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上,尚沉迷于睡眠中,听到风“啾啾”地穿梭而过的声音。摸到手机,才刚5点10分。
又传来几声鸟啼,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婉转悠长,接着近处又有几声鸣啭,是在回应先前的几声,或者单独挑起了话头?鸟们起得可真早啊。
然后,又是风声,像是顽童吹着唿哨一溜烟地跑过。
风声和鸟声交替着。风声里混杂了鸟声。
室内还不甚亮。掀起窗帘的一角,外面的天空也只是微微泄漏出一线天光。好像又没有多大风似的,只是树枝被刮得东摇西晃着。
卧室的外面,正好是楼房的山墙和小区的外墙形成的一条夹道。从空旷铁路过来的气流,突然被逼进这条长而顺直的通道,就像一个练习吹口哨的孩童,刻意地让空气从噜成圆形的口唇通过。
果然,转到客厅就听不到风声了,只是窗帘被风吹得鼓向室内。豆儿的房间亦是。
后来下起雨来,不大。雨声“刷刷”,一群小蚕啃噬着桑叶一般。
待我和他去买菜时,雨已停了,风也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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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小河升腾起白纱一般的烟气,在距离水面一两尺的距离,若即若离地漂浮着。我们顺着台阶,下到河边,沿着河的堤岸走着。奇怪的是,走拢去,白雾就淡了,散了,像失了仙气一般。转过身去,它又在身后十几米处升起,聚拢。它始终在身前身后漂浮着,却近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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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只灰色的,比鸽子稍大一些的水禽从雾霭中钻出来,贴着水面掠过,泊在对岸的长草丛中。河的对岸,鲜有人类打扰,生活着许多的白鹭。对于水鸟,我的认识有限,好像也只认得白鹭。
因为隔得远了,看不真切,我又特别好奇它是什么鸟。所以,我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又不是白鹭,那它是什么鸟喃?”
许是被我念叨烦了,他有些敷衍地说:“那就是“灰鹭”啦,不然咋是灰色的?”
正好有一只白鹭停在靠我们这侧的滩涂上,我不依不饶地扯他过去:“你看,你看,它们体型一点都不一样,你咋说它是“灰鹭”?”
“灰鹭和白鹭本来就是两种鸟嘛,可不是不一样嘛?”
“可是,可是……”
那只白鹭见我们靠近,慌张地朝着对岸飞去,停在十几米远处的树枝上,白色的一坨。我只来得及看清它纤细的、橘色的双腿,还有凌乱地印在沙滩上的,竹叶形状的脚印。感觉它是稚嫩的,警觉的,头顶飘着一簇长长的白色的翎毛。
“它应该是白鹭的幼鸟。”隔了好一会儿,他解释道。
嗯,这个说法好像还有几分道理。我默认了。可是如果是白鹭的后代,它们也应该有双大长腿才是啊,貌似“灰鹭”们的腿并不长嘛。这个问题依然纠结着我。
……
一段一直延伸到河畔的台阶处,站着两位老阿姨,各提了一只塑料袋,袋中游着三五尾金鱼。他说是放生的。我起初不信,因为没有见过用金鱼放生的。
这里时不时会有信佛之人,拎着大桶大桶的鲫鱼、泥鳅(都是从市场上买的)来放生,放之前还会诵经、做法事。他们哪管不多远的下游河岸,那一支支架起的鱼竿,也管不着,只顾着自己做了善事便心安了。
果然是放生的。其中的一位把装着金鱼的塑料袋浸入河水中,敞开袋口,那几尾鱼旋即被卷入有几分浑浊的河水中。在岸的洄流处,一抹橙红色浮沉了一下,瞬间被湍急的水流拽走。老阿姨怔怔地看了半天,其中一位喃喃地说:“它还回头看来着……”
下午稍晚些时候,又落了雨。雨仗着风势,很下了一阵。一早一晚,风雨联袂登场,天地都成了它们的舞台。
“妈妈,你知道为什么刮风不能把窗户全部关起来吗?因为室内的压强大于室外的压强,玻璃承受不了就会被推出去呢……”豆儿在给我普及物理知识。果然如此呢,难怪被风吹烂的窗玻璃是碎掉在外面,而不是在室内。
向晚时分,和豆儿沿小河散步。上游涨了水,河水裹挟着泥沙和树枝,已经漫过了上午白鹭踱步的浅滩,自然也带走了它们用脚丫作的画。至于“灰鹭”,一只都没有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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