁义个屁,你是经不住人家撩骚。
知我者老婆也。
刚走进办公室,丽丽就告诉我,华珍来望过好几趟了。屁股正要落板凳,王小琴又跑来,一惊一乍地说,哎——有个女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说有急事……老时间,老地点……说是你们约好了的……究竟什么事,我们不好多问。
这些人全是媒子,都是来撩你的骚,你要当心,老婆常这样提醒我。老婆说得对,老婆说得准,只有老婆是好人。今天是我四十岁生日,正式进入不惑之年,仿佛一下子看透了人生,以后什么诱惑都别想成为诱惑了。人生真是奇怪,不到这时候,总是稀里糊涂,好像做梦一般。直到今天才晓得老婆的话无比的正确。所以我发誓:无论什么人撩骚,坚决顶回去。
只可惜,世上竟有学不完的乖,让我白缴了那么多的学费。
昨天打牌我又输惨了。当时,恳求三位“仁义大哥”再接两个东风八圈牌,可他们都说,就是把头砍下来,也不接,你不怕老婆,我们还要靠老婆过日子呢!今晚太迟了,再接,得罪了老婆下次打个屁。
不打就不打,请你们以后别再找我!
他们真狠,见我生气也不心软。他们蘸着口水点着票子,那得意劲儿叫人看着心疼。那花花的新票子,原来是从我口袋里吐出来的。昨天他们拿老婆做挡箭牌,今天一早,又请华珍和小琴她们变着花样来撩人。
果不出所料,老李首先出马:肖欢,我真不理解,你还是人不是人?老早就关照你,看下家不要看得太死,看死了自己也成不了牌,昨天你把我看得死死的,四圈没成一把,你心真狠哪!我不计较你,要是换个人……唉,不谈不谈,你也输得苦……
对于李科长的中肯而又不留情面的批评,要在过去,我会点头称是的。可此刻我又想起了老婆的话,觉得他们有撩骚之嫌,于是只冷冷地听,不表态,不答腔。
这时刘科长来了,见我就是一顿瘟骂:肖欢你这个混帐东西,你太不道德!拿假钞票打麻将,把我们的真票子套走……早上去买盐,被小老板捉住,差点送进派出所。
我实在忍无可忍,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往桌上一掼:你们自己验吧!我肖欢决不是那种缺德鬼!
正在争得面红耳赤时,钱主任慢悠悠地踱过来证明:我说句公道话,昨天我亲自陪他到银行取的款,假不了。
我像遇到包青天包大人,非常感激地让他参与评理。
他劝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刘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跪了一夜的搓板,大清早又被老婆罚冲洗厕所,所以拿你撒气。
我被他说得笑起来,空气也缓和多了。
刘科长被说得脸红红的,但嘴上却很硬:谁怕女人是乌龟,她管得凶,我打得凶,今天我非要打它个七七四十九,打它个狮子滚绣球。
钱主任说,要打你们三个人打,我坚决不参加。
为什么?我问。
钱主任不好意思地笑笑,脸红,说今天不是打牌的日子。昨天赢的钱全部上缴了老婆,她一高兴就撩我………反正不是打牌的日子,打牌靠手气,这个迷信还是要讲的。
我心里一阵莫名地骚动,手指开始发痒。但我竭力克制自己,我故意逃避,假装上厕所。李科长却紧跟着进来,套住我的耳朵问:今日不扳本,更待何时?
我说,不能打,真的不能打!最近好像手气不太行……
胡说!亏你还是麻坛老将,一点常识都不懂,老刘替老婆冲洗厕所,运气不会好;钱主任和老婆昨夜干过那事,肯定晦气三天……反正我不勉强你……
我心有余悸地说,万一我的牌不好……
他说,你不用愁,必要时我放你两张,把你打烘起来,打烧起来,他们想压都压不住了。
万事听人劝,我的心被说活了,和他们进行了一次“告别赛”,其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们三个抬了“轿子”,包了“饺子”。
我悔恨万分,真不好意思回家。我怎么会经不住人家撩骚呢?人过四十不就清明事理了吗?不会的,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肯定是老娘把我的生日记错了一天。对,明天才是我的生日,从明天起重新做人……
呸!没出息的东西!老婆听了我的悔过,骂道。
当时我不晓得他们是在撩我的骚……我支支吾吾。
老婆说,是你心存邪念,经不住人撩。要晓得,撩骚的方法有多种多样,捧你是撩骚,哄你是撩骚,吓你是撩骚,激你是撩骚,骂你是撩骚,打你也是撩骚……
我怀疑地望着老婆,当时你不在场,怎么晓得这么清楚?
老婆说,这还用说?就像我,有时骗你哄你打你咬你骂你激你逗你气你掐你,还不是为了撩你……
老婆说到这里,自知失言,脸一阵绯红,连忙刹住口。
我顿悟。谢谢我的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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