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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 初三
“回来了啊?肚子个饿”男孩基本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都能听到爷爷的这番询问。而爷爷就像早已经知道答案一般,在男孩说出“要吃面”的时候,面条已经快煮好了。
男孩那个时候觉得,面条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之一,当然。是爷爷煮的面。
男孩一如既往的去上课、下课、回家。但有一天他晚上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没人,没有熟悉的爷爷,也没有熟悉的爷爷的面。而父母,那天也没准点回来。没不久家里电话便响了,母亲确定男孩到家之后叮嘱他早点睡觉今晚有点事情就不回来了。
男孩问了一下爷爷呢,妈妈说爷爷和她在一起之后。男孩便去睡觉了,彻夜无梦。
接连两天没见到爷爷,在周末的时候。男孩终于忍不住问了母亲:“我爷爷去哪了?怎么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母亲含着泪说:“你爷爷前两天早上去公园散步的时候摔倒了,脑淤血,现在还在医院”
那一次,男孩第一次去ICU病房,而看到的却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在里面。
男孩很坚强,在路上以及病房外。没哭一声。轮到男孩进病房的时候,男孩一个人进去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回想起和爷爷平时开的玩笑“要看孙子考大学,娶媳妇”,泣不成声。
而没多久,爷爷真的走了。那个时候,距离中考。还有两个月。
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家过世,需要守七天的灵。
第一天,男孩守了一夜,身边的亲人都在哭,男孩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往后的几天,因为快中考了。母亲都是叫男孩去睡觉,第二天还要上课。男孩也乖乖听话地去睡觉了。实际上男孩在床上也没睡着,也没哭。那个时候男孩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孝之徒,为何至亲的人走了,眼泪都没有。
到了第五天半夜,母亲和奶奶在外面争吵。男孩在房间依然没睡着,却依稀听见了奶奶说:“守灵也不守,哭也不哭,这个叫什么亲孙子”。再往后便只听到了母亲和奶奶的争吵声。
那一刻,男孩哭了。是躲在被子里捂着嘴哭的,是那种生怕别人发现他哭了。最亲最爱的爷爷走了,他自己也一点都不愿意相信。男孩觉得,为什么明明身子骨很硬朗的爷爷说走就走,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没在大家的面前哭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爱爷爷,不配做爷爷的孙子。
那一刻,男孩体会到了眼泪往肚里噎是什么感觉。
2
2011年的8月 高一
四个初中刚毕业高一孩子踏上了前去大理的旅程,母亲因为放心不下,陪着到月台,等孩子上了车之后再走。可孩子的心却完全在其他的地方,对母亲也是有所遮掩,母亲感觉到了。犹豫孩子也让她去送他们,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车子准点准时出发了,一路上嬉闹玩耍,甚是开心。
第一日,选好酒店入住,全身心的钻进了逃离父母管制的古城中。晚上,孩子没接到母亲的电话,因为关机了。
第二日,按照旅程所规划的,去洱海。在洱海边,母亲打来电话:“为什么昨晚没接电话?就发一个短信来以为就万事大吉了?有没有想过我们让你放心出去是为什么?”....一连串的审问让孩子感到厌烦,于是孩子和母亲大吵了一架便挂断了电话。
后面的旅途轻松、愉快、劳累。再欢快的旅途总有归途的日子。
带着不舍,一行人回家了。
那个时候母亲在开服装店,男孩一般都是先去店里,那天也不例外。
到了店里就向孩子在回来的路上所想的一样,他和母亲又吵起来了,那次争吵可能是母子俩有史以来最火爆的一次。
恰巧,那天整个城市下起了暴雨。男孩最后淋着大雨,穿着T恤走回了家。
他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雨中,母亲的表情。他并没有看到,现在回想。母亲应该哭了。
而他在雨中也哭了,由于下雨的缘故,别人看不出来他在哭。他只感觉到,雨。是咸的。
那一刻,他觉得是讨厌母亲的。
3
2012年12月,高三。
男孩初中是热爱学习的,同时也是班上的班长。那个时候的男孩认为,自己应该也是算天之骄子之一,应该也能在高中、大学一展宏图。但,现实永远不听你的过去,永远只看你做了什么。
男孩毫无疑问的,在高中变成了一个叛逆少年。抽烟、逃课、喝酒、早恋、打游戏......凡是叛逆沾边的东西,男孩都开始接触,并乐在其中。
而男孩也从那个作为“新生代表”演讲的好好学生,变成全校通报批评的反面教材。他觉得,是其他人在针对他。是通报批评他的老师对他有偏见,他觉得是周围同学太功利....他觉得这个世界变了。
而在高三上学期也就是12年年底左右。他发现父母经常不在家,一出去就出去一个周。也询问过母亲,母亲也只是简单的说,最近身体不舒服,需要经常去医院检查一下。男孩想了想平时母亲身体也挺好,而且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也没再多问。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不说,你怎么问都没用。
也是由于那段时间经常没人管束,男孩白天在学校去网吧打游戏,晚上回家就沉迷小说。
不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男孩有一天早晨坐公交去学校的时候,发现胸口钻心的疼。学校都没有去便和母亲去医院检查了。X光检查完之后,得到的结果是肺大泡,气胸。因为马上要高考了,只能速战速决赶紧把手术做了。
男孩第一次经历了手术,经历了全身麻醉。
醒过来的时候,侧胸上还插着引流管,是不是咳嗽一下都会有血流出来。整个人躺在病床上,那一躺就是三天,男孩那个时候知道了:睡太多,完全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而当男孩回到学校的时候,距离高考还有64天。
4
2013年12月,大一
男孩寒假回家,只是因为没提前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回来了。回到家看到茶几上的X光片,犹如晴天霹雳,
瘫坐在地一天。
母亲身体不好经常检查,男孩也多次问过母亲。可母亲每每遇到这个话题就避而不谈。久而久之男孩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而这一次,因为自己的提前回来,可能目前前几天去检查还没来得及把病理单收好。就被男孩看见了。
而男孩当时拿到的X光检测报告的时候,还在奇怪“肾CA”是什么病。
而当男孩用百度查出肾CA就是肾癌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老天是对他不公的,他想不透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都会遭遇不幸的事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不明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个时候的他,是带着恨意看世界的。
未完待续,这些事情男孩一直想写出来,但每每准备写的时候都难从下手。可能是因为文笔略差,也可能是因为觉得把这些苦难的事情讲出来太过矫情。
但,还是要写出来。因为在整个的成长过程中,母亲对我的爱。着实深沉,浓烈。写出来只希望能不断提醒我,好好去珍惜母亲,爱护母亲。也希望大家能感受到身边亲人的爱。而现在的男孩对于生活还是充满希望和感恩的,因为后面母亲的手术状况良好,现在恢复的挺不错的。所以,还是很感谢老天爷。
希望大家珍惜真真爱你的人。
祝各位母亲,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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